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他后悔晚了(229)
今日之后,太子妃娘娘便是这六宫之主,母仪天下的皇后。
“娘娘,您今日真真是光彩照人!”贴身大宫女喜鹊一边为她整理着裙裾,一边由衷地赞叹,“圣旨一下,您就是名正言顺的中宫娘娘了!全天下女子都要以您为表率呢!”
许琴露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她看着镜中盛装的自己,想象着凤冠加身、接受六宫朝拜的场景,想象着许明月那个贱婢在她脚下俯首称臣的模样,心中那股被禁足、被冷落、被许明月怀孕消息刺伤的郁气,终于化作了扬眉吐气的快意。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已经嗅到了皇后宝座上权力的芬芳。
容修登基了,她作为原配太子妃,理所应当是皇后!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淌。
每一刻都显得格外漫长。
许琴露端坐着,维持着完美的仪态,耳朵却敏锐地捕捉着殿外的任何一丝动静。
终于,一阵略显急促却刻意放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内侍特有的尖细嗓音响起:
“圣旨到——”
来了!
许琴露心头猛地一跳,巨大的喜悦瞬间冲上头顶。
她强压下激动,在碧荷的搀扶下,仪态万方地走到正殿中央,盈盈下拜,姿态恭谨,头颅却微微昂起,带着一份即将加冕的矜持与骄傲。
殿内所有宫人齐刷刷跪倒一片,屏息凝神。
前来宣旨的是一位面白无须、神情刻板的内廷总管太监。他展开明黄卷轴,尖细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清晰地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许氏琴露,本为潜邸旧人,侍奉有年。然其性行骄纵,屡生妒忌,搅扰宫闱安宁,更兼入主东宫数载,一无所出,实负朕望。念其旧日微劳,不忍重责。今特旨,着降为贵妃,赐号‘静’。钦此!”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太监宣读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性行骄纵?屡生妒忌?一无所出?降为贵妃?赐号“静”?
“贵妃”……不是皇后?甚至连皇贵妃都不是?
只是一个普通的贵妃?
还赐了个“静”字,简直
像是在讽刺她的不安分?
巨大的落差如同万丈深渊在她脚下裂开。许琴露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
她跪在那里,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不……不可能……”她嘴唇翕动,发出极其细微、破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宣旨太监仿佛没听见她的呓语,声音平板无波地重复道:“静贵妃,接旨吧。”
那“静贵妃”三个字,简直宛如嘲弄。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跪在地上的宫女们头埋得更低了,大气不敢出,方才的喜气荡然无存,只剩下惊惶和难以置信。
许琴露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那卷明黄的圣旨,仿佛要用目光将它烧穿,浑身都在细微地颤抖。
巨大的屈辱感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她的心。
皇后之位!那是她从小就被灌输的终极目标,是许家倾注在她身上的全部期望!
眼看就要一步登天……却在登顶的前一刻,被狠狠推下悬崖!容修!他竟敢!他竟敢如此羞辱她!
在太监冰冷的注视下,在满殿宫人惊恐的沉默中,许琴露最终用尽全身力气,才遏制住当场撕毁圣旨的冲动。
她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颤抖着伸出双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维持住一丝摇摇欲坠的体面,接过了那卷重逾千斤的圣旨。
“臣妾……谢主隆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刻骨的寒意和滔天的恨意。
海棠苑。
“圣旨到——”
宣旨的声音打破了苑中的宁静。
许明月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缓步走到院中,平静地跪下。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宣旨太监展开另一卷明黄圣旨,声音同样清晰: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海棠苑许氏明月,秉性柔嘉,温婉淑慎,深得朕心。更兼身怀龙裔,有功于社稷。今特旨,册封为贵妃,赐号‘宸’,仍居海棠苑。赏赐锦缎百匹、明珠十斛、赤金头面两副、玉如意一柄……以示恩宠。钦此!”
宸贵妃?!
跪在许明月身后的宫女们,脸上都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愕,随即是巨大的欣喜。
许明月虽怀有龙嗣,却是出身低微,跟容修更算是不清不楚怀上的,封个婕妤才是合理。
如今,居然是——
贵妃!而且是赐了“宸”字!宸,乃帝王居所,北极星所在,寓意尊贵非凡!这封号的分量,远非寻常贵妃可比!更别提那些丰厚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