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落前竹马手里了(49)
纪云婵指尖不知觉地绕紧帕子:“住在城西时,有一家邻居经常帮我们的忙,如今他遭了难......”
雁衡脸上笑容消失。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半晌,视线落到她缠着帕子的手上,“你也知道有的话不该说。”
纪云婵缩了缩手。
勇气仿佛蜗牛触角,一碰就没。
她讪讪地不再说下去,带着点侥幸,至少雁衡给了她一个承诺。
第24章
银白的刀刃划过,惊落了树
梢的雪。
院中两人,一站一坐,对战了半炷香,胜负已分。
雁衡收刀入鞘,接过帕子擦了擦汗,心中一片畅快。
“功夫倒是有长进。”
他评价了一句,又吩咐道:“常岁,你去查查那个穷秀才,遭了什么事。”
穷秀才......这话真是又刻薄又精准。
常岁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闻声艰难地站了起来......难怪主子关注,郑永此人实在是像当年的那位,想不额外关注都难。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跟徐大人暗中查的舞弊案有关,此人蒙冤,被知州扣了下来。”
原来是个冤大头。
雁衡嗤笑,“此案牵连甚广,借着监考暗中查倒是聪明地很。”
“只是这里头不少枝节跟滕王那边也能扯上点关系,树大根深,一时不好做。”
若是一日不破,那穷秀才怕就要被关一日。
雁衡私心不想他整日在纪云婵跟前晃悠,却更不想纪云婵为此人挂心。
且这人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比当年那位差远了。
纪云婵不至于眼光这么差,图一时新鲜罢了。
雁衡评判完,将帕子一扔,吩咐道:“旁的也就罢了,把他捞出来。”
就当是替他家圆圆还人情了,他心想,他家的。
常岁应声去办。
雁衡瞧了眼日晷,转身往屋里走。
边想着得在纪云婵面前提起才是,他这么宽宏大量,换她两句甜言蜜语不过分吧。
甜言蜜语仿佛已经经她的口说出来了,雁衡勾起嘴角,迈过门槛时不经意地想,什么时辰了来者?
方才瞧的日晷根本没往心里去。
他失笑,摇了摇头,重新转身看了一回。
......
纪云婵对此一无所知,一门心思地铺在棋上。
她握着那个承诺,抛却杂念,浑然不曾深想。
在后来几日的下棋时,都聚精会神,进步飞速。
雁衡瞧她这专注的模样,想逗。
在险胜之后故意板着脸,撩着眼皮打量人,声音是偏冷的低沉:“纪云婵,你是不是......”
可心中有愧的人禁不住这些。
纪云婵瞳孔颤了颤,讨饶般地开口:“将军。”
雁衡性质颇好地抬了抬下巴,笑问她:“是不是回去偷偷练了?”
就这么迫不及待,这么想跟我和好?
又见她面有异色,心里奇怪。
“反应这么大,”他笑意落下来,皱了皱眉,“怕我?”
纪云婵心悬起又下坠、下坠。
她的阿衡在向她示好、向她走近,在修复两人带着裂痕之间的关系。
若她也想离他近一些,那此刻便该嗔该娇,而不是疏离地摇头。
可她要拿他给的承诺刺伤他,那几乎是一种背弃。
于是什么甜言蜜语都像是虚与委蛇,都像沾着毒的香烛,她情愿叫他期许少些。
于是她摇了摇头,将此事揭过去,问他道:“将军还想再下一局吗?”
雁衡毫不犹豫点头答应。
......
连日的晴,雪彻底消弭。
窗子外传来鸟扑愣着往里撞的声音,动静大的生生催人,雁衡骂了一句蠢,打开窗子,取下信鸽脚上的信。
这时门外传来常岁的回禀,说是郑秀才的事办妥了,公文呈上来请主子过目。
雁衡打开信纸,随口道:“搁这吧。”
随即一目三行地看完了母亲的回信,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门外传来常岁与纪云婵的招呼声,雁衡将信连同那份公文收起来,抬头时纪云婵走了进来。
“给将军请安。”纪云婵躬身。
雁衡点头,坐到棋盘前,“过来吧。”
他今日特地穿了一身的蓝,揽镜自照时觉得纪云婵许会喜欢。
纪云婵自一进门便瞧见了,她禁不住心跳加快。
彼时那抹蓝总是站在人群中央,却会在看见她的第一时间向她走来,不管周围人如何起哄。
今时亦如往日。
纪云婵不敢想下去。
她走过去,抬手踌躇半晌,还是握紧了那枚棋子,一双杏眼里闪烁着细碎的光,小心翼翼地问:“还是想求将军,我旧时邻居......”
雁衡闻声,很是不爽。
枉他为了今日打扮一番,纪云婵却满心要替那个穷秀才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