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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478)

作者: 刹时红瘦 阅读记录

如此一来,显然义川对于铲除汝阳王贺淇这一件事就不会竭尽全力,宗政堂的存在,是他参涉朝政扩充实力的基础,倘若没有与太后一决胜负的力量,汝阳王这面盾牌还不能撤除。

“姚姬之事过去也便过去了,重要则是将来又当如何,相信元相不至于为姚氏之故与殿下疏远,但太后既然示以警告,在下以为,殿下今后还是以谨慎为上,然而却又不能当真避交重臣……”

“三位以为,毛、元二相孰轻孰重?”义川忽然问道。

他完全不提韦元平与谢饶平,当然是认为这两人压根没有拉拢的可能。

杨怀犀虽然对毛维与元得志皆有认识,可这时却并未率先发言,他刚才小胜一局,为了三谋士之间的团结,眼下也要谦虚一些,给另外两人表现才干的机会。

“毛相虽出身世族,又曾为元相长官,然而过于急功近利,不如元相警慎沉稳。”一个谋士说道。

“两相皆为奸滑之流,见风使舵者,可相比毛相,元相显然更加偏向殿下。”另一个谋士评断。

杨怀犀这才说道:“在下深以为然。”

义川也表示赞同:“故而小王更加看重元得志,今后不到万不得已不便再与他联络,这不是因为忌惮太后疑心,而是为保元得志不被太后排斥,莒世南为元得志所荐,有这么一个把柄,小王可不怕元得志关键时候见风使舵,可要得人心不能仅靠威服,往往恩络才更有效果,毛维嘛,过上一段只怕他便会主动示好,但太后既然示以警告,我也不能置之不理,表面上还是需要收敛几分,如何与毛维建交,利用他手中人脉诸位可得仔细替小王谋划,太后耳目众多,完全不露痕迹也许做不到,但求控制在一定限度,莫触及太后底限即可。”

他其实早就不想忍了,只恨当时虽然看穿了韦氏的野心,却没想到那女人竟然寡恩负义至此,若非他当年出谋划策竭力相助,韦氏怎么能够在与小崔后的战争中大获全胜?然而他得到了什么?一个太后同胞妹子的王妃,还有就是建陵的差使,亏韦氏还好意思暗示,主持建陵是肥差一桩,非自己人不能得手。

他身边从来不缺美色,谁稀罕小韦氏这个妒悍妇人,当初明明是小韦氏纠缠不休,说得好像他义川占了多大便宜必须感恩戴德一般,还自己人才得肥差,他若不是娶了小韦氏这么一个穷奢极侈又没本事赚钱的王妃,何至于过得捉襟见肘。

韦海池狭隘短见,可笑还一心想要超越文皇后,也不看看自己无论心胸还是才智都相去甚远,只不过运气尚可,崔后早逝给了她母凭子贵的机会,当初裴相国又过于忠正而未察韦氏野心,偏偏儿子贺衍还那般懦弱无能,这才让她得了临朝听制大权,然而且看她左右信臣,四大宰相皆无治国之能,一心信任的武将姚潜简直就是个废物,连贺淇都能牵制得她无法放开手脚。

内忧外患何其杂多,这女人竟然还没忘记对他露齿示警。

然而义川不得不承认,眼下自己除了有个九五之尊的儿子,还没有实力还以厉害,他还需要时间,但再也不能裹足不前。

如今他已经逐渐掌握宗室权柄,可这还远远不够,必须要赢得更多人心,更加关键与艰难的是兵权!

韦氏虽然临朝听制手握兵符,然而除京卫之外,禁军诸将还未被她完全慑服,更不说诸多边将……可这时自己也不能擅动,因一但被韦氏察觉自己私交军将,无疑会触及她之杀意,连贺淇这面盾牌也挡不住韦氏挥刀重击,好在洱郎到底是国君,只要韦氏无能做到天下归心,他就还有机会余地。

“殿下,扩充实力固然关键,不过在下认为,晋王看似不成威胁,然而毕竟是德宗嫡子,这一名份便大不利于圣上。”当关于王妃中毒事件商议告一段落后,杨怀犀再一次提到贺烨:“铲除为上!”

“不可!”另两个谋士异口同声。

这回义川却并没有采纳杨怀犀的建议:“贺烨仅仅只有名份,何来威胁?反而贸然对他下杀手,更有可能触及太后底限,先生别看太后表面与他母慈子孝,无非是因贺烨愚顽罢了,留他下来,倒可分散太后关注,贺淇不可能长期消沉,总会兴风作浪,不定哪日就会让太后忍无可忍,若贺淇势败,贺烨便是另一面盾牌,若是连贺烨也没了……宗室不可能再无幼子诞生,当圣上年岁渐长,保不定太后又会择中其余稚拙!”

杨怀犀虽然忌惮贺烨这个德宗嫡子,却也不得不承认义川所虑大有道理,毕竟贺烨不死,韦太后就不可能暗害幼帝再立其余稚拙,如果铲除贺烨,万一在郡王羽翼丰沛之前,贺淇再被韦太后铲除,说不定就会对郡王父子动手,再立一个稚拙为帝!

第451章 贺湛返京

桂香遍京华时,贺湛终于功成而归,这一日篷莱殿的议政阁,不仅徐修能这个起居舍人待命左右,韦缃与十一娘两个闺阁女儿也被太后特意留下,待贺湛谒见,禀知岭南土族一案的详细与实情。

原来当初太后决意派遣钦差察实岭南事件,就在贺湛与陆离两人当中颇多犹豫,最终还是想到刘昙到底是广州都督,掌握一地军政重权,陆离虽然颇有智计,但身体不那么让人放心,要万一刘昙狗急跳墙,陆离又适合有个伤病的话,就难以控制局势,潘逆已经控制了东北,岭南若再有闪失,对贺周统治而言简直就是雪上加霜,故而太后最终择定了贺湛,并私下授予其节制湘桂调兵权令,当然兵符没有直接交予贺湛,而是在护侍随行的禁军统领手中。

这当然是为了防止刘昙逆谋,但贺湛并未动用韦太后犹豫许久后咬牙授予之令符,就顺顺利利地解决了岭南事件,太后当然欣喜不已。

结果既然皆大欢喜,当然关切过程详细。

“多亏韦相计划周全,毛相先书一信,称微臣贪财好色极易贿赂,打消刘昙防心,微臣未入岭南,刘昙便已经遣人说服收买,微臣当然将计就计。”贺湛并不贪功,将首要功劳都落实在韦元平身上,甚至不忘强调毛维在其中的作用。

刘昙因为重贿毛维,又预先得到了书信提警,当然不作他想,就算某幕僚一再建议为保万无一失,造成邵广“畏罪自尽”的事实,刘昙也有那么一些点的动心,然而又有一个属官提出了反对意见:“太后既然已经起疑派遣御史审断此案,倘若疑犯成了死无对证,御史也不好交差,更不说固然都督能让邵广畏罪自尽,难道还能让曲江令也意外身故?这样岂不显明是杀人灭口,太后就算远在京都,也不会受此蒙蔽,曲江令可是京兆薛出身,听闻薛绚之甚得太后信重,都督万万不能如此莽撞。”

刘昙曾经具折,表彰的是仁化令与曲江令平乱有功,只将责任全都推给邵广承担,原也是忌惮京兆薛,以为只要无伤京兆薛/利益即可,根本没有想到朝廷会遣使察实,邵广虽然可以一杀了事,曲江令却是功臣而非罪犯,畏罪自尽的由头可不能往他头上栽,再说曲江令若有意外,京兆薛能置之不顾?

好歹是地方大员,刘昙当然并非愚蠢透顶之辈,既然得知钦差是个好收买的,哪里会多此一举杀人灭口。

非但没有采纳幕僚谏言,甚至心中生疑。

这个幕僚可是汝阳王所荐,当初言之凿凿又危言耸听,否则自己也不会具折将黑锅扣在邵广头上,哪知非但没有平息事态,反而让太后生疑派了御史钦差核实,要不是毛相应对得宜,这回非得被打个措手不及,事已至此,这幕僚居然还出了个昏招,明显就是居心叵测嘛!

又一细想,汝阳王原本就与太后大唱反调,当初自己也是拿不准谁更得势,所以才两头贿赂,这个幕僚既然是汝阳王所荐,当然与太后立场不同,但如今太后才是临朝听制者,自己若真与汝阳王搭一条船,那可大违见风使舵的本意,如今毛相显然为自己开脱,汝阳王却毫无意会,所荐幕僚又唯恐天下不乱,分明有逼迫之意,万全之计,倒是不能让这幕僚脱身,故而刘昙当即立断,非但没有对邵广痛下杀手,反而将幕僚看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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