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险道神(167)

关捷倒是做了,因为刚交卷,答案还记得,他说:“我算出来是86.25%。”

新来这位立刻就彷徨了起来,不知道是在质疑关捷还是自己,焦虑地说:“尼玛怎么差这么多?我的是62.79%诶。”

关捷也不知道,但他暂时也没有“本人就是标准”答案的超凡自信,心里七上八下地收拾好东西,跟着大家一起出去了。

由于座位在教室里靠里靠后,又跟不认识的学生聊了会儿天,关捷出来的时候,考场里已经没几个人了。

老明哥管送不管接,让他们考完了自己回学校,关捷在走廊里找到了大佬和班上另外两个男生,几人边下楼边对答案。

选择题多半不记得题了,但那个质量分数和最后的产物J,关捷的答案和大佬对得上。

大佬就是底气,关捷没那么摇摆了,下到一层的走廊里,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刘谙和杨咏彬。

两人站在这截走廊中段的位置上,贴着内庭院这边,杨咏彬似乎很惊讶,而向来酷到面瘫的刘谙这次居然在笑。

她跟刘白一样,都是有点让人惊艳的长相,不过她平时像个假人一样,做着帅哥的打扮却没有帅哥的身高,不如刘白耀眼。

但是眼下一笑,属于标致美女的魅力陡然回到了她的脸上,不止是关捷,个别男生甚至有的女孩,都在偷偷看她。

刘谙却没有注意旁人的视线,小幅度地仰着下巴,神情带笑但很傲慢地说了点什么,然后丢下杨咏彬转身走了。

杨咏彬站在原地没动,脸色上的变化关捷看不太出来,但不愉快是肯定的。

不过他也没怎么在那儿停留,关捷离他还有一两米的时候,杨咏彬迈开脚步,先他一步从主入口出去了。

关捷落后十几秒,拐出门口立刻又碰到了他,他旁边站着自己的姐姐关敏。

两人正在关捷右手边的花坛前面说话,关捷一时也拿不准,他姐到底是来找谁的。

这时关敏朝门口看了一眼,关捷和她四目相对,关敏笑起来招了下手,示意关捷过去。

关捷跟大佬打了声招呼,说一会儿再去追他们,接着跟同学分流,走到关敏的面前,叫了一声姐,又跟杨咏彬对了下视线,抿了下嘴角没说话。

他跟刘白走得相对近一点,对杨咏彬的印象比较微妙,没有特别明显的恶意,但也没什么好感,没有丝毫建交的冲动。

关敏跟杨咏彬天天见,主要还是来等他的,过来关心一下他的考试。

关捷对同级生的水平毫无概念,以为卷子没做完就是一个悲剧,不是很想多提地说:“题都没做完。”

杨咏彬刚说卷子不难,但杨咏彬在关敏心里是学习标兵,而关捷连三好学生都没得过。

关敏对他比较宽容,也从没想过他能一鸣惊人,笑了笑安慰道:“竞赛的题目哪有那么好做完的?考完别纠结了,等结果吧。饿了没?我带你去吃饭。”

关捷不想当电灯泡,拿同学在等当借口,忙不迭地溜了。

他走之后,一直没说话的杨咏彬才开口,他笑着问道:“你弟也是搞竞赛的啊?之前没听你说过。”

这也不能怪关敏活得自我,因为关捷在学校,也不知道她在干什,她坦白地说:“他不怎么跟我说他的事,我也差不多,我们从小就不太亲近。”

“我们家的更不亲近,”杨咏彬想起刘谙刚刚的挑衅,自嘲地来了这么一句,说完不想多谈,立刻把话题转开了,“你弟今年高几?”

“高一,”关敏不明所以,“你问这个干嘛?”

杨咏彬向上拱了下眉毛,心底油然而生一股羡慕,羡慕那个象征着还有大把机会的年级。

像他就没有机会了。

自从去年9月份的国初失利,杨咏彬就离开了竞赛班,回到本班准备高考,他如今在竞赛上花的精力不多,目标就是再拿一个预决的一等奖,用两个预决一等去换高考的20分。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竞赛的题不需要做完,也很难做完,各级考试一般理论能上70,基本都能拿到奖。

满分和近满分的大神当然会有,但那是千万分之一、天才级别的水准,普通人犯不上跟他们比,比来只会伤自尊。

在知道关捷的年级之后,杨咏彬再回味他有关于题没做完的那句话,就嗅到了一股尖子生的味道。不过城南的化竞本来就强,因为教练是他们潮阳想抢又没抢到的老师。

杨咏彬其实就是想探关捷的底,跟人比较是他的本能之一。

不过这些心思他不会让旁人窥探到,杨咏彬和气地说:“不干嘛,我是想问一下他们大概学到哪儿了。”

“你看到了的,我这儿不是有很多大学的教材吗,过了明年4月份就都没什么用了。”

“但书都还很新,当废品卖了很可惜,也有点舍不得。我是想说,要是你弟弟要不嫌弃,到时候我把新一点的书都清出来给他。”

关敏见过他们竞赛班的选修教材,什么邢大本、裴巨本,光听代号就很不得了,而且书很多,有点烧钱。

他们家条件并不优渥,以她和杨咏彬目前的关系,收点旧书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人情,关敏于是自作主张,替关捷答应了。

“他不会嫌弃的,”关捷的不少辅导书,都是她和路荣行用过的,关敏仗着过去的经验说,“你到时候收拾出来给我就行。”

杨咏彬“好”了一声,另起了一个话题:“中午一起吃饭吗?”

关敏看他的眼里有渴望,但又摇了下头,大庭广众地也没敢拉他的手或是挽胳膊,只是在他背后推了一下,羞涩又坚决地笑道:“不了,我的成绩才有点起色,你不要老动摇我的决心。放假再陪你吃,走啦,去食堂了。”

杨咏彬夸张地叹了口气,脸上明明还有笑意,只是在她的推搡下转身的期间,眼底有抹厌烦一闪而过。

--

回路上的路上,关捷和同学坐在公交车的后面,绞尽脑汁地想题,又对了几个答案。

不过忘记的题目更多,成绩不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考得怎么样,但好像也不至于到没脸见路荣行的地步。

下了公交车之后,大佬等人一拍即合,觉得机会难得,得吃个小炒再进学校。

关捷跟他们在小馆子炒盖浇饭,吃完脱离小部队,穿过马路去了清音的琴室。

这会儿已经一点多了,路荣行练完了琴,到食堂吃饭去了。

关捷没逮到人,在找去食堂和回教室睡觉之间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回教室去,他晚上可以去蹿寝室。

不过他跟他的邻居就是有缘,关捷穿过废礼堂的走廊走下台阶,正好跟从食堂吃完饭,习惯走回头路的路荣行撞了个正着。

还是路荣行先看见的他。

清音的校园里到处都是桦树,这时节早就掉秃了头,清冷的阳光洋洒下来,树枝的投影将泛白的水泥路面割成了破碎的小块。

路荣行带着他的影子在路上闲逛,不经意地一抬眼,就见废礼堂走廊的边角柱后面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像是凭空闪现的一样。

红白色的校服在艺校里并不多见,路荣行都不定睛去看,就知道这位作势横穿小道的同学是关捷,于是音量中等地叫了一声:“关捷。”

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关捷应声转过头,眯了下眼睛,脸上先是小小的惊讶,接着被笑意取代。

不知道是冬日柔和的光影,还是少年人蠢蠢欲动的心在作祟,路荣行觉得眼里的景物有点冷清,但是站在景里的人很清新,浑身上下弥漫着一种干净的朝气。

时隔几天,这种仿佛被蒙上柔光的视角又出现了,局中的人却除了微笑和靠近的心思,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茫然并不能阻挡本能的渴望,路荣行垂眼无声地笑了一下,迎面朝他走去。

关捷将塞着准考证的文具袋夹在左边的腋下,边靠近边庆幸:“我还说你不在琴室,准备晚上再去找你,现在看来不用跑了。”

上一篇: 指父为兄 下一篇: 我爸说他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