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落前竹马手里了(117)
那会儿他出门后,越想越觉得话没说清楚,心里不踏实,非得瞧见两人和好才能安心,便借着送饭的机会,打算亲自劝两人和好。
他端着晚饭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两人跟前,热络地招呼道:“今日有猎来的兔肉,我多要了些,嫂嫂一路奔波,也没用饭吧?”
抬头却见两人一左一右地别着头,面红耳赤。
吵架吵成这样?周靖将饭食搁在桌上,苦口婆心地落座:“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好不容易见一回面,哪能见面就吵......”
还没等坐下,便见雁衡面色不善,眼神要杀人,“出去。”
“我哪能出去,我出去了谁敢劝和?”周靖浑然不觉,还是坐下了。
雁衡深吸一口气,拿出所剩无几的耐性:“你听见我们吵了?”
周靖狐疑地不说话。
“若是不信,出帐问问守门的兵。”
见雁衡都这么说了,周靖迟疑地点头,勉强信了没吵架。“可是......”他随即冒出新的疑问,“你们方才面红耳赤的,不是吵架那是什......”
“出去。”雁衡加重语气,打断他,几乎算得上发火的前兆。
周靖缩了缩脖子,心想他时安凶脾气见长,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却不敢再留下,灰溜溜地走了,边走还不忘最后寒暄:“那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时安兄,嫂嫂,你们慢慢吃。”
......
营帐重新陷入寂静,纪云婵保持着那个僵硬的、背对着姿势,一动不动。直到袖子被雁衡从身后拉了拉。
她才慢吞吞地转过去,低眉顺眼的,脸越发地红。
雁衡轻咳一声,“他还没成亲,别跟他一般见识。”拉着纪云婵袖子的那只手往上,牵住她的手,往桌边拉,“先来吃饭。”
纪云婵“嗯”了一声,由着他的动作坐到了桌边,喝了口水,脸上的热度这才略略降下来。
雁衡伤在了胸口和左臂,不妨碍使箸,他替纪云婵搛了块烤的兔肉,声音低低:“军中粮食紧俏,没什么好东西,委屈你了。”
纪云婵摇头,这会儿理智回归,想到在家接待京中官员时没瞧见周靖,她问道:“周公子是后面来的吗?”
雁衡点头,“接连打了几场败仗,朝中传了些风声,朝廷要派新人来是大势所趋,没法子,太子暗中推出周靖来。”
纪云婵点头,担心地问:“那后面怎么办?战况对咱们有利吗?”话题颇有些沉重,她不自觉地放下了箸。
“别担心,最凶险的时候都过去了。”雁衡示意她吃饭,见纪云婵重新抬箸,这才接着说下去:“只是咱们这位好滕王殿下送了我一份大礼。”
他说这话时笑得讽刺,纪云婵不明所以,心中闪过万般猜测,咚咚直跳。联想到前两天那场戏,她问道:“徐颂今有问题?”
“不止。”雁衡摇头,“我原先也这么以为,这才吃了大亏。”
一开始的仗赢了几场,本该越赢越顺,局面却越来越艰难,好生诡异,就像是朔人知道他们的行踪一般。
“好在将计就计将人钓出来了,局面掉了个个,现在他在明我们在暗。”雁衡像聊家常一般,对纪云婵说着这些事。
即便如此轻描淡写,纪云婵也能想象这里面定然有无数的尔虞我诈、刀光剑影。她眼皮直跳,心中突然想到,自己为了进来,那样张扬地行事,传到来督军的徐颂今耳朵里,岂不叫他生疑?
第60章
纪云婵坐立难安。
“怎么了?”雁衡奇怪地问。
她惶恐地开口,带着自责与懊恼:“我在你帐前喧闹了一番,搞得人尽皆知……”
“他被我支出去了,周围都是自己人,放心吧。”雁衡安抚着。
纪云婵闭着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颇有些惊魂未定。一路只牵挂着雁衡的伤,完全将逢场作戏的事抛之脑后,方才回忆起时惊出一身的汗。
雁衡从她的神情变化中读出了关心则乱,嘴角的弧度忍不住上扬了几分。
两人边吃边聊,从当前局势说到朔州城内的气氛,再说着各自的这些日子,一顿饭吃得极慢。
饭后,有军医进门替雁衡换药,纪云婵在一旁帮忙冲洗,瞧着那血淋淋的伤口,不免心惊肉跳。她默不作声地跟在军医后面,听了些注意事项,一一记在心里。
待军医告退,她默默地隐去眼中的泪光,替他铺床,又小心翼翼地要去扶他。
“我是伤了胳膊和胸口,不是伤了腿。”雁衡觉得好笑,自个儿起身往床边走,见纪云婵站在床边不说话,他拉着她坐下,故作凶意地捏她的脸,“我说不叫你瞧,你非要瞧,瞧了又不说话了,纪云婵,你怎么回事?”
纪云婵呆呆地点点头,受着他的骂,这才像是活过来了,问道:“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