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仙(77)+番外
“那个啊,我干的。”
枯月对自己干的坏事一向坦率。
谢隐觉得意外,眉头一挑:“怎么了,是被树枝勾到头发了?”
“差不多。”枯月往前趴在案上:“你在写什么?”
“给太后开的药方。”谢隐手往下揽在枯月腰侧:“昨夜过去,太后病情又加重了,想必对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来历,等不及慢慢动手了。”
“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将背后之人引出来。不过在此之前,稳住太后的病情最为要紧。阿月,晚上要不要随我去一趟玉藻宫看看?”
“今晚么?”
“嗯。”
“可以呀。”枯月转身抱住他的脖子:“你求我我就去。”
谢隐顺势低头在她唇上烙下一吻:“求求阿月了。”
“真没骨气。”枯月哼哼唧唧放开他,随手拿过《蓬莱闻录》翻了两番。
谢隐顺势道:“这是专为你带来的,你多看看。”
“我自己那本早已经看完了,干嘛还让我看一遍,非得要倒背如流么?”枯月哗啦啦将书页过了一遍,没什么兴致。
“怎么这样大意,就没看出什么不妥么?”
谢隐覆上她的手背将书翻到封面处,下巴搁在她颈窝:“这是《蓬莱闻录》,每一位入山的弟子必读,而你那一本,是当初入文为了捉弄你给的《蓬莱异闻录》,算得上半本闲书,是往些弟子无聊时凭想象攥写的,信息不足取。”
“什么?”
枯月不知还有这一茬,所以她当初差点在牙吞手里头丢了性命,全是因为这个!
“这时入文怎么这么无聊,他是小孩子吗,连我也敢捉弄?不行,等回去了我必须好好收拾收拾他,这个愁不报不痛快!”
谢隐不知道这些,笑呵呵把人搂在怀里仔细哄:“不气不气,入文确实不懂事了些,不过我倒觉得正好,你不爱看这些正儿八经的书,正好闲书和你胃口。”
“什么闲书和我胃口,有那个功夫看闲书,还不如睡觉来得有意思。”
说着立刻打起哈欠,谢隐拍拍她的背,将她的手环上自己的腰:“睡一会儿,晚些时候我再叫你。”
枯月抱着他很快睡过去,谢隐单手紧紧把人搂在怀里,一边写着药方,时不时还要低头看看她是不是睡的安稳。
中途时有青鸟携信从外面飞来,轻轻将它抓着的信纸放下,很快又飞离开了。
醒来时谢隐端着一本书看得入迷,枯月拉下来看了眼是本医书,兴致缺缺又给推回去。
谢隐低声问她:“是不是睡得不舒服?要不要去榻上?”
枯月摇摇头,窝在他怀里不想走,又觉得无聊,随手拿过《蓬莱闻录》翻看起来。
谢隐帮她顺了顺头发,低声道:“方才以安着青鸟送来消息,说花掌门一接到消息当天晚上就带人去了蓬莱,麓山温掌门也赶到,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到现在还在蓬莱滞留不肯离去。”
“是么。”
枯月又翻一页:“那陆红纱和温越呢?”
“红纱已经被花掌门派人送回女山,温越还留在蓬莱不曾离开。”
“也是。”枯月道:“换做我是陆红纱,我也没有脸面再继续留在蓬莱,毕竟一身春光可都被看了个干干净净,当真是没脸见人了。”
思及此,枯月忽然想起什么,恍然似的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怪道我说那日陆红纱的打扮那样眼熟,原来是因为像我的缘故,她作这幅打扮,莫不是,想勾引你?”
谢隐无奈地捏捏她的鼻尖:“你才想到?”
枯月冷哼一声:“我是没想到会有人这样蠢笨,她该不会是以为穿得与我有八分相似,你就能看上她?那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结果,花非镜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按照花掌门的意思,是希望温越要么自宫,要么娶了红纱,两者选其一,可惜温越是一个都不想选,温掌门又十分护短……”
“自宫??!”
枯月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自宫,也亏得花非镜想的出来!”
“花掌门的想法我等自然猜不透,且看他们最后商议如何解决吧,毕竟是两个小辈的私事,总不会两大门派为此为敌。”
“这可说不定,毕竟花非镜可是把陆红纱两姐妹当做亲女儿在养着。”
枯月正好翻到圣物篇,“白目玄武”四个醒目的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
察觉怀中人一顿,谢隐好奇她看见了什么,探头过去。
“三尾狐?阿月对这个有兴趣?”
枯月应道:“是啊,我还从未见过三条尾巴的狐狸。”
谢隐道:“蓬莱后山深林有许多,你若是想看,等我们回去了,就带你去后山逛逛,那里偏僻,平时不会有人去。”
“是么?”枯月笑眯眯盘算着:“秋天快到了,捉了做围脖正好合适。多捉几只,还能做暖手袋,想必也不错。”
谢隐无奈地掐上她的脸:“又在胡言乱语,境内不可杀生。”
枯月道:“知道了,那我捉了带出蓬莱再杀不就行了!”
第73章 山雨欲来
三更,宫中烛火熄了大半,两道人影乘着夜色悄然来到玉藻宫,门口守门的丫头已经打起了瞌睡,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摔倒。
廊下烛火通明,谢隐带着枯月趁着门口二人瞌睡之际悄然隐入门内。
阿思尽职尽责地侍奉在太后娘娘床前,忽然见得纱帐一阵飘忽,抬头看去,又什么也没有,起身去将没有关严实的窗户仔细关好,回到榻前继续帮老太后擦满头的冷汗。
谢隐同枯月隐了身形站在阿思身边,榻上的人情况看着好像又严重了些,梦话不断,浑身还在止不住地发抖。
谢隐凑近了些,隐隐能听到惠岳,朔行两个名讳。
“惠岳,惠岳……对不起你……母后……朔行,朔行放过……”
念叨朔行时明显情绪更为激动,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双手忽地抬起,张牙舞爪想要阻止什么。
阿思连忙握住她枯瘦嶙峋的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莫怕,阿思在这里,阿思在这里呢!”
“阿思……阿思快……让朔行住手……”
阿思不断拍着太后的手背低声安慰,好半天才让她的情绪勉强平静下来。
“太后娘娘这般情形,是被梦魇住无误。”谢隐皱眉:“看来此事并不简单,甚至牵扯到国师和先皇帝的死心,不会那么快解决了。”
得不到回应,下意识去看枯月,她束手束脚站在他身边,双眼无神地盯着一个地方出了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月,阿月?”
“嗯?”枯月回神。
“怎么了?在想什么?”
枯月笑了笑:“没什么,怎么样,太后的事有发现了么?”
“太后是被幻术困在了梦魇之中,想要破解,必须得要找出施幻之人到底为谁。或许这件事,最后还是要从国师朔行身上查起。”
“被困梦魇?”
“是。”谢隐点头道:“许多幻妖都能够使用幻术勾起他人心中最渴望的东西,亦或者是执念最深的东西,然后将之放大,以此形成梦魇。”
枯月听罢总觉得这事听来有些似曾相识。
枯月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谢隐道:“或许明日应该找到长公主,向他她借问先皇帝的死因了。”
“牵扯这样广?”枯月最怕麻烦,嘴角一撇:“这样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蓬莱。”
“无碍,就算回不去蓬莱,我也会在此地一直陪着你。”
两人原路返回,出门时遇上一个小童托着几支熏香想要冲进去,被门口醒来的宫婢拦下检查了一番,又放了进去。
枯月不会医术,只觉得路过时那香香得闷头,谢隐辨认得出那是安眠香,只是里面好像加入了什么其他的成分,闻了便会让人不自己头脑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