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过来(206)
诸多质问的话卡在喉咙口,原清逸只凝眉问道:“宁儿如何?”
吴松仁自猜出二人并非兄妹后,就理清了原霸天的图谋,他不可能会养一把对准苍龙谷的杀器,因此被刺伤的只会是柔弱的长宁。
吴松仁于心不忍:“昏睡几日倒更好,我会多给她开些补气血的方子。”
“可她终会醒来。”
闻言,吴松仁侧头望去。
昏黄的余光中,昔日冰冷的脸染上了哀愁,落拓,挺直的脊背如枝头上摇摇欲坠的枯叶。
吴松仁起身,淡淡地笑了笑:“你怕了?”
“我难道不该怕吗?”
这种话不该从原清逸口中说出,可他又该表现得这样。
吴松仁轻拍其肩:“清逸,若你二人的身份掉转,眼下说出这句话的就是长宁,你想她会怎么做?”
原清逸的掌心已被掐出了血迹,他自嘲道:“是啊,若换做是我,眼下苍龙谷已鸡犬不宁,她定会拿命相逼,苦苦哀求,无论真相如何,她都会受伤,承受原本不属于她的苦难......”
见他眼含泪光,吴松仁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你才破关,气息不稳,我给你熬几幅药,”说罢就转身离去。
原清逸跌跌撞撞地奔到塌前,小心翼翼地躺下,将长宁的手握在掌心,泪水低落进交叠的指尖,浸透了曲折的纹路......
第97章 第九十七梦控制不住你的欲望?……
随着原清逸的出关,他与长宁并非亲兄妹之事迅速传开。吴松仁拿出早年验血的星灵草,证明他确乃原霸天的亲子,与长宁无血缘之亲。
兄妹□□的谣言立即演变,成了长宁乃是原霸天亲自为原清逸挑选的妻。
一时间,江湖上七嘴八舌。但谣言已破,那些所谓要说法的正义人士,自也没了任何讨理的说辞。
只是能听闻不少唏嘘,大多皆为长宁抱不平,被困十六载,到头来囚禁自己的却并非生父,说不定还是杀父仇人呢.......
苍龙谷虽无丝毫伤亡,但因长宁昏迷,原清逸整日守在西谷,上下都似笼了层乌云,压得人人沉重。
苏翊谦得知此事后,气得暴跳如雷。可他如今人在苍龙谷,连暗卫都打不过,又如何带走长宁?
好在原清逸并未阻止他去探望长宁,但面对昏睡中的少女,他更是看得难受。而一出门,见着一丝不苟的原清逸日渐枯槁,更是一句责骂的话都说不出来。
苏翊谦气归气,可老子做的错事,不该要儿子来承担。这对原清逸来说太不公平,对长
宁也更谈不上公平。
明明相爱的两人,眼看就能携手相依。结果真相一出,却生生在他们面前立了道峭壁锋仞,真是难于登天!
浮云眷霭,转眼就去了五日。
长宁醒来已是榴月初三,从窗缝漏进了几丝风,却无一丝热气,甚至她躺在塌上,也感受不到属于夏日的炎热。
只有冷,从脚心至头顶,浑身裹满了寒凉。
明净的琉璃眼如同干涸的泉眼,长宁瞥着床尾的浅云衣摆,兀自将头偏了进去。
她并非不想起身,而是无力挣扎。
这五日来,原清逸几乎不曾深眠,除了闭关调息,其余时候一直守在西谷。
但长宁醒来,却都不看自己一眼。
原清逸如何能受得了,他将人拥入怀中,语气低低的渴求着:“宁儿,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
“原谅?”
出口的声音干涩,嘶哑,连长宁都吓了一跳。
屋外的烈阳躲进了厚重的乌云之中,低低的天幕压着闷沉,狂风呼呼地扫过一排排高耸的大树,暴雨眼看就要倾落。
干涸的眼眶渐起潮气,长宁紧闭双眼,痛苦道:“我恨你们原家,也恨苍龙谷,你放我离开。”
“休想!”
原清逸先前当她说气话,可眼下却明白她是铁了心要离开苍龙谷。
他蛮横地迫使她望向自己,四目相对间,缱绻不再,徒留冰冷与尖锐。
原清逸痛不欲生,对着樱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曾经他顾忌,而今他发了疯地想得到她,肆意妄为。
他的碾压堪比暴风雨来临的掠夺,长宁被迫承受着。
她曾渴望他的吻,甚至入了魔,而亲吻落下时,她却只感受到了锥心的苦涩。
原清逸蛮横,粗暴地掠夺着自己的呼吸,她宛若风中的纸鸢,下一秒就要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长宁本就破碎的心,无法在他急切的爱中愈合,反倒又被摔了一次。
她明明很甜,但原清逸却只尝到了苦,药的苦,泪的涩,血的腥,他吞下的每一口津液都将心烫伤,烧灼。
原清逸渴望,贪恋,他想要得更多,却又不得不将摇摇欲坠的她松开。
他早已泣不成声,泪水沾了两人一脸,脖子间,手上,胸前,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