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他后悔晚了(102)
两条狗就这么被养在了一处。
那小母狗原本瘦弱,在国公府优渥伙食的喂养下,很快就变得胖墩墩,毛色也油亮起来,竟也显出几分憨态可掬。
在来福日夜不辍的陪伴和许明月的细心照料下,小白的胃口越来越大,腹部也日渐圆润起来。
穆青杨虽嘴上不说,但每次路过狗舍,目光总会不自觉地在那日渐丰腴的白色身影上多停留片刻。
在一个初冬的午后,铜鹿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冲进书房,声音里满是激动:“世子爷!世子爷不好了!小白……小白要生了!”
穆青杨正在临帖,闻言猛地站起身,手中的狼毫笔“啪嗒”一声掉在宣纸上,洇开一团墨迹,他也顾不上了。
“走!”他扔下笔,大步流星就往后院狗舍旁的临时产房赶去。
此刻,小小的产房里已经忙成了一团。
只见小白侧躺在厚厚的、铺得柔软暖和的草垫上,痛苦地喘息着,身体因为宫缩而剧烈颤抖,不时发出一声声压抑而凄楚的低呜,汗水浸湿了它雪白的毛发。
来福则被拦在了产房外。
它显然也感知到了伴侣的痛苦,焦躁地在门外来回踱步,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时不时用爪子焦急地扒拉着紧闭的木门,试图冲进去。
穆青杨一到,也想往里闯,被来福拦住。
“世子爷!使不得!”铜鹿道,“里面血气重,您千金之躯,不能进去!”
穆青杨被拦在门外,听着里面小白一声比一声痛苦的呜咽,他在狭窄的走廊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眼神死死盯着那扇
紧闭的木门,时不时就扬声问一句:“里面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产房里传来小白一声格外凄厉痛苦的嘶叫!
紧接着,是许明月带着惊喜和急促的呼喊穿透门板:“生了!生了!头一个出来了!”
穆青杨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是不假思索,一把拨开挡在身前的人,猛地掀开帘子就闯了进去!
产房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和新生的温热气息。
小白虚弱地躺在草垫上,身下湿漉漉一片。
许明月正跪在它身边,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团湿漉漉、黏糊糊的小东西,用温热的布巾仔细擦拭着。
穆青杨大步走到近前,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凑近了看。
“快看!又生了一个!”
“哎哟!这个!这个长得可真像来福大人!瞧这黑黢黢的!”
“快看快看!一窝!足足有五只!”铜鹿喜不自胜。
穆青杨看着那五个小小的、蠕动的生命,在母亲身边拱来拱去,发出满足的哼哼声。小白虽然疲惫,但看着自己的孩子,眼神里充满了母性的温柔。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鲜活的、刚刚出生的生命。
所有的紧张和担忧,在这一刻化作了巨大的喜悦和满足。
母子平安。
来福终于被允许进来。
它小心翼翼地凑近,先是用鼻子轻轻碰了碰虚弱的小白,然后才低下头,伸出温热的舌头,极其温柔地、一下下舔舐着那几只刚出生、还闭着眼睛的小崽子,那动作充满了笨拙又真挚的父爱。
穆青杨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紧绷的嘴角终于彻底放松,甚至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忽地,他察觉到什么,看向还蹲在原地的许明月,朝她招了招手:“陈月,快来看看,这只怎么会是黄色的?”
铜鹿在一旁伸长脖子看着,眼睛一瞪,脱口而出:“哎哟!这花色……该不会是小白在外头……”他话没说完,但那意思不言而喻——来福大人,莫不是喜当爹了?
穆青杨闻言,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目光瞬间锐利地扫向还在尽职尽责舔舐幼崽的来福,眼神里充满了审视。
“世子爷,我家乡的土狗,也有这样花色的,”许明月见状,连忙开口,“许是不纯,隔代返祖了而已。不一定是……别的狗的。”
穆青杨听了她的话,又看了看一脸憨厚、满心满眼只有老婆孩子的来福,紧绷的神色才缓和下来。
他挑了挑眉,对着来福揶揄道:“听见没?来福,算你走运。差点儿就白欢喜一场,替别人养了崽子。”
他这带着戏谑的打趣,瞬间打破了方才那点微妙的尴尬。产房里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连许明月的唇角也弯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穆青杨蹲在狗窝旁,看着那几只挤在一起、哼哼唧唧找奶吃的小肉团,又看看身边眉眼柔和的许明月。
她额角沾着细汗,几缕碎发贴在脸颊边,神情专注而温柔。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力道,轻轻地、由上而下地拍了一下许明月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