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关于感情,我们俩个像约定好了一样,全都绝口不提。
如此过了两个周,算是挨到考试了。
六月底,这个城市最炎热的时候。
下午的时候安排考临床病理学。
对我和姚凌蕊来说,这实在不算什么。
宋笛就比较头疼了,她考试之前和几个哥们闹的太凶,玩的太厉害,这门课复习的不怎么样。
“凌蕊,反正一个考场前后桌,你就给我答案呗。”宋笛开口撒娇了。
“无聊。”姚凌蕊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儿的。
宋笛扭头看着我。
我用书挡住了脸。
“那你就把选择题发给我吧,我光要个选择题,林海琼。”她对我倒不是撒娇,是直接命令的口气。
“那也不行。”我无语了。
“林海琼!你给不给?不给我就把你跟你姐的事儿逢人就说。”宋笛拍桌子了。
我伸手把她嘴捂住,我想给她跪下了。
“那……那我试试,考场要是有屏蔽我没办法。”我悔得肠子都青了,我给这个大嘴巴姑奶奶提了我的事儿。
“没事儿,我给你个军用手机,和我那一对儿的,屏蔽什么啊,我那反屏蔽的,民用设备都垃圾。”她可乐和了。
我服她了,为作弊你动用你家资源,你怎么不弄的跟零零七一样。
她塞给我一个墨绿色迷彩的手机,我一看,系统我都不会用。
“你管它的,我都设置好了,一键式跨区域对讲,隐蔽式蓝牙耳机,只要那老师拿的不是金属探测器,他能查出来,我服他。”宋笛抬了她精致的下巴。
有这聪明你用学习上不成吗。
“那行吧……”我彻底无语了。
姚凌蕊在一边冷笑:“林海琼,巡考的可多了,你小心点儿。”
凌蕊……
你不至于咒我吧。
我豁出去了。
“及格万岁!”宋笛伸手又丢了一瓶可乐给我,一脸欢乐加了一句:“友谊也万岁。”
呵呵,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端着压力,和她俩进考场,卷子一发下来。
没选择题。
直接都是病例分析。
案例:
2岁男孩,因高热抽搐1天入院。
现病史:入院前2天精神食欲不好,有轻度咳嗽,给服“山楂丸”无好转,入院前1天出现高热,服中药(具体不详)后反复呕吐,呈喷射状,以后小儿烦躁不安,出现阵阵抽搐,入院。
既往史:健康。
体格检查:体温39.7℃,脉搏132次/分,血压10/6.5kPa。
急性病容,呈角弓反张体位,背部皮肤可见多个针尖大小出血点,前囟门饱满膨出,颈有抵抗,呼吸急促,双肺下野可闻及少许细喘鸣,心界不大,心律齐,无杂音,全腹软,肝脾轻度肿大。
………………
1.该病例的临床诊断是什么?
2.临床表现与病理改变间有什么关系?
3.死亡原因。
我就看见宋笛趁老师不注意撇了我一眼。
口型跟我说。
你还得给我传……
我想哭。
110
110、每一段旅行都有一种意义 ...
我下笔的时候几乎是全是连体字,写的飞快。
那题也不难,主要得分析。
联系这个学科来答。
全场我第一个交卷子的。
老师看了我俩眼,他认识我,知道我学习好就没过问,只看着我说你真的不检查了?
我说我不检查了。
说完我提东西就走了。
慌慌张张的,我出了考场,绕了个弯子找个了比较没人的地方。
我想宋笛大概都等急了,可传答案这事儿我也第一次。
还这么高科技的玩意。
我把那个手机按设定好的打开,里面有刺啦刺啦的信号。
算是接上了。
我按着提前写好的那个纸条念。
“宋笛你听见没?就第一道题,那小孩儿临床病理那个,他是高烧引发的脑膜炎,脑膜炎导致死亡的。尸检报告应该是这样的……”
我对着开始念小孩儿脑膜炎死亡后尸体检测的报告。
要不是大白天,我自己都有点渗。
念一半的时候,有人拍我肩膀。
“林海琼,鬼鬼祟祟干嘛呢?”
我吓死了。
赶紧回头看。
是苗园。
她穿校服,带袖章。
看着我慌张的样儿,笑了道:“嘿嘿,被我抓住了啊,你在给人说答案!”她扯着袖子上标注的巡考俩字儿。
我汗毛都是竖起来的。
好死不死,死在你手上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手机没收了!”她伸手把我手机拿走,一副要公事公办的样子。
“苗姐,求你了!”我头一次是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求我也没用。”苗园嘻嘻笑瞪了我一眼。
我只是傻乎乎的看着她。
她哈哈就笑了,拍我肩膀:“就这就吓着了,你太好欺负了。林海琼,你这胆儿还给人做小抄呢?”
我张大嘴巴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她把手机还给我:“行了,赶紧说完。我神经了,还抓你吗,弄你不及格,没学位证毕不了业,你姐知道了不得把我杀了。”
我拿着手机,心脏差点没出毛病。
“宋笛……我差一点儿就牺牲了。你得谢谢那个研究生。”
我说了一句,然后把后面分析的报告念完了。我的语速适中,以她的聪明程度大概是可以记下来然后胡编乱造把那题答完的。
“是的谢谢我,林海琼,请我吃雪糕。”苗园特好意思。
那还能怎么样,我得认。
还是那个小超市,我递给她一个两块的雪糕。
“又,感情了,你给我涨了五毛钱!”她眉开眼笑的。
我呵呵一笑。
她带我坐一边乘凉。
空调吹的我总算汗没了。
她一边吃雪糕一边玩那个手机道:“土鳖,这也敢显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我跟沈逸传答案那会儿比你们有技术多了。”
晕。姐姐你……
感情你还有更高级的啊。
007的设备啊。
苗园听我言论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道:“要那么艰难吗,我俩玩的是够胆儿,我俩当老师面都互换卷子。”
我眼睛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叫猛啊!
“这也行!”我一口雪糕差点儿噎着。
苗园嘿嘿笑:“要不怎么说我们是技术性的。”
“技术在哪儿了?”我愣没看出来。
“沈逸提前跟那监考老师打过招呼了,喝了几次酒,把他搞定了。”苗园表示这个技术含量比较高。
我倒抽口气儿。
苗园乐了:“小孩儿,我们当年称霸学校的时候,你是没见,多风光。她个鸡鸣狗盗的人,狐朋狗友一堆,专门干的就是这事儿。要不她怎么认识那么多社会上乱七八糟的人,你姐那事儿她打电话给张伍明……”
我就皱皱眉头。我感觉我把她都给忘记了。
我都想不起来有那么个人儿。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苗园瞟了我一眼,叹口气也不说了,低头两三口把雪糕吃完了。
我愣愣的不知道想到什么了。
“还有几门课?”她笑笑。
“没了,最后一门了。”我答了。
“考完怎么弄,放假了。”她说了。
“回去吧。也没什么事儿,回家帮我妈带带我侄子。”我打算好了。
“苏湄让你跟她实习你不去了?”苗园扫了我一眼。
我摇头了。
“算了,我还差得远,给苏湄添麻烦。”
“傻孩子,死心眼儿。要我就赖着她了。你学习这么好,将来考研出国,回来了就留她那儿了,有个照应,条件也好。”苗园一笑伸手揉我的头发,有些心疼我的样子。
“那你呢,你研究生毕业去哪儿啊?”我是不经意问了一句。
心里有种天下无不散筵席 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