兄长过来(201)
原清逸尚不算清醒,加之情绪纷杂,也没仔细去想她为何一开口就提七绝神功,而非过问那夜之事。
他细细地将脉络游走过一圈,摇头道:“没有。”
“没有?”
长宁登时从被中坐起,搭上他的脉搏。
气息平稳通畅,身子确实瞧不出大碍。不过她对功夫之事不甚明了,仔细查探过一番,也没寻出由头来。
长宁又问道:“那是不是得闭关,你已在床上躺了八日,要不立刻就去碧潭?”
反正外头一团乱,他趁机闭关,倒是免去累心。
身旁的柔软消失时,原清逸的心也被随之带走,他起身坐直,想抱她,却又不敢,手卷缩在掌心,干哑地道了声“好”。
未成想他会俯首帖耳,什么都不追问。长宁疑心,会否因自己对他表现得太过在意,还未令他陷入求不得的挣扎?
但长宁又担心自己稍有行动,就会令他生出异常,坦白来说,那夜之事令她十分后怕。
原清逸的思绪虽一片混沌,却也认为自己该去闭关,他该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理此事。
然,一双腿却似贴在了塌上,他竟是半分也挪不动。
抑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此时离开,纵使渴望被压入深渊,他仍能清晰地感知灼心的欲望。
想抱她,抚摸她,亲吻她,得到她......
越如此,原清逸越觉得自己肮脏,丑陋,像个怪物,可是,他却丝毫无法阻止自己不去想长宁。
明明她就在自己身旁,他却觉二人如置天上,人间。
明明一转身就能将她压下,肆意掠夺她的甘甜,将波涛汹涌的欲望悉数释放,只是一抬手的功夫,他却觉如何也触碰不到。
长宁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是勉强撑着一丝理智,见他迟迟未动,浑身散发着一种迷惘,疼痛。
被夜风吹入她的胸口,也染
上了揪心的牵扯。
长宁颤颤巍巍地抬手,终是忍不住地朝他的脸摸去,情不自禁地唤了声:“哥哥,哥哥,哥哥……”
每一声“哥哥”都似蜜蜂蛰入原清逸的心上,渗着甜,也带着痛。
他多想回应,想吻她。
然而,思绪却在理智与情欲的挣扎间,来回地拉扯。
痛,锥心刺骨。
长宁方欲抬起另外一只手去将他的脸摆正,一滴滚烫的泪就砸到了手背上,接着一滴,两滴......
无数滴泪从贴在他脸上的手指缝中溢出。
长宁慌了,如狂风暴雨来临时海面的一叶扁舟,她哆嗦着捧起满是泪痕的脸,嗓子又干又痛:“哥哥,别,别这样。”
自山洞出来后,原清逸从未再哭过,他认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流泪。
可是眼下,所有压抑的情绪悉数涌出,以拍天的浪涛滚滚而来,他溃不成军,已无力挣扎。
从模糊的视线中注视着思念的脸,原清逸这才明白自己已有了软肋,那是他的牵挂。
他爱她,被伤也甘之如饴。
可他无法接受自己的龌龊,连这份爱也仿佛是亵渎。
原清逸根本不敢去碰她。
泪水肆掠,顺着长宁的手心猛灌进她的胸口,又难以承受地悉数奔涌而出。
她一把抱住原清逸,泪水如急雨倾倒,甚至哭出了“呜呜”声。
如何才算求不得,她如今这样是否也叫求不得?
每一滴落在肩上的热泪都如沸水,将原清逸的每一寸肌肤都烫伤。
他再难自抑地将长宁紧紧拥住,迫切地感受着渴望的温暖,唇在发间摩擦出了一条条津亮的丝液。
他被热油炸,被滚水烫,被狂风吹,被大雨浇。他是茫茫雪地中失去方向的行人,被困在其中,寻不到出路......
长宁浸泡在海水中,被一浪接一浪地风波打得体无完肤。她不仅湿透了,连每一寸肌肤都在溃烂。
想得到他的抚慰,渴望得快要疯掉。
在反复地挣扎中,长宁将人松开,目光楚楚地望着他,从喉咙里嘶哑地挤出一声:“哥哥,疼我。”
第95章 第九十五梦如雷轰顶
原清逸怎么可能会不疼她,怕捧在手里摔了,含在口中化了。
他颤巍地抬起手,轻柔地拭去长宁脸颊的泪痕,却如何也无法擦净。泪水顺着他的掌心滑向手腕,仿佛热油浇向心脏,连每一根青筋都发出了刺耳的叫嚣。
千言万语也无法道尽一腔情意,却又夹杂着纷杂的顾虑,挤了半晌也只能钻出一声:“宁儿......”
夜风掀起一角纱帘,衬着盈盈月光,一梦清宁的香味愈发旖旎。
长宁先前担心过于直白的心意会令原清逸失去揣测,以为轻易就能得到自己,不利用破关。
然,此刻她浑身却都被压上了千斤顶。
长宁终是难承其重,断续地道出了在心中念过千万次的对白:“我爱你,我爱你,我只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