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他后悔晚了(248)
“说起来……听闻宸贵妃娘娘也姓许?莫非……也是许太傅府上的千金?坊间偶有传闻,说娘娘亦是太傅所出?”
顿时,许多目光,带着探究、好奇或了然,瞬间聚焦在许儒和许明月身上。
若这位诞育皇长子的宸贵妃亦是许太傅之女……那许家一门,岂非荣宠至极?
许儒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下意识地看向御座下首的许明月。
许明月端坐如山,仿缓缓抬起眼帘,目光越过喧闹的人群,清晰地落在许儒脸上——这是她生平头一回,不带丝毫孺慕的眼神,直视这个赋予她生命的男人。
再也没有幼年时卑微的期待与渴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了所有虚伪与凉薄后的厌恶和恨意。
“我生于天元二十三年冬。”许明月的声音响起,字字清晰,“那时……听闻许太傅尚在为其先父守孝。我们只是恰好……同姓许罢了。”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随即恍然大悟:“是极是极!圣上当年还亲口嘉许太傅孝心感天动地,堪为天下楷模!”
“听闻许太傅守孝期间,隔绝声色,清心寡欲,自然不会有……”
众人都松了口气,是啊,若真如此,这后宫岂非尽成许家天下?
许儒握着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映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难堪与愠怒。他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意,点头应是。
许明月当众自爆出生年月,相当于彻底堵死了许儒认亲的路。
要么承认自己当年在守孝期间犯下了“色戒”,自毁清名;要么,就永远别再妄想将“生父”之名强加于她!
一直神色淡然、仿佛置身事外,只偶尔将目光落在许明月身上的容修,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他放下手中把玩的金樽,朝着许明月所在的方向,伸出了那只象征无上权柄的手。
“明月,”容修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与宣示主权的意味,拍拍身侧的位置,“过来。”
所有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再次聚焦于她身上。许明月在无数视线的注视下,起身走向御座。
容修伸手拉住她,牵引她并肩而坐,若说分位,许琴露入宫更久,资历更深。然而如今许琴露坐在下首位,许明月坐在那本该属于皇后的、更为宽大尊贵、象征着后宫最高权力的位置。
许多人心中都闪过同一个念头:论青春娇艳,许琴露、新入宫的许棋华或许更胜一筹,但圣上心中所重,显然是这位诞育了皇长子、此刻与他同席而坐的宸贵妃。
容修目光扫过下方,仿佛不经意地开口。
“说来,还有一事。”他顿了顿,语气平淡,“朕听闻,国公府穆家的小姐,穆青婷,近日颇受困扰。许太傅,”容修的目光精准地投向脸色尚未完全恢复的许儒,“朕记得,你那侄子,似乎有此意?”
许儒没想到容修会当众提起此事!他连忙起身:“回圣上,是。”
容修继续道:“穆青婷,是已故穆国公之女,亦是贵妃表妹。”他侧首,看了一眼身边的许明月,语气带着一丝维护,握紧许明月放在腿上的手,“贵妃心系表妹,视若亲妹。她的婚事,贵妃日后自会为穆小姐亲自择一良配,指婚成礼。此事,朕亦知晓。”
此言一出,如同金口玉言,掷地有声。满殿再次安静下来。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宸贵妃是国公府柳姨娘的侄女!
而圣上此言,不仅是为贵妃撑腰,更是直接为穆青婷的婚事定了调子——贵妃指婚!
许儒只觉得面皮僵硬得如同戴上了一张沉重的铁面具。他只能深深躬身,声音干涩无比:“圣上圣明。臣那侄子……实属妄想,臣定当严加管教!”
他在一片重新响起的、更加喧嚣的恭贺与丝竹声中,缓缓坐回位置。
稍后,许儒的目光,冷冷扫过许琴露,又扫了眼许棋华。那眼神中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失望,仿佛在无声地斥责:两个不中用的东西!竟连一个无根无基的许明月都比不过!
第119章
只影独向谁去(20)
许琴露回望,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弧度,仿佛在无声地说:父亲,我就说了吧,别再做那认亲的春秋大梦,她连那姨母所生的穆青婷跟许家沾亲都不肯!她恨你入骨,是绝对不会认回来的!
许棋华被父亲那失望嫌恶的目光刺得心头一缩,坐立难安。以往她总是嘲讽许琴露无用,此番入宫本满怀雄心壮志,谁料入宫快三月……她竟也同许琴露一般,连容修的身都近不得。此刻,只得挺直脖子,装作恍然未觉。
许儒咬牙,将所有翻腾的怒火咽下,不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