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哭包在逃生考试封神(270)
她观察一圈,发现自己被锁在地下室,无法召唤权杖,更无法开门出去。
地下室摆着破损小床与单薄被子,墙角立着破木板搭成的衣柜,里面整齐叠放着一沓粗布衣裙。
“我是谁?”安格蕾站在地下室,想到洛蕾莱编写的童话书,推测目前副本仍是黑雾与白梦的缝合体,自己可能又成为了童话人物。
但人身自由受限,唯一能做的只剩等待。
黑暗里,丧失了时间概念。
安格蕾可以抵御孤独黑暗的侵袭,可这个副本并不会好心放过她。
嗡鸣声、低语声从墙壁里渗出,刺目的闪光幻像也开始一下下亮起。
第148章
眼前的黑暗像是被一道道闪电劈开, 稍纵即逝的光亮中,映出已逝之人的脸孔——洛蕾莱、墨菲斯、勒梅神父、郭苗苗、叶诗雨、熊久力……
他们的脸亮起又熄灭,如同预兆死亡的信号灯, 带着诱惑。
安格蕾看清脸孔时, 头剧烈疼痛起来, 每张脸及其代表的关系与情感,像钢针般插入脑袋。
她攥紧拳头,试图抵抗痛苦, 下一秒就双腿发软跌坐在地。身体触碰到冰凉的地面, 反倒让她有了一丝清醒。
她不再抵抗, 也不再试图忘掉那些脸孔。
曾经爱过、恨过、相遇过的人, 就算成为伤害自己的利器, 也是利器中让人熟悉与心安的那类。
她蜷缩在地上,默默忍受痛苦。过往的经历像自动连播的电影, 伴随着刺痛的闪光与墙壁里的呓语,拉开了帷幕, 絮絮叨叨讲述着名为“失去”的故事。
家人、朋友、爱人, 甚至自我, 她无止境地失去着他们。
幼年时踮着脚,在孤儿院窗前张望, 那份渴望父母会来接走自己的期待,失去了。
与神父相遇,以为做满规定数量的好事, 就能永远获得平静生活的期待, 失去了。
转生后在无忧无虑的日常里,也会有突然惊醒的夜晚,虚惊一场后祈祷着能将美好无限延伸下去的期待, 失去了。
鼓起勇气,与恋人、朋友一起对抗黑雾,下定决心要带所有人回到现实的期待,失去了。
脑海里构想出的关于未来的画面,剧场里上演的充满细节的期待,做过的梦,幻想过的计划,计划中的未来,全都失去了。
梦结束了。
安格蕾冒出这样的念头,疼痛忽然止息,眼前的闪光幻觉也消失了。
她平静下来,在黑暗的地下室里,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梦结束了?
她怀疑地问自己,疼痛立刻卷土重来。
这一次的眩晕来势更加猛烈,她忍不住趴在地上呕吐,胃部像被一双手攥紧,尽管吐无可吐,仍想将五脏六腑全数清空。
颠三倒四的疼痛中,安格蕾明白了:这场“我是谁”的追寻,本身就是次屈服性测试,只要自己不再做梦、不再幻想,就不会痛。
但她偏要继续做梦,甚至在意识混乱中,饶有兴味地品尝起这场为了让她精神崩溃而特意放映的“影片”。
她偏要幻想,不是幻想独自一人打破痛苦,而是产生了更不可思议的幻想:幻想着同行的温晴会来解救自己。
*
密林深处,有一座被藤蔓覆盖的绿色高塔。高塔最顶端,温晴忽然打了个喷嚏。
她从窗口架设的望远镜前移开眼睛,揉揉鼻子,第101次地犹豫起来。
这是她来到副本的第三天,或者说因为她看见了三次日升日落,因此判断是三天。
三天里,她几乎每时每刻都贴在望远镜前。最初只能看到一片森林,但偶然的错误操作让镜头对准天空,她看到了天空上倒悬的山脉。
重新调整焦距,她越过森林看见一座水上小城,恰如第一个副本《红狼少女》中的城市。
目不转睛地看着,竟在小城河道的一艘船上看到了凌菲,凌菲身着华丽繁复的衣裙,如人偶般美丽。
见妹妹一切都好,温晴放下心来,她又调整着望远镜,寻找这个新世界的蛛丝马迹。
水上小城的更远方,是黑色的铁山。
山巅之上,一具庞大的白色龙骨被钉在山岩上。
温晴有了不好的预感,担心那具龙骨是吴卿君。
虽然她对他没有额外的感情,但吴卿君作为队伍里的顶尖战力,要是死了就糟糕了。
眨眼间,太阳沉入幽谷,镜头中的铁山和龙骨都溶于黑暗。
温晴起身,坐回塔顶的木椅上,仍然一阵阵想打喷嚏。
作为医学生,她不相信所谓的打喷嚏是有人在思念她,但又忍不住猜测,难道是妹妹在想她?
副本里的黑夜很短暂,也很难熬。
当天空失去光亮,昆虫振翅的声音就格外清晰,雾气也会攀上高塔,一点点逼近塔尖。
温晴不是胆小的人,这几天一直犹豫要不要离开高塔,去寻找其他人。从距离上看,想要去找到凌菲或吴卿君那两组人,是无法办到的。
透过望远镜,她想找到同组的安格蕾身影,却始终没看见。
又过了一晚,她再次来到望远镜前,这次远方种种皆被浓雾笼罩。
温晴不得不调整角度,以高塔为圆心,察看近处景物,展开地毯式搜寻。
就在附近的密林中,一幢绿色的房屋依稀可辨,由于颜色与绿树太过相近,此前她从未注意到。
有两个“人”从屋里抬着水晶棺走出,将棺材放在了马车上,很快马车钻入林间消失无踪。
又过了一会儿,三个身着繁复长裙的“女孩”跑出屋子,朝马车离开的地方张望。
温晴倒吸一口凉气,无论是抬棺人还是三个女孩,它们都只有一具衣服在做着动作,衣服内是一团黑雾,没有躯干和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