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疯子!”她也冲我喊了。
“你怎么不是?有人是你这样的吗?”我骂她。
她伸手给了我一耳光。
“你又算什么?你教训你姐!你又都做什么了?”她也掉眼泪了。
“我就是什么都不做也比你这样强!你能别疯吗?”我舔着嘴角的血,她打的够重的。
“我疯又怎么样!你看不惯你滚!我不要你管。”她骂我。
我吸口气,懒得再跟她说话。
她爱疯疯去。
我跑出派出所了。
109
109、我的友谊也是万万岁的 ...
天很黑。
我不知道方向。
蹿过两条街才勉强打到出租车。
我是跌跌撞撞跑回宿舍的。
楼道里也漆黑一片。我掏钥匙开门。
宿舍里都已经睡了。
我伸手把大灯打开了。
宿舍里顿时惨白一片。
姚凌蕊和宋笛惊的嗖的一下都起来了。
“半夜啊!你发什么神经!”宋笛揉着眼睛啊的叫出来。
我只觉得心还跳的奇快,像要从我胸口跳出来一样。
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出来。
开了我的台灯,才把大灯关上。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也许我是疯的也有点厉害。
我感觉自己喘不上气儿,像个溺水,被水流冲出十万八千里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的人。
光线里,我立在那里像块木头,动也不动,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许我也不知道我在干吗,又想干嘛。
直到宋笛来推我,我才反应过来看着她。
她被我吓了一跳,好半夜也才有反应,看着我的脸道:“你大半夜哪儿跑回来的啊?怎么了?”
我只是愣愣看着她,忘记答话。
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都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回来的。
“大半夜,这么渗人。”宋笛打了个寒战,又推了我一下:“林海琼,你傻了你,出什么事儿了,大半夜跑回来。不让我跟凌蕊安宁了吗?”
我直直定在那里,就是想不出来有什么事儿。
姚凌蕊穿着睡裙挽着头发,从床上下来,她没管我,自己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若无其事站一边喝温水。喝完了自己又上床,倒头睡了。
从头到尾,她像没看见我这个人。
“凌蕊,你不管她吗?”宋笛管不了了,回头问姚凌蕊。
姚凌蕊回了一句:“睡行吗,管那么多烦不烦。她有她姐呢,要你管什么啊。”
她说完翻身背过去就再不开口了。
宋笛哑口无言,扭头又看我,盯的久了看出来了,伸手摸我的脸:“和人打架了?脸怎么打成这样了?嘴角都破了。”
她的手有些热,碰在林天瑜打我的地方,我疼了一下本能往后缩,嘴角抽了气息。发出嘶的一声。
宋笛更担心,拉着我道:“谁把你打成这样了?你不回你姐那儿吃饭了吗?”
我皱了眉头。
“又吵架了?你姐姐打你了?”宋笛问出来了。
我感觉回忆起来什么一样。
可我不确定。
我不确定记忆是否正确,因为我记忆里她从来没有打过我。
“没有。”我这一次说出来了。斩钉截铁,我姐不可能打我。
“那怎么回事儿?”宋笛不依不饶。
怎么回事?我还在想,可我想不清楚。
我姐怎么会打我?
“宋笛,你跟她废话什么啊,你们不睡能让我睡吗?”姚凌蕊吭声了。
宋笛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只有松开我,小声道:“没事儿就先睡吧,我怕把她给惹急了。明早再说吧,反正回来就回来了。早点睡。”
我点头了。
她也爬到对面的床上躺好,睡下去了。
我自己摸摸脸颊。头还有些晕。
我脱了鞋也往床上爬。
上床了,才发现错了。
床上躺着姚凌蕊。
她侧头一脸无语瞪着眼睛在暗暗的光线里看着我。
我是混沌的。
愣在阶梯上。
她看了我一眼,最终叹口气,伸手拍了她的枕头。
她让我过去。
我鬼使神差就过去了。
她侧了身子让了点位置给我。
光还有些晃。我忘记关我的台灯。
我想下去关了它,她拉着我了。
她说睡。
灯没关。我什么反应都是慢的。
没关就没关,我让你睡,你到底睡不睡。她皱了眉头,口气很冷。
我吸口气,看着她。
有什么从眼眶里要冲出来。
有些热。
再哭我打你两耳光。她开口了。
我点头了,颤抖着身体,努力止住眼泪。
她没打我。
一点光亮里,最终,她伸手抱着我。
把我抱进她怀里。
她用下巴抵住我的额头。
像母亲抱住了自己心爱的孩子。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又叹口气。
凌蕊……我喊她了。
林海琼,你是不是我的命啊,折磨我。她轻声跟我说了一句。不像是责怪我,倒像是在自嘲。
我恍然若失,心中有最痛的感觉。
她抱着我,头发上有淡淡的香气。
她少女的身体如此纤细,却心怀力量,守护着我,让我心中安稳。
可我知道,你好了伤疤忘记疼,你有你自己的命。她说话老气,像个把什么都看透的老书生。
凌蕊。我小声喊她,我哭了。
……
她抱着我不说话,给我擦眼泪。
和我在一起好吗?我脑子里只有这句话。我就把它说出来了。
翻江倒海。
不好。她答了。
简简单单,毫无悬念。
女生太麻烦了。她说的平静。
我只想喊。
睡吧。睡醒了就不难过了。日子还一样过。她轻轻拍了我的背,像哄她的猫。
她真是一块冰。
我哭着点头了。
别哭了。她耐不住又安慰了一句。
黑夜里,光幽幽的。
她的呼吸很平静,她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
我闻到她的香气。
她安静的看着我,俯身低下头。
她吻了吻我的额头。
她的嘴唇很软,随即又离开。
她只加了一句话,她说,林海琼,我就再管你两年,毕业了我回青岛了,你也没地方找我了。
……
她先闭眼的。
我说不出话,只有随着她一起闭眼睛。
她睡到一半的时候,起身睡到我的床铺,不在跟我睡在一起。
我们奇异的有一些交集。
却只是我睡了她的床,她睡去我的床……
像两个小学生,交换了日记本。
我知道,也许我迟早会失去她,可我永远不会失去她。
因为她在那儿。
凌蕊,青岛不过也只是十几个小时的火车,那不远。
我想,我是笑了的。
第二天,果然如她所说,太阳照样升起,日子照样过。
竟无半分不同。
这该是好事,还是叫人难过的事。
竟都是不断的重复。
我只是在蛋壳里跑步的蚂蚁。
一圈又一圈。
不过如此。
我谁的电话都没接,只给苏湄发了短信说我回来好好念书准备考试。
她说这样也好,大家都该冷静冷静。
我也不想问什么就不联系了。
我的日子还一样过,真的没有什么不同。
相反,我也挺快乐的。
这才是我的生活,我自己的生活,不是别人的。
做回那个最简单的自己,让我像个从战场逃难下来的士兵,简单安稳。
无风无浪,无波无澜。
宋笛还是什么事都三分钟热,缠我一会儿就去别处叽叽喳喳。
姚凌蕊话更少了,可我们总是在一起。
我不说话,她也不说话,我说话,她随口附和几声,偶尔聊功课比较热烈,她会据理力争直到说到我没有词儿了。
终于明白她怎么当上一辩手的,她骨子里也是个偏执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