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恨她的第十年(155)

作者:南山六十七 阅读记录

他欺压上来,将她的呜咽衔入口中:“薛柔,试着接受朕给你的机会,试着爱朕,好不好?”

恨里可以长出爱来的,他就是个切实的例证。

可惜,欲网恢恢,疏而不漏,薛柔终究为之吞灭,可耻地乐不思蜀,他的请求,一字未放在心上。

即便听进耳朵里,最后回答他的,毫无疑问是坚毅的拒绝,以及辛辣的嘲弄。

尽管全是耗损心力的事,爱他,可比恨他要难多了。

第79章

芳姨在宫里住了五日,临走前,岑熠很是重视,亲自送到承安门外,薛柔也被要求同行。

“朕已命人另置了一座宅院,在平安街,原来院子里的东西也搬了过去,芳姨以后便在新家安心住下吧。”芳姨身形矮小,加上上了年纪体态也见佝偻,而岑熠挺拔如松,跟她说话便特意俯低身姿,表示对她的尊重。

芳姨一定睛,却见他的腰带上悬了一个玉兰花香袋子,恰是几天前自己送的那个,既欣慰又感慨,可谓五味杂陈。

“嗳……老身恭谢陛下照拂,万望陛下保重身体,同公主殿下,同小殿下,好好的。”之前薛柔强调她是公主,不是薛姑娘,芳姨搁在心上。

芳姨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水上芙蓉样式的香囊,里头鼓鼓囊囊的,双手捧给薛柔:“这里边是些止咳安神的药草,不值几个钱,但胜在对公主殿下的咳嗽有好处,还请公主不要嫌弃。”

之前在廊芜下,薛柔咳嗽了两声,芳姨心细如发,留意在心,便赶工几个昼夜,制成这别样作用的香囊。

毋庸置疑,芳姨的绣工出类拔萃,不亚于尚衣局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绣娘,可这并非薛柔收受的理由。她唇线抿得直直的:“我使不上,不必了。”

芳姨来不及怎的,岑熠一手托起香囊,越俎代庖,替她谢过芳姨的好意。众目睽睽,薛柔不好多说,姑且忍将下来。

送走芳姨,岑熠牵薛柔上马车,后交代驾车的冯秀:“去兰台。”

实际上,昨儿他就下令开牢门,放薛通崔介去兰台安置。当时

冯秀领口谕去办,险些挨了薛通的揍,多亏带的人手够充裕,及时押住薛通,方才有惊无险。

当然这事是瞒着薛柔的,于是造就了眼下她狐疑满满的表现:“干嘛去兰台?”

天一天较一天寒冷,车子里厚毯子、手炉等取暖的物件一应俱全。薛柔上来便被一个兰台吸引注意力,忘记盖毯子抱手炉暖和,然岑熠挂心着,为她苫上毛毯,又把手炉塞至她掌心,倒也不急于答疑解惑,竟问:“你又咳嗽了?”

薛柔哪有婆婆妈妈的心情,直说:“跟你无关。你只需要告诉我,去兰台做什么,我九哥哥他们又如何了。”

岑熠起身,索性坐她身边,揽她的肩,向外面的冯秀吩咐:“掉头,回乾清宫。”

“你是有什么毛病,怎的想一出是一出?”薛柔忍不得他出尔反尔,往远挪动,到底是身不由己,重重摔入他的怀抱。更糟心了。

“你的身子最要紧,先回去传太医看了,其他容后再说。”别人咳嗽,无所谓,她咳嗽,必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因为他承受不起她再有一星半点的闪失。

北风飞扬,马蹄密集。乾清宫到了。

郑院判守召而来,凝神把过脉,神情有些严肃:“回陛下,公主向前元气大损,十分孱弱,今值冬日,邪气侵体,是以咳嗽气喘,这且无大碍,按时服药,静心修养即可,只是……”郑院判忽然拱手作揖道:“只是在房事上还需多多节制,张弛有度才是长久之计。”

隔一层纱帐,薛柔面皮紫胀,多余扫一眼岑熠,发现他亦面色透青:“朕知道了,你自去吧。”

四庆引郑院判出去开方子抓药,剩下两张不大好看的脸隔纱对望。

“……我来日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罪魁祸首。”薛柔抱着胳膊卧到床里侧。

纱幔外响起一声地低咳:“是朕欠考虑。朕,以后不碰你了,你放心。”

薛柔冷笑:“你干了那么多混账事,现在一句要我放心就一笔勾销了?你觉得可能吗?”

另一端的人缄默片时,才说:“朕绝不会叫你有三长两短,朕会保你长命百岁。这是朕给你的保证,你可以相信。”

他这个人卑劣就卑劣在,明明是个刽子手,却一厢情愿地赋予自己救世主的身份,不断令薛柔这个受害者对他冠冕堂皇的说辞深信不疑。

“要我信也可以,”一方面受够了对牛弹琴的无奈,一方面薛柔实在懒得跟他争执,“要么你搬出去,要么我搬出去——总之,我和你不能处在同一个屋檐下。”

真正和她同床共寝后,岑熠方惊觉,自己对她的爱欲远超沉淀多年的理智;食髓知味不知餍足的真谛,是她教给他的。她是他体察人情冷暖根本,是他爱恨贪痴的根源,有她的存在,他永远无法隐忍克制。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