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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道神(168)

路荣行在他脸上扫了两眼,感觉他情绪还行,走着走着往旁边稍微让了让说:“那还不好?说明你今天运气好。”

关捷走到他面前两步的距离,停下来转着脚尖调了个面向,跟他并肩一起往前溜达。

然后关捷想想好像确实也是这么回事,考试没出大幺蛾子、想找的人立刻也找到了,呲了下牙说:“是好啊,所以我这不是正高兴吗。”

他这个笑有点假,亮出了两个半排的牙齿,牙板挺白,也挺能扛伤害,被他东吃西吃也没吃坏,嘴唇却不怎么红,唇色一直比较浅,只有吃了辣的或冷的才会稍微变一变。

但是变完是什么颜色来着?

路荣行突然走神,盯着他的嘴唇看了两秒,想了想印象一片模糊,只是感觉他们好像很久没有一起去美食街找东西吃了。

想完路荣行感觉到关捷的视线,定了定乱七八糟的心神,随口应道:“这么高兴,考得应该还行吧?”

关捷心里很重视这次考试,没有开玩笑和吹牛皮的心思,把情况和对出来的答案跟他啰嗦了一通。

说完他想起了考场里突然出现的刘谙,立刻看着路荣行说:“你们文科班怎么会有人跑去冲理科竞赛?都没有正式的化学课,不是很吃亏吗?”

文科有很多个班,路荣行脸上写着问号:“哪个人?”

关捷隐约感觉他好像不知道,登时也有点疑惑,因为竞赛的考试报名和取证,全部都是老师在代劳,而且竞赛需要单独上课,这么大而持续的动静,同班同学不可能不知道。

但路荣行也没理由骗他,关捷按下疑问说:“白哥的妹妹,她跟我在一个考场。”

路荣行瞬间相当意外。

刘谙还是坐在教室最里面的角落里,不过班上的人头成了双数,所以她多了个同桌,是个腼腆沉默的小个子男生,两人之间差不多是0交流。

上午后面的两节课,她座位上没人,路荣行以为她是不舒服请假了,没想到居然去参加竞赛了。

他摇了下头说:“我不知道她参加化学竞赛了,班上没人说这个事。”

“而且她上课基本也都在教室里,没有去上过你们那种强化班。所以你这问的,我也不清楚,下次看见刘白了你问他吧。”

关捷真的有点好奇,“嗯”了一声,感觉酷姐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两人成双入对地晃进校门,回到了各自的班上。

路荣行走到教室外面的时候往角落里瞥了一眼,刘谙已经回来了,正趴在座位上,面朝着墙,身上盖了条珊瑚绒的毯子。

预初考完之后,竞赛班恢复了2、4、7的上课模式。

老明哥说基础不够扎实,要再从高二下册重上一遍,关捷没什么意见,只是从高压里回到原先的节奏,才觉得正常上课是一件轻松的爽事。

他借了除化学以外,其他科目课代表们的笔记,只有语文课听讲,其他课就暗戳戳地自学,因为落下了章节,想听也听不懂。

周末很快来了又去,路荣行没去练功房,关捷也没碰到刘白。

回到学校之后,大家期盼晚会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剧烈。

元旦这天,说是只有晚自习自由,但白天大家的心就野了,关捷因为没有节目,被能者多劳的班长抓出去买东西。

以语文课代表为首的女生干部们负责买买买,关捷和其他男生就在屁股后面扛东西。

他们称了糖和瓜子,买了辣条和桔子,还有装饰用的气球、反光纸、喷彩、彩纸、彩带等等,顺便还租了一个话筒。

然后回到学校就开始装点教室,这一波人负责把反光纸剪成纸屑,到时候用来撒,那一波人踩着架在桌上的凳子,把不同颜色的彩色宣纸包在灯管上、彩带挂在半空,力求制造出彩色又幽暗的节日灯光。

还有折纸花、吹气球、叠千纸鹤、移动桌椅的,反正全校都很忙,目所能及的教室全都变了样,到处都喜气洋洋。

晚自习的铃声响过之后,学校的广播响了一次,放了一首新年好,宣布晚会正式开始。

在大红大紫的光线里,班长是主持人,先请老张说了几句。

老张是个好老师,说的话也很朴实,就说带着大家他很开心,希望同学们今天能玩好吃好,最后还给了关捷一个彩头,让全班一起祝他能够拿下一个奖。

关捷感动眼眶都热了,在热烈的节日气氛下,玩的差点忘了路荣行是谁。

不过差一点就是没有,班上的晚会到一半的时候,不知道哪个班的话筒声大无穷,携着很多人一起背诗的声音,强势闯进了整个校园的门扉。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高二以上的人听了都知道,这是白居易的《琵琶行》。

第87章

学生就是这样, 日子枯燥,见不得一点风吹草动。

关捷还不知道这首乐府诗,也不知道这个盛大的风头出自于哪个班, 他只是跟着胡新意溜出教室, 发现别个班的围栏上也趴满了出来看热闹的人。

闹腾的动静明显来自于对面的教一,但蒙着彩纸的灯光亮度很低, 有的班又把窗户贴和喷得花里胡哨,极大阻碍了八卦的视线,让人一下有点看不出来,骚动到底来自何方。

背书的声音还在继续, 节奏算不上整齐,也没有朗诵腔,就是瞎喊瞎叫, 透着一股兴奋的味道。

疑惑让走廊里嘀嘀咕咕, 全是议论的声音。

“这哪个班的?这么特步,玩的时候还搞起学习来了,牛批牛批。”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走起。”

“我靠这话筒,音量太叼了吧,都快赶上学校的广播了。”

“话筒没这么响吧?我感觉好像是带音响了。”

“啧啧啧,有钱人的班,走,去看看。”

……

背后有人走动, 应该是闻声而动的好事者。

胡新意的脚板心也在发痒,嗑着瓜子说:“我也想去看, 走吗?”

关捷有点迟疑,既想投奔热闹的怀抱,又不忍心抛弃辛苦组织节目的9班干部们。

就在他纠结的这个片刻,背书的声音戛然而止,喧嚣瞬间为之一轻,接着那个声震四野的霸道声音小了回去,隐没进了其他班欢聚的嘈杂声里。

关捷刚刚决定还是留下来支持班长,教二那边不知道哪层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了一个男生的大喊:“老佘老佘,快来看美女!”

应答的人不止一个,不少男生参差不齐地嚷道:“兄弟兄弟,美女在哪里?”

教二那个兄弟非常大方,本着美人共赏的原则,立刻共享道:“高二3班和4班那边,4班有个美女刚刚吹笛子了,3班据说马上来个弹琵琶的……诶卧槽好像开始了,我听见声音了,先闪了。”

美女没能动摇关捷的决心,3班和琵琶却让他结实地愣了一下。

3班有没有会弹琵琶的美女,关捷不清楚,但琵琶在他脑子里跟路荣行是绑定的,而只要扯上路荣行,关捷就会感兴趣。

琵琶让他的决定立刻成了墙头草,关捷拍了下手上沾到的瓜子灰,满心疑惑地说:“走。”

至于辛苦的班长,比起他的邻居,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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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的人疯到“秋娘妒”的时候,副校长过来了。

他哐哐地拍着门说:“你们高兴是好事,可也要考虑一下别人嘛。楼上楼下还有这一层,都说你们班太吵了,你们给我把音响关小一点,听见没?”

何维笑的诗兴被强行中断,扫兴地摊了下手,但兴致仍然很高,摊完的手像是跳舞一样从面前划了半个圈,举着话筒卖弄起了全班都知道的假悬念。

“下一个节目,就是咱们班的重头戏,琵琶独奏高山流水,这个神秘的夜弹琵琶者,就是咱们班深藏不露、懒到屁臭、游手好闲、低调过头的……路荣行同学,大家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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