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落前竹马手里了(28)
果然没过几日,就见纪云婵遭殃了。
那群人向来都是扭送犯了大事的下人,不由分说就把那碍眼的白莲花给绑走了。
桃心脸舞姬倚在门框上冷眼看着,前一刻还在跟她说话的铃兰吓愣了,她刚想上前搭话撺掇,就瞧见这小丫头片子趁乱偷偷摸摸溜出去了。
不会给人送信去了吧?
这才认识多久,胳膊肘就学会往外拐了,桃心脸的丫鬟气不打一出来,阴毒地笑了一下。
既如此,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起身,施施然地走出门去通风报信。
而凭一腔热血溜出门的铃兰,浑然不觉自己掉入了虎口。
她急匆匆地,几乎是小跑着往前走,城东将军府她不认得,往城东走边走边问就是了。
她满脑子纪姐姐有难,对身后逼近的危险毫无察觉。
“嘭。”
钝器击打□□的闷响,单薄的身影应声倒地,几个凶残的家仆手持腕子粗的铁棍,走到了铃兰身旁。
血随着鼻腔流出来,地上的人已经没了动静。众人看了一眼,随即不屑一顾地转头就走。
此刻,城西纪家。
纪母站在门口,凭栏远眺,望着黑漆漆的巷口。
日头早已落进了西山,她的三个儿女却迟迟未归,心中的不安与牵挂愈加沉重。
隔壁的门扉“吱呀”一声开了,郑永从走出来,正要泼水,见纪母站在那里,惊讶道:“纪婶婶?”
纪母转身,收起心中的焦急,温和地对着他点头:“是郑家公子啊。”
“这么晚了,纪婶婶怎么站在门外?”郑永瞧纪母魂不守舍地望着胡同口,心中有些不安,遂问道:“可是纪姑娘还没回来吗?”
“不止。”纪母摇头苦笑,“她们姐弟三个都还没回来。”
“这可如何是好。”郑永喃喃道,随着纪母的视线,也望向了巷子口。
夜里的黑浓墨重彩,似乎能将脑中之景投射其中,可一晃神,又什么都没了。
即便目眦欲裂,也看不到纪家姐弟归来的身影。
第14章
纪母忽道:“郑公子,我有个不情之请。”
郑永收回视线,看向纪母道:“您但说无妨。”
“如若我出了什么岔子,可否请你去城东将军府,去寻雁将军求助?”
城东将军府,郑永近来在同僚中也听了些知州府的传言,他犹豫着刚想开口,看到纪母抑不住的浓烈担心以至于有些惶惶然的眼神时,到嘴的话又咽下去了。
“永儿——”
院内遥遥地传来郑母的呼喊声。
“哎,娘,来了。”
郑永抬高声音应着,他转头对纪母道:“纪婶婶放心,此事我会放在心上的。”
“哎,多谢你了,快回去吧,你娘眼睛不好,别让她牵挂。”纪母又换回了一向温和的表情,关怀道。
“纪婶婶身子不
好,也赶紧回去罢。”郑永走了两步,又转身安慰道:“纪姑娘他们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归来的,许只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纪母点头应着,目送郑永进了门,又望向了沉沉的夜,期盼着下一刻姐弟三人便说说笑笑地出现在巷头。
伴着夜里的冷风,纪母不禁陷入深深的回忆——
她的三个孩子,她的心头肉。
圆圆是个娇气却要强的,人品才学样貌皆拔尖,就是人太倔了,有了主意旁人怎么劝都不成。
如如乖巧听话,虽不似姐弟聪明,脾气性情却温柔似水,女工最为精湛。
秦年最小,人却伶俐,懂事也早,想瞒他什么都瞒不住。
纪母想着她的孩子们,望眼欲穿。
圆圆遭恶人觊觎,周旋艰难,此番久久未归,怕也是与此有关……纪母不由得攥紧了手下的栅栏。
粗糙的木头被雪水浸湿,又结了冰,触之又粗糙又滑腻,纪母捻了捻手上的水渍,一时有些失神。
胡同口影影绰绰,火光与人影重叠。
纪母遥遥望着,只觉得阵仗颇大,不像是她的孩子们。
待近了些,见来者皆身着知州府下人衣裳,气势汹汹。
仿若一切尘埃落定般,纪母闭了闭眼,一直悬着的心反而落了下来。
……
茅屋隔音差,抓人的那般声势,郑家母子在房内听的一清二楚。
带着点不自知的明哲保身,郑永没有即刻行动,选择在第二日一早直奔将军府。
却被告知将军出门去了。
郑永那一刻,仿佛受了当头一棒。
心中那点隐秘的怕被祸及池鱼的自私冷不丁地袒露在日光下,他一瞬间懊悔不已,怀着几分希冀追问:“敢问将军何时会回来?”
“归期不定,总归是出征前。”
郑永心下微宽,欲追问时瞧见门房的脸色,才意识到出征在何时,不是自己一个平头百姓该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