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落前竹马手里了(105)
......
前厅中,雁衡举杯,与徐颂今虚与委蛇。他笑不达眼底,开口道:“徐大人一路辛苦,何不共饮此杯。”
“将军客气。”徐颂今也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他道:“将军曾连破十三城,是战功赫赫的国之栋梁,合该是我敬您。”
众人皆举杯,尽数饮下杯中之酒。
徐颂今笑起来如沐春风:“一直仰慕将军大名,未曾一见......我中举那年,将军恰逢外放到朔州。”他点到即止,“如今见了,将军果然是威风凛凛,一表人才。”
雁衡不接话,反过来称赞徐颂今:“听闻探花文采斐然,人长得也是貌若好女,如今见了,果真不虚此言。”
徐颂今笑地别有深意,话锋一转:“将军功成名就,可曾娶妻?”
不等雁衡接话,他笑意加深,“说起来,我跟将军还有一段交集......将军走后,纪尚书属意我为东床快婿......”
雁衡不言,死死地盯着他。
徐颂今慢悠悠地开口:“只是纪尚书糊涂,插手党争之事......可惜了。”
在场官员不乏京城子弟,闻声面面相觑,却不敢开口。两个人唇枪舌剑不对付,连这样的事也拿出来说。
雁衡捏着酒盏的手微微用力,只听得一声脆响,那白瓷小盏应声碎成两半。气氛一时有些剑拔弩张,众人交谈声渐渐停下来。
酒水洒了满手,雁衡随手擦了擦,状似惊讶:“哎呀,手滑。”
见众人目光忐忑,都看着她,雁衡像是一无所知:“都瞧我做什么,诸位该吃吃该喝喝,难不成是担心我的婚事?”他笑了一下,缓和气氛道:“我早已娶妻,不劳诸位费心。”
徐颂今面色如常,感兴趣地问道:“哦?怎么没听说,哪家的姑娘?”
“徐大人没听说过吗,看到大人中举前还真是两眼不闻窗外事。”雁衡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重新端起新的酒盏,“毕竟我与我娘子的娃娃亲这回事,整个京城都知道。”
徐颂今瞳孔微缩,脸上的笑意几乎维持不住,他声音中不掩错愕,确认般的反问,“纪姑娘?”
雁衡点头,扳回一局。
“将军好福气。”旁边的京官缓和气氛道:“纪姑娘可是京中出了名的才女,又温善贤良。”
还不忘奉承雁衡,“纪家落了难,将军还信守承诺,实在令人敬佩。”
雁衡神色淡淡,举杯向此人示意:“请。”
那人忙不迭地也跟着举杯。
雁衡又转向徐颂今,“徐大人。”
徐颂今皮笑肉不笑,附和着举杯。
......
纪云婵对宴会上的风起云涌一无所知。
那宴持续到很晚,纪云婵洗漱了躺下,却不睡,拿了本书看着,等雁衡回来。
雁衡安顿好一众人,走到门口却见烛火没熄。
他简单地洗了洗,上了床,手上还带着外头的冷气,就这么去摸纪云婵的脸:“这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听他语气与平常别无二致,纪云婵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她由着他摸,扔了书凑近了些,“等夫君,我有话要跟夫君说。”
雁衡垂眸瞧她:“怎么了?”
便见纪云婵仰着头,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满是关切,确认般地问:“来督军的可是徐颂今?”
雁衡不愿从她嘴里听到此人的名字,逃避般地转身,答非所问:“睡觉。”
那人的名字仿佛横亘在两人关系之间的一根刺,谁都默契地没有提,本以为会随着时间淡去,却不想会有这么一天,那根刺就这么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纪云婵只当雁衡伤心,缠上去抱他。
“夫君。”她抱地很牢固,声音随着体温传来,“我不会背叛你了。”
觉察到身后那柔软又坚定的力量,雁衡叹了口气,一时的逃避情绪就这么消弭无影。
他转过来,亲昵地贴了贴纪云婵的脸,随后稍微拉开了一点,正色道:“正好,我也有话问娘子。”
“在你没来朔州之前,我一心忘了你,所以刻意回避了关于你家的一切消息,根本没去查。”雁衡低低地说起这些话,恍若隔世。
那些背弃的心碎,爱而不得的恨意,都随风烟消云散。
而纪云婵轻轻地贴了上来,环抱住了他。
雁衡伸手揽住她,接着说下去:“所以我对当年京中发生了何事一概不知。”
“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叫你家至于流放?徐颂今在里面参与了什么样的角色?还有他为何没救你?”
纪云婵提起此事,只觉得心情沉重。
握住雁衡的手不知觉地收紧了些,她垂眸道:“他一直是滕王的人。我爹不知道,十分赏识他、器重他,视他为接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