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他后悔晚了(74)
“可是……穆青杨都要继承国公之位了,还这般……”长岚郡主依旧有些不服气,但语气已弱了不少。
“当初不是你一眼看中了穆青杨吗?”长公主打断她,“国公独子,身份尊贵;年轻英俊,仪表堂堂;武艺超群,弓马娴熟。满京城的贵胄子弟,能出其右者,又有几人?”她话锋一转,带着点意味深长,“况且——这么多年,他虽性子桀骜了些,爱玩闹了些,但你可曾听闻他有一丝半点寻花问柳的荒唐
事传出?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这份洁身自好,在勋贵子弟里,可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了。”
“哼!”长岚郡主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但脸上的怒意明显消散了许多,甚至隐隐透出一丝得意。
这倒是戳中了她的心思。
穆青杨身边干干净净,这是她最满意的一点。
京中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不是拈花惹草,妻妾成群,就是相貌丑陋,有时夜深人静,她甚至还会偷偷幻想,穆青杨这么多年不近女色,是不是……是不是在为她守身如玉?等着她嫁过去?
长公主何等精明,一眼看穿女儿那点隐秘的小心思:“况且,穆世子喜欢斗鸡走狗这些玩意儿,说到底,不过是少年心性,玩心重了些。多是身边那些下人撺掇引诱的。等你日后入了府,成了世子夫人,后院之事自然由你掌管。到时候,你将那些带坏主子的刁奴清理干净便是。”
是啊,问题都出在那些下人身上!
尤其是穆青杨身边那个形影不离的小厮铜鹿!一脸油嘴滑舌!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长岚郡主思忖,听说穆青杨干什么荒唐事都带着他,斗蛐蛐、遛狗……十有八九都是这奸奴在背后撺掇!
她微微眯起眼睛:为什么要以后管束?不如现在就开始管束。
夜深,穆青杨从外面纵马回来,刚踏入院中,腹中咕噜作响。
他随手挥了挥:“饿了,叫陈月做点糕点来吃。”
“是。”铜鹿应了一声,快步走向许明月住的那间小屋,隔着门缝往里一瞧——空的?
他又探头偏房望去,果然看到里面透出昏黄的烛光。
铜鹿折返回来,回禀道:“爷,陈月没在自己屋里,估计还在偏房那边照看呢。”
穆青杨正准备进屋,闻言脚步一顿:“喂食的时辰不是早过了吗?她还在那儿磨蹭什么?”
铜鹿挠挠头:“回爷,她这些天……天天晚上都待在那儿。说是来福大人背上的伤结了痂,晚上痒得厉害,总想用爪子挠,还哼哼唧唧的。她不放心,就过去看着,给来福大人顺顺毛,喂点水。”
穆青杨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没说话,径直朝着偏房走去。
只见许明月正一只手轻轻按着来福试图去挠背上伤口的大爪子,另一只手则极其耐心地、一下一下抚摸着它脖颈和脊背完好的皮毛。
来福放松地趴着,巨大的脑袋搁在前爪上,半眯着眼,喉咙里发出舒服的的咕噜声,尾巴尖还时不时惬意地扫动一下。
木桌上的烛火微微晃动,映照着许明月的脸,她低着头,眸光照得星火似的,温柔漾着光辉。
这是穆青杨难得在一个人身上看见了一种很明确的情绪。
愧疚和怜爱。
一个人竟然会对一条狗愧疚?
“呵,”穆青杨倚在门框上,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真是会享受!”
许明月闻声一惊,看到是穆青杨,连忙站起身,垂首行礼:“世子。”
穆青杨踱步进来,目光扫过舒舒服服趴着的来福,它似乎感受到目光,立刻收起那副享受的姿态,喉咙里的咕噜声也停了,做出一副“我很坚强,我不痒”的样子。
“娇气!”穆青杨轻哼一声,不再看来福,目光在偏房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许明月身上。
烛光闪动,她站在朦胧的黄光中,像片薄薄的小糕片,倒也没说话。
这么多年,不是没人想通过来福接近他,不过要么被来福的高大身躯吓怕了,不敢真的靠近,要么就只是装装样子。
就在这时,屋内传出一声响亮的“嘎”。
穆青杨挪过视线,只见“长胜大元帅”正尽职尽责地趴在那颗宝贝鸭蛋上,一动不动,身侧给多加了不少稻草,极为妥帖。
穆青杨踱到鸭笼前,用脚尖轻轻踢了踢笼子边缘,随后饶有兴致地问:“那颗蛋,孵出来没有?”
提及这,许明月心虚地小声:“……还没有。”
穆青杨转过身,唇角勾起一抹带着恶劣兴味的弧度,目光在许明月身上逡巡:“那怎么办?”他拖长了语调,带着点戏谑的意味,“我说了,孵不出来,唯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