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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爷他后悔晚了(255)

作者:七里马 阅读记录

她摘下那顶阔大的荷叶,撑开一方小小的、只属于他们两人的荫蔽。

就在那时,她忽然毫无预兆地凑近。黑暗中,她的轮廓、她温热的呼吸、她身体的每一寸存在感都骤然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强烈,即便他目不能视。

那一刻,是他此生第一次,对一个女子生出如此清晰、如此汹涌、如此难以自抑的欲望。

“我那时便在想象你的模样……”他的手指带着事后的余温,轻轻拂开她黏在颊边的一缕湿发,指尖流连在她光滑的肩头,带着一种回味般的流连。他低语着,目光描摹着她此刻真实的眉眼,似乎要将记忆中的想象与眼前的真实重叠。

许明月的目光虚虚地落在前方某处,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

容修流连在她肩头的手掌缓缓滑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复又俯身,低头攫住了她微凉的唇瓣。

节奏渐深渐重,仿佛要将以往他们失去的都弥补回来。

许明月始终紧抿着唇,尽力忍耐着。

她向来是个温顺惯了的人,容易轻信他人的善意,更善于在逆境中忍耐。心里并非情愿,甚至充满了屈辱与恨意,却也觉得,既已有了第一次,再像方才那般激烈挣扎,似乎也失了意义。况且……正是在这种身体被迫沉沦、被迫张开的时刻,她才真切地领悟到:人的身体,原来并不全然受控于清醒的意志。

情动时的缠绵厮磨固然能带来无法否认的慰藉与欢愉,然而那些曾经深埋的爱恨、纠缠的记忆,乃至有过的心动暧昧和点到即止的触碰,却像暗涌的潮水,爱与恨、屈辱与快感,越是抵抗,便越是激荡汹涌。

天光微熹,朦胧地渗入殿内,驱散了深沉的夜色。

身旁传来细微的动静。容修已无声坐起,折腾了大半夜,他并未唤醒身旁的人。

宫人如影子般悄无声息地进来伺候更衣。金线绣制的龙袍加身,那属于帝王的威仪与冷峻瞬间取代了昨夜情动时的迷离与狂热。他目光久久落在锦被中安睡的许明月身上,那张因疲惫而略显苍白的睡颜,竟让他心底涌起一种陌生的、近乎熨帖的平和与餍足。

昨夜于他,不啻于推开了一扇通往极致感官世界的大门。

他那位好色成性、耽溺于□□的先帝父亲,曾拥有无数妃嫔宫女,让少年时的容修对此充满了生理性的厌恶与鄙夷,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对此毫无兴致。

直至昨夜,他才真切体会到,原来灵肉交融竟能如此蚀骨销魂、心神激荡。尤其当对象是她——那个早已刻入他骨血的名字时,那种由内而外喷涌的渴望与彻底占有的满足感,酣畅淋漓,直抵灵魂。原来当年在许府后院,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初吻所带来的心潮澎湃,并非错觉,而是最原始、最本真的欲望在无声咆哮。

日头渐渐升高,过于明亮的光线扰醒了许明月。意识回笼的瞬间,昨夜那些破碎而滚烫的画面便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不容抗拒地占据了她整个脑海。

她躺在那里,望着帐顶繁复的刺绣,怔忡了许久。

一股莫名的、沉甸甸的愧疚随之翻涌上来,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总觉得……对不起穆青杨。

掀开被褥下床,梳洗过后,勉强用了些午饭。

整个漫长的下午,她都寸步不离地守在容越的偏殿里。视线胶着在孩子熟睡时恬静的容颜上,心中那份无处安放、几乎要将她撕裂的愧疚,才得以稍稍平复。直到日影西斜,殿内光线渐暗,她坐得身体都有些僵直麻木,才终于缓缓起身,对乳母低声嘱咐了几句,独自走出了偏殿。

暮色四合,宫灯次第亮起。许明月独自回到海棠苑。

殿内烛火通明,目光不经意扫过角落,落

在了那架蒙尘许久、被遗忘的琵琶上。

她走过去,指尖拂去琴身上细密的微尘,将它轻轻抱入怀中。寻了个圆凳坐下,指尖生涩地搭上琴弦。

“铮——嗡——”

琴音干涩喑哑,全无往日的清越流畅。指法早已生疏僵硬,拨弄几下,不成曲调,只余一片刺耳的杂乱声响。

就在她蹙紧眉头,指尖悬停时,一个低沉的声音自身前突兀响起:

“比起从前,倒是好多了。”

许明月倏然抬头,是容修回来了。

视线与他幽深的目光对撞一瞬,她如同被烫到般猛地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的注视。

这声音,连同昨夜的一切,都让她此刻感到一种强烈的生理性抗拒和不适。

肌肤相亲过,那层薄如蝉翼的、因身份和过往纠葛勉强维持的疏离与防备,便被彻底撕得粉碎,赤裸裸地暴露出底下难以言喻的尴尬,以及混杂着羞耻、怨怼与某种奇异联结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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