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同人)【旭润】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64)+番外
锦觅在他手腕上晃晃荡荡,苦不堪言,可又不敢吱声——她自知灵力低微,在大阵仗面前向来很识时务。他二人来到府邸内院,正见到一番可怖奇景:只见那内院空地内画满了符文,隐隐构成一庞大的阵法,阵法中妖风猎猎、犹如万鬼哭嚎,一人站在那阵法中央,双手展开如同大鹏展翅,定睛一看两手皆是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其中涌出的血粘稠发暗,却不向下坠,而是朝天空中升腾而起;他头向上扬起,一个小珠子从他口中升起,隐隐散发着白光,却又被紫气环绕,显得十分诡异,他那血液便从伤口中直直地朝那珠子流去。那阵法内不断地有白光腾起、哭嚎个不停,似有冤魂在他身周不断盘旋,正好亦被他吸入那珠子之中。
锦觅眼尖,叫道:“是他的内丹!”旭凤又哪里会不知,那内丹色泽洁白,本应是个仙人的内丹,可却黑气缠绕,应是修炼禁术的缘故,想来那些狼妖便是为此人驱使,专门捕捉附近具有灵性的仙兽和路过仙人供他修炼的缘故。
旭凤生平最恨禁术,润玉修炼禁术本性大变、差点被穷奇夺了心智,他对禁术向来恨之入骨,但他这个人又一向双标,对润玉便是禁术误我兄长,对旁人就是心怀不轨谁让你练了,当下便拔出剑来,将那至阳火灵附在其上,朝着阵眼就是狠狠劈去。
他的灵力何其强盛,那阵中人一心修炼哪还注意得到他,当场阵眼被毁,自己亦被炸飞出去。阵法一破,阵内的那些被拘束住的仙人魂魄便一齐朝四面八方散去,旭凤将手一挥,在府邸之外重又升起一个魔气缭绕的结界,将它们拘束住,不至于四散八方。
硝烟散去,旭凤提着剑冷着脸朝那布阵之人走去,那人被他坏了阵法,躺在地上,一阵呕血不止。锦觅见无事了,便也大胆显出形来,跟在他身后探头探脑的,终于看清了那布阵人的形貌:此人外貌倒是年轻的,左右不过人间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但仙人外貌因其修为改变,修为高深如旭凤者更是青春永驻,她也不敢判断,又见那人趴在地上一阵吐血,便拉住旭凤袖子道:“他快死了,别惹他鱼死网破。”
旭凤冷笑道:“堂堂秦岭山君,就这么死了?”锦觅吃了一惊:“他是山君?”
那布阵人抬起头狠狠地盯着他二人,恨声道:“棋差一招,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不知阁下何人?”
旭凤道:“你身为秦岭山君,本应尽心为天帝效力守好这一方水土,却在此处修炼禁术,豢养狼妖去替你拘来无辜仙人,我等替天行道,你无须知我姓名。”
那山君却忽道:“我在此修炼禁术已有三百年,你却能一剑破我阵法,此等修为世间只怕十个指头数得完。”他细细端详旭凤片刻,失声道:“凤凰……你是魔尊旭凤么?”
旭凤也不欲跟他废话,只道:“你无需知道,你位列仙班,我便交由天帝发落。”他提着剑正欲走上前去,却忽听一女声喊道:“尊上请听我一言,饶我父一命!”他和锦觅一齐抬头去看,见一个灰袍女子冲了进来,正是槐树仙子郁柔。只见她扑进残阵中,跪在旭凤和秦岭山君之间,以身体挡住山君道:“尊上,我父亲——我父亲是有苦衷的!”
山君怒道:“你来做什么,出去!走!”
锦觅奇道:“咦,郁柔仙子——你,你知道我们的身份呀?”
郁柔伏倒在地,战战兢兢地道:“小仙本是不知,不然也不会不自量力插手水神和魔尊的家事,可魔君破我父神阵法,又是至阳火灵,我若再猜不到也实在是太迟钝了。”
旭凤入魔后虽性情乖戾了些,到底是个至情至性之人,何况这郁柔仙子苦苦哀求,他便又想起润玉来——不知昔日他是否也是这般苦苦哀求母神放他生母一条活路,簌离当日亦是修炼禁术、还加了一条意图谋反,荼姚便当场不顾润玉哀求将她打死了,若荼姚能稍有恻隐之心,又会如何呢?以润玉心性,怕真会从此守着疯母守在太湖,远离天界、远离了旭凤。世上之因果,当真是莫测。
旭凤想到这里,面色稍缓了些,却仍是道:“郁柔仙子,你四下看看,这盘旋在你府中无处可依无处可去,投不了胎转不了世的,都是昔日辛苦修炼百年千年的仙僚,你父为走捷径不惜残害同僚,此罪无可恕了。”
郁柔痛道:“父神并非为了一己之私,此事实在——实在都是郁柔的过错!”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锦觅看了有些不忍心,便小声道:“凤凰,要不,就听听她说的吧。”旭凤无可奈何,只得道:“你说吧。”
郁柔又给他行了个大礼,道:“此事容小仙慢慢道来——小仙如今刚满一千三百岁,三百年前,我遇上秦岭修炼的一个狼妖,他千方百计哄骗与我,令我与他私定了终身。父神本是不允的,我年少轻狂,便和狼妖出逃私奔,谁想他并非真心,而是想剖我内丹助自己修行。父神赶到时他已将我内丹取了正要炼化,我亦奄奄一息。我母亲不是仙人,只是个凡人,我百岁时便已撒手人寰,父神只有我一个孩儿,见我被人剖了内丹悲痛万分,将他当场杀了,可我那内丹已被他炼化了一半,被妖类所污,已是要不得了。”
旭凤亦是受过那内丹被损的伤痛的,便也不说什么,只问道:“那你又如何活下来的?”
郁柔道:“我父神喜阅群书,便从本古书里寻到了一个以自身半数仙元寿命去救人一命的法子,叫做……叫做……”
锦觅忽道:“可是叫做’血灵子‘?”郁柔道:“正是血灵子,水神仙上博学,小仙敬服。”
旭凤却扭头去看她,疑窦丛生:“你从哪里知道的这等逆天改命的禁术?”
锦觅一时语塞,左顾右盼,“这个,这个是……”此事若无人提起,连她自己都快要忘了:润玉拿一半仙寿救了她一命,用的正是这血灵子之术,可此后润玉从未提起过,更别提要她回报,那之后又出过许多事,她便也将这要紧事忘了,忽然想起来,她心底竟升起一阵后怕:不知润玉的寿命又还剩多少?
旭凤看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是不知道从哪得来的只言片语,便又问郁柔道:“既你父神已用半数仙寿换了你活命,又为何还要在这里以他人的仙元修炼?”
郁柔眼泪婆娑地道:“尊上说笑了,这逆天改命之事,是说换就换的吗?若是牺牲一半寿命就能换回心爱之人,那世上愿意交换的人不知几许!若想用一半仙寿换回一条活生生的命,须得灵力高强者才行,我秦岭一脉不与外族通婚、不爱走动交际,灵力本就平平,父神闲云野鹤惯了,修炼便疏忽,纵是散了一半仙寿仍是无用,换回的这个我时常陷入沉眠不省人事。父神便又博览群书,寻来一个方法名叫’守心咒‘——将两个血脉相连者的仙元以血液为媒介捆在一起,从此这施咒者的性命便是两人的性命,施咒者活到何时,另一人就能跟着活到几时。”
旭凤道:“既如此,还不够么?”
郁柔道:“我父神连施禁术,已是强弩之末,这一番下来虽绑住了我的元神,可我二人活他一条命,他已有几万岁年纪,身归鸿蒙是早晚的事,他却不愿我随之去了,便开始修炼禁术,指望着能延年益寿——我亦苦劝过几回,其实能与父神一起平淡生活我就已经满足了,早死晚死我不在意,可父神又怎么能忍心?故而便一步错、步步错,从此没了回头路。”
旭凤听了,心下亦是惋惜——这山君父女看起来亦是单纯之人,可纵是再与世无争,碰上这生离死别,总归还是想与天搏一搏,若是润玉要死了,他又怎能就此放手?成魔成妖,就是血染六界亦在所不惜。他心中叹其二人命运多舛,但是秦岭山君网缚仙人残害人命是事实,他也不能法外开恩,只得道:“你二人诸多苦难,我知道了,但你父神做错了事,难道要我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