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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39)

见他不答,喊他的名字。

“木奕珩。”

木奕珩耳中听那声音,低低的,沉静的,没半点与男人同处一室的尴尬,也没分毫被掳劫后的惊恐。她凭什么如此镇定自若

他蹙眉,朝前走了两步。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边走边解带扣。

林云暖瞳孔缩了缩,下意识将自己圈紧,靠在榻背上。

木奕珩捕捉到她暗藏的恐惧,紧抿的唇角微微勾起。

他来到她近前,居高临下望她,外袍已褪,随手丢在地上,就站在她面前解开浅金色锦袍襟前的扣子。她仰起脸,一双眸子如波光流转。

“你……”她开口,声线有一丝波澜,“是不是喜欢我?”

木奕珩怔住。

喜欢她?

下意识地嗤笑一声。

怎可能?

他伸手端起她的下巴,眸子一黯,俯身,噙住她的嘴唇。

她没挣。

柔软的,湿热的,微甜,淡淡的酒香。

身子前倾,单膝跪在榻上,扣住她的后脑,不断加深这个亲吻。

她发出“唔”的一声轻唤,像燎原的火,瞬间将体内的躁动点燃。

他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急切去解她披风带子,一错手,打成死结,解不开了。也顾不上了,就隔着衣服去触那丰软的两团。

抓得极粗鲁,疼得她连声吸气。

“疼!”

这撒娇的语气,像把软软的刷子,在他心头轻轻拂过,瞬间遍体酥麻,腰下崩成了直线。

他猛地将她推倒,后脑重重撞在榻上,他两臂伸直撑在她两边,居高临下打量她。

此刻妇人面色有些红,因适才的亲吻而呼吸凌乱,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眉头轻轻蹙起,眸子半眯着,长发散了,有几缕不听话地遮住了脸。

木奕珩抬手拂去她的乱发,捏住那圆润的下巴,又重重地吻了上去。

她竟然回应!抬手搂住他的颈子。

木奕珩踢掉靴子,将自己贴住她。柔软的身段轻轻颤了颤,推不开他,竟也算了。她歪过头,看向案上烛台,火光摇曳,不时爆出烛花。脸又被捏住,被迫转回头去,他鼻息粗重,又吻上来……

手指在裙下,胡作非为。

她胃疼着,不舒服地扭了两下。

木奕珩突然怔住。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翻身而起,火速系回扣子,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林云暖觉得自己好似在云端,飘荡着无法落地。周身激起冷意。适才那个火热的人形铜炉不知哪里去了。

她缩紧身体,将头贴在榻上,按揉一抽一抽的肚子,沉沉闭上了眼睛。

木奕珩揪住外头听唤的婆子:“去寻郎中!要快!”

婆子见他凶神恶煞急切狂躁,身子吓得抖了抖,“九爷,这时候,哪有郎中?城门都关了……”

“混账!”他甩手将婆子扔在地上,转回头,进屋去瞧林云暖。

光下,她闭着眼,嘴唇有些肿,适才他给吮的……

他伸手,摸到她发烫的额头。

目光顺着山峦起伏,看向半敞的裙子。此刻他心里没有半点旖旎,涌上心头的,是深深的恐惧并悔恨。

他想再去确认,却没有勇气。

就忆起那个梦,她用凄绝的声音说:“木爷,你伤了我的孩子……”

这一晚,纵马狂奔。她伏在马上不断挣扎,腰腹被他紧紧按着。

他又是如此的高大健硕,适才紧紧压住她……

他想不下去了。

抱住头,急躁地踢开一旁的炭盆,在屋子里疯狂踱步。

便为一己之私,为了一时的冲动。

这女人,为何不推开他?为何一再用无辜的眸子引得他浑身火起?

她为何不逃?

为何……

他忆起适才亲热时的画面,她不挣、不躲,甚至是迎合……

这是何意这是何意?

前番以死相拒,出手伤他,今晚却……

她捂住小腹,身子缩了缩,眉头紧紧蹙起,低低喊了声,“妈,好疼……”

木奕珩躁乱的心震住,他在做什么?她流血了啊!一个孕妇被他弄成这样……他还在犹豫什么?想些什么?

他将自己外袍拾起来,紧紧将她裹住。

林云暖睁眼,有气无力地看了看他。

木奕珩将人打横抱起,再不犹豫,纵马驰返回城。

林云暖紧紧偎在他胸前,不时低喊一声难受。

他一手勒着缰绳,一手将人死死抱住。心里一抽一抽的发紧,微酸微涩的疼痛。

他从没试过如此。对一个人如此渴望,又如此的紧张。

他想起适才她问的那句。

“木奕珩,你是不是喜欢我?”

寒风吸进口腔,喉咙干紧发痛。他身躯震动,将怀中人抱得更紧。

夜风迷了眼,就在荒无人烟的窄道上,在漆黑得看不见边际的天穹下,他听到自己肯定的答案。

他喜欢的。

这张脸,这声音,这身段,这沉静的性子,打他巴掌时凌厉的眼,脚踢登徒子时的狠绝。

夜夜入梦,渴望得抓心挠肺。

蓦然一瞥,就再移不开眼。

甚至,明知她腹中,有别人的孩子……

思及此。他呼吸猛地一窒。

那孽种……

别的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恶心的种子……

没了也好……

就这样,让他亲手毁了,也好……

城门上的守城人远远瞧见一骑飞来,适才那块玉牌还在他手里,急忙亲自步下城楼,吩咐开门。

才进城,就见前方的长街上,火光大亮。

林熠哲眉目森然,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木奕珩紧了紧抱着女人的左手。然后,松开。

林熠哲一挥手,晚霞和阿倩上前将林云暖接过,扶到马车里面,先行归去。

林熠哲走到马前,眼睛也不必看他,只道:“下马。”

木奕珩抿抿嘴唇,翻身,下马,转过脸来。

“咯”地一声。

脸上重重挨了一记老拳。

他抹去嘴角血迹,转回头,一拳打回去。林熠哲鼻子登时见血。

“她需要大夫,旁的,以后再说。”

林熠哲眯了眯眼,声音冷硬狠绝:“你对她做过什么?”

木奕珩沉默。

半晌,抬眼,挑眉,轻浮地道:“你说呢?”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能做什么。”他自嘲地笑,“你该庆幸,我没嫌她是个二手货。”

“……”林熠哲目龇欲裂,手一翻,抽出腰间佩刀。“木奕珩,你算什么男人?乳臭未干的小鬼,任性妄为的龟儿子!”

“二爷!”亲卫知道轻重,连忙制止。林熠哲已被怒火燃着,如何顾及身份?他的妹子为人所辱,如何不怒?刀光一闪,朝木奕珩横劈而去。

木奕珩冷笑一声,两手张开,犹笑着激他:“来,今天你砍不死我,我瞧你不起!”

“干什么干什么?”

“街头械斗,当这是什么地方?”

“都抓回去!细细审问!”

到底惊动了夜巡官兵。

街头涌来许多人,身穿差服,将林木等人围拢其中。

当中一个把总认出木奕珩来,“九爷?这是……”

木奕珩单枪匹马,而林熠哲那边人多势众……这把总一瞧,登时调转方向,将林熠哲一边团团围住。

“眼睛瞎了你?这可是咱们城防营的木九爷!”卫世子替他谋的差,正是城防,“还不把你刀收起来?说你呢!”

林熠哲瞪视木奕珩,当下只想将他碎尸万段。

刀被夺了去,手臂被扭住,身子被迫伏低下来。

木奕珩轻声道:“带回去,先关几天。”

木奕珩上马,直奔林府而去。

守门人认得这位贵人,不敢阻拦。院中护卫皆识得他,知道二爷为他驱使。他就长驱直入,直闯内院。

郎中从屋里出来,与他撞个正着,他揪住其衣领,喝问:“她怎么样?”

郎中被他吓一跳,支支吾吾:“这个……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