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落前竹马手里了(58)
难为她还记得他的喜好。
雁衡吃了,只觉得味道确实不错。
纪云婵瞧着,又给他搛了几样,凡是动箸,都是为着他,自己只是慢悠悠地吃着那盅药膳。
雁衡不习惯她的殷切伺候,叫了停:“吃你自己的。”
“我吃不下其他的了。”纪云婵解释着。
并非她不想吃,只是这份药膳于她而言分量不小,还是甜口,跟桌上咸口的菜不对味。
雁衡看她一眼,见她脸颊都有点凹下去了,比之之前不知道瘦了多少。
他隐隐疼惜地想,从前的胃口也没有这么小。
“你如今胃口也太小了。”
他说着,吃完了最后一块纪云婵搛来的羊肉,漫不经心地说:“喝上一段时日的药膳再叫李大夫给你瞧瞧。”
“好。”纪云婵乖乖地应着,继续吃她的药膳。
雁衡喝了两口茶,没久留,起身道:“吃完了,我还有事,你慢慢吃。”
纪云婵跟着站起来,追随着他走到门口:“将军去哪里?”
“西郊军营。”雁衡回头看她,不自觉地安抚:“没什么大事,倒是有些积攒的琐事,不必送了。”
“哎。”纪云婵站在原地,放下心来。
她重新坐回桌上,那药膳还剩三之一,她舀了又舀,却觉得没什么胃口了,遂放了回去。
......
昨晚睡的不好,午睡便多睡了些。
待醒来时,屋里静悄悄的。
纪云婵坐在床上,看着那并排放在一起的两个枕头,不由想,雁衡也没睡好,却没有时间睡觉,好辛苦。
她起身走了两步,无事可做,想着接着破那盘棋。
走到一半又顿住,既然嫁给了雁衡,是不是得为他做点什么?
初为人妇,只觉得生疏。
想来惦念记挂是最基本的,生儿育女、裁衣理账、洗手做羹汤,要做一个贤惠的妻,不过那几样。
只是她不是他的妻,就算日后生了孩子,也要交给他的妻养。想到这点,纪云婵有些黯然。
随即又想,圆房都不曾,哪里就要考虑这么久远的事。
理账也是妻该做的事。
羹汤不急于一时,总得等他人回来。
于是便只剩下了裁衣。
瞧着这唯一的选项摆在眼前,纪云婵打心底叹了一口气。
这世间将女子框死,无论出身性情,皆重铸模样,所有人都做成一模一样面容模糊,一样的贤良、一样的持家。
她身在其中,无力改变现状,只能叫自己成为其中佼佼者,能游刃有余些。
只是她真的不好针线。
纪云婵想着,还是叫了人来。
找来绸缎,又问了府上制衣的下人,亲自裁了,给雁衡做一件寝衣。
棋被她小心翼翼地撤到了一侧的八仙桌上,榻上的矮桌摆上阵线笸箩。
纪云婵坐在窗前,边缝边想,雁衡诚然会是很好的夫君,从少时知她不爱针线时的反应便能窥见一二。
针线枯燥,时间被无限拉长。
日头像是被饭粒粘住了,半天不见往西。
纪云婵缝了许久,觉得有些乏了,屋里头依然静悄悄的,她放下来歇了一会儿,不由得想,雁衡此时在做什么呢?
也同她一样坐在窗边吗?
或是在伏案处理琐事,眉头是松还是紧?
想着想着,觉得有些寂寞,有些想他了。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纪云婵不由得失笑。
人前众星捧月,人后深居简出,自己早年间习惯的日常,不过嫁个人,心态竟也跟着时移事异。
不过刚刚嫁给他一日,怎么就离不开了。
只是想到那些深闺怨妇诗,从前只是觉得理解,不曾感同身受,如今倒是能体会一二了。
大抵都是心里装着人吧。
如此想着,她对着窗外愣了一会儿神,又拾起针线继续缝。
一下午便这么过去了。
待到傍晚,屋里点上烛火时,雨夜进来禀道,说是将军晚上不回来,住在军营了。
第二个晚上便住在军营么,纪云婵垂眸,心下有些失落。
一旁雨烟脸上的讥讽藏不住。
纪云婵沉思片刻,吩咐道:“去问问具体情形,需不需要送些什么去。”
雨烟敷衍了一句,便去了。
既然心系雁衡,总归差事能办好。纪云婵没有心思理她。
她对着那碗端上来的药膳,搅了搅,觉得没胃口,草草吃了一半,便独身睡下了。
却不想第二日晚上也是如此,雁衡又派人来说不回来了。
第三日便该归宁,纪云婵想着,娘就住在后头巷子里,近的很,自己便挑个晚些的时候去,反正时常能见着。
又不是正经夫妻,雁衡没道理陪她。
如此想着,却仍是没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