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却没一个人响应他,国内的大神千千万,想要稳进全省前五,连大佬都不敢吹这个牛皮。
老明哥不需要观众,冷场了也照吹不误:“有前途你们就给我好好学,你们4个来我办公室一趟,剩下的人先预习一下第五章。”
关捷跟着另外3位同胞去了办公室,专门听教练说钱,路费、生活费、授课费全部自费,乱七八糟的加起来,一次能顶2个半学期的学费。
体验营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地方,竞赛差一点的学校,即使出了省一的考生,学校没和主办学校签约,照样去不了。
这机会很难得,关捷当然想去,可他不好意思跟父母开口要这么多钱。
他纠结了一个星期,周六回家的路上被路荣行灌了点迷魂汤,回家把从教练那儿复印来的报名资格表给了李爱黎。
李爱黎这是头一回为他的竞赛出大头,不知道以后还有好几回,为了他的前途,答应地挺干脆。
钱交上去的一周之后,主办学校邮来了邀请函,关捷卷上行李,和大佬他们一起踏上了N师的魔鬼营之旅。
走前他跟路荣行说,如果到了7月份他还没回来,那就说明他在那边留了下来。
关捷在大巴、火车出租车之间来回转,走了一天一夜才到地方。
体验营是合宿制,认识的不认识的一屋凑,关捷按着分配找到寝室,打头刚进门,就被一个圆形镜框的四眼迎面招呼上了。
四眼挥了下手,热情地说:“嗨,你叫什么啊?”
关捷报了名字,四眼却不叫他,作了几秒的思索状后突然说:“关神是吧?我好像听说过你,你好你好。”
关捷懵逼地看了大佬一眼,发现大佬也是差不多的傻样。
他这么有名的吗?什么时候封的神?他怎么不知道?
第116章
“不是神不是神, 我就是一个水货,”关捷承受不来地说,“同学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四眼并不认识他, 但却没有认错人, 因为对谦虚的他来说,营里的所有人都是神。
“能进这里的怎么可能是水货?”他笑着反驳, “你不要这么谦虚嘛。”
关捷平时其实不太谦虚,会就会、不会就不会,很少故意藏拙,但也不高傲, 他本身就是个稀里糊涂的老实性子,不日常的话听着都不习惯,闻言只好啼笑皆非地继续表态。
“不是谦虚, ”说着他感觉这问题怎么答都不对, 连忙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叫什么?是哪个学校的?”
四眼让开道,跟着他们往里面走,一边做了下自我介绍,只是他说名字的时候呛了口风,关捷没听见他叫什么,只听到他顺着气的后半句。
“……咳……我们学校挺菜的, 说了你们估计也不知道,你们三个是一个学校的吗?”
大佬在不熟的人面前很高冷, 另一个有点腼腆,于是建交的重担一下落到了关捷身上。
他给四眼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同班,这两人立刻也被封上了,摇身一变成了原神和谢神。
原神倒是安之若素,谢神跟关捷一样扛不住,摆着手局促的不行。
老明哥让他们放了东西就出来,三人没敢磨蹭,迅速挥别了刚认识的四眼,下楼跟着教练去搞采购。
去超市的路上,关捷顺便逛了下N师的校区,唯一的感觉就是大,还有就是上课时间,学校里也到处都是慢悠悠晃荡的人。
这个画风倒是有点符合大人们说的那句,考上大学就好了。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买完东西,回来直接去了指定的培训教室。
这一次集训一共来了800多人,直接按预决的分数排行顺着分成了4个班,关捷和大佬在1班,刘谙和谢宇生在2班。
4个人在大厅分开,沿着楼梯口立着的指示牌,各自摸进了各自的教室。
进了教室关捷才发现,见人称神不是四眼的专利,这里的不少人都爱这样干。
别人来搭话,关捷做不到置之不理,然后他一交出姓名,立刻就被吹上了天,不得不一直解释,不是、没有、别开玩笑。
后来他发现越解释自己就越“谦虚”,干脆麻木不仁地闭了嘴,强行收下功与名。
别人叫他关神,他就原地反弹一个马屁,问别人贵姓再喊一声x神,省自己的事,让别人去谦虚。
大佬见证了他指数级的“膨胀”,明知故问地揶揄他:“你刚刚不还说自己是水货的吗?怎么这会儿就相互吹上了?”
关捷脸皮都笑僵了,一副入戏太深出不来的样子:“吹?我没吹啊,我在发自内心的赞美。”
大佬鄙夷地说:“你发自个球。”
关捷笑着趴在了桌上,像是装比装得累到了,环顾着眼前的学生们,心里有些感慨,不出来还真是不知道,外面的学生是这样的。
可实际上外面的学生不这样,只是竞赛圈里历来就有点膜拜大神的风气,而形成的原因多种多样。
有人故意把自己放低,而有人喜欢别人这么称呼自己,有人是懒得记那么多名字,有人纯粹是叫着好玩等等。
不过能被从头膜到尾的,毋庸置疑都是大浪淘沙的尖子生。
关捷在教室里坐了一刻钟,门口进来了一位背着双手的中年男老师,清瘦和蔼、头发浓密,一点都不秃。
这位颇具教授气质的老师姓许,上台先欢迎了一下远道而来的他们,接着就从背后拿出一大卷试卷,简单粗暴地来了个摸底考,难度直逼国初,考试时间是4个小时。
关捷一来就踢到了铁板,城南的结构化学课还没开,面对四重映轴和反轴的对称操作,他根本无从下手,只能直接跳过。
后面的题有的能做,有的不能,预决轻松斩获的喜悦立刻就被挫散了。
交卷的时候关捷脑子里一共就剩下两个词:好难和完了。
不过四周哀鸿遍野,连大佬也是一张臭脸,关捷这才感觉安全一点。
考完刚好到平时下自习的时间,关捷想给家里和路荣行打个电话,找到小卖部才发现,大学比高中先进,小超市里并不提供座机,因为大学里都用上了手机。
他无计可施,又没急到随便拦个人借电话的程度,只好买了个垫肚子的面包,失望地啃着回去了。
临睡前,合宿的寝室里进行了一番认识性的交流,他们寝室不是满分,就是接近党,所以实力都不错。
四眼这厮说话根本没法信,满嘴都是打折的话,他说他学校很烂,结果一问出来也是强校。
他来自常垣的一个高中,而常垣试卷一直都是全国通用的辅导必选系列,大概他所谓的烂,只是指自己不是来自本市最好的高中,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的学校不比潮阳差。
寝室里还有个叫李竞难的,尖子的气场简直强到溢出。
关捷和这些人住在一起,潜意识里都有危机感,躺下后他闭上眼睛,不知道是因为压力还是电话没打,过了很久才迷糊地睡着,总觉得像是缺了点什么。
这一晚在城南一栋的404,路荣行一直在等电话。
关捷从来没有承诺过,到了地方会给他来口信,但路荣行觉得他会,一早就将手机调成了振动,从裤兜里换到枕头边,等来等去见它不震,还摁亮看了两遍通话记录,结果什么都没有。
关捷才走了两天,路荣行还不太想他,只是有点担心,怕他在路上出问题。
睡前路荣行决定,要是明天还没有消息,他就给关捷家里打个电话问问。
第二天一早,关捷醒来觉得腰酸背痛,长时间坐车和拎了重东西的后遗症在隔夜之后出现了,他浑身不对劲地起来洗漱完,抱着昨天老师点名的基础有机和人名反应去了教室。
体验营的时间是一个月,前三周老师给开开各科的小灶,带课加划重点,每天上午、下午各两节课,四大分类轮着来,剩余时间自习,爱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