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钟(111)

无论是外放型能量打击还是接触类的格斗和斩击漂流者都会将这攻击全部承受并完全复制之后返还给攻击者，不断受到攻击对应的是漂流者的力量不断增强，很快整个位面都将崩溃。毁灭了一个时空之后就漂流到另一个时空中以最初的那个发光的蛋的姿态在天空中漂流等待再次埋葬一个世界，或许这就是漂流者存在的全部意义。

切拉诺夫确实是个勇士——在一次次试图抵挡漂流者失败之后仍然愿意进行下一次尝试，他很克制的没有对漂流者反击而是专注防御并要求军队也不要攻击，但这一切似乎都没有作用。漂流者在整个白天都保持了强烈的破坏倾向将几乎一整层摧毁殆尽，当夜幕降临时这个完美的灭世兵器似乎是累了，于是停下了动作。

我不知道它这是怎么了，但绝对不是感到疲倦了。漂流者并不是生命形态也非机械形态，只是被动地根据外界的攻击改变自身状态并回击，可能是在一段时间没有遭受攻击之后漂流者就不再具有主动攻击外界的能力。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好消息，在漂流者停下的一个小时里天空的裂痕缓慢愈合，地面到处燃烧的火焰也被政府军扑灭，只是漂流者周围的五百米范围内仍在燃烧，没有人敢于进入那个范围，在见到了漂流者的绝对回击之后没有谁再愿意靠近这样一个怪物。

漂流者是如何产生的呢？我只依稀记得在创世者还在的时候漂流者就已经存在并成为创世者的一大威胁，至少神明世界的文物是这么记载的。漂流者不同于神明，它不是生命也不是谁创造的，仅仅是一种概念或者是一种现象，反馈这个概念的具象化。一旦遭受攻击它将会把攻击者施加的力量强化之后返还回去，没有任何破解的方法。

已经记不清切拉诺夫是第几次被漂流者的光线和血鞭打倒在地上无力站起，也记不清莉莉丝为切拉诺夫疗伤多少次，但至少黑夜降临后漂流者暂时停止了它的破坏行为开始生物的休息一样的原地停滞，然而我知道这只是假象，漂流者并不需要休息。

消灭漂流者是不可能实现的，我们可以消灭一支看起来无敌的军队消灭一个看起来不可战胜的国家，但是要如何消灭一种自然现象？相信有一天人类的科技会做到将恒星湮灭，但恒星会向外发光这个现象是连神明都无力去改变的，现在我们要面对的就是这样一种回击的现象。

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描述我此时的心情，看着被火光照亮的天空，听着受难者的哭喊，心如死灰。

面对这么一个不可能被战胜的敌人，我们大概只能在沉默中等待终结了。

等一下……不可能被战胜……

不可能被战胜！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子啊。从我们想要战胜它的时刻起这场战争我们就已经输了，既然漂流者是一种回击的现象那么如果不受到攻击就无从回击，进一步设想如果它不单单是回击而是反射这一现象呢？会不会如果我们友好对它，它也会还我们同样的友好？这个设想值得一试，如果不成功，我还有另外的方法。

打开空间的裂缝将漂流者诱导到别的时空中去，当然漂流者会摧毁那个时空但至少我们的世界可以得到一时的安稳。在诱导的过程中要保证漂流者不能遭到任何攻击，打开空间裂缝的力量一定要绝对避开漂流者，否则一旦那力量波及到了漂流者，这个复制一切的怪物就会得到粉碎空间的能力。

但是这只是个美好的理论，要实践起来有诸多不便，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生物心中的感情。漂流者在塔内世界造成了巨大的破坏造成大概一千万人的伤亡，这势必让塔内的居民憎恨它；而我这个对塔内世界没什么感情的外来者对漂流者存在的只有恐惧。我们需要一个心中既没有怨恨也没有恐惧的愿意原谅漂流者的一切并与之握手言和的圣母白莲花来阻挡它继续破坏。这样的人并是不是很多，理论上我可以让上官慧试试看，但我知道她绝不像表面那样是个一点脾气没有的圣母玛利亚。或许，正因为泛滥的爱心才更容易对漂流者产生憎恨，而漂流者毫无疑问会用憎恨回应憎恨。

我的能力理论上也是可以对漂流者有影响的。倾听万物的实际内涵是干预万物，但我敢说我要是试图对漂流者用安抚的能力对漂流者使用的话它绝对会把我的能力反射回来让我变成比上官慧还纯正的圣母白莲花，我一点都不希望那种事情发生。

“外来者吗。面对漂流者，大家都是一样的无力，我们就一起想想办法吧。”

温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很美，真的很美，她有明艳的脸庞和璀璨的银发，一身白色的制服下是玲珑有致的身材。这女人超过一米七，平日里这么一个超级美女站在我后面我会花.痴一阵子引得雪灵拧我的耳朵，但在这样的时刻美女也不能吸引我的注意力了。这个世界要完蛋了，我要做些什么？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躺在雪灵怀里等待空间崩溃的那一刻，和雪灵一起破碎成灰。

“如果能找到一个心中不存在阴暗面的人去和漂流者握手言和然后将漂流者引导到另一个不会让它遭受攻击的地方倒是可以结束这一切。”雪灵并不抬头，声音带有明显的干涩。银发女人摸了摸她的头微笑：“这可不像是你啊，就算是面对一个不可能战胜的敌人你也是嚣张得天最大我老二，怎么现在突然就如此颓废了。这不是我认识的艾古拉斯，那个龙之战争时以一敌六被压着打还能张狂笑着的龙王哪里去了。”

“那时不过是因为有神不能杀死神的绝对限制，现在不比那时，没有任何存在可以限制漂流者。”雪灵挪动一下身体从银发女人手里挣脱出来，我则是扫了银发女人一眼，在末世之中我连吃醋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们需要一个心中没有黑暗面的能原谅一切的人来阻止漂流者，和漂流者握手言和，在那之后我打开通往异界的道路创造出一个独立的空间来让漂流者到处飘荡，虽然不知道漂流者花多久会飘出来但至少一百年内是不会出来了。在那之前，那个心中没有黑暗面的人……”

这个才是最麻烦的，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你……”切拉诺夫守了漂流者好一会儿后回到我们这边，一看到银发女人就面露杀气，但下一秒钟杀气就散去了：“算了，世界都要毁灭了，在这里和你打一架也没有意义了。”

“绝望了吗。也是，就算用全世界的武器一起攻击得到的也是一个用更强的力量回击一切的怪物，漂流者就是这样的存在。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概念具象化是无法用直接的方式战胜的，或者说当我们心存战胜它这样的想法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漂流者会毁灭世界。它是一个没有承受极限的弹簧，受到的压力越大反弹的力道也就越强。”

切拉诺夫一屁.股坐在地上苦笑道：“想不到有一天能和你坐在一起和平对话，你有什么主意吗。是不是可以把这个怪物囚禁到另一个世界里去？如果不可以攻击的话是不是可以封印？”

银发女人摇头否定了陆军总司令的想法：“就算是不接触到漂流者自身的空间剥夺仍然会被漂流者判定为攻击，在成功封闭漂流者的同时漂流者会反馈给我们一个更强的封印把我们封闭起来，而后漂流者可以飘出那个封闭的世界我们却做不到。在那个可以原谅一切的人和漂流者握手言和之前，我们实际上是什么都不能做的。”

漂流者仍然在距地面十米处悬停着，火焰渐渐熄灭，月光下可以看到一个身高两米的人形物背后有各种可怕的炮.口，仅看一眼就让人陷入绝望的深渊。

可以和摧毁了世界的漂流者握手言和的人，世界上存在着这样的人吗？当然是不存在的，既然这样的人不存在，天空之塔的崩塌就只是时间早晚，天空之塔一旦崩溃保不准空间碎片会和我们的世界相撞引发巨大的灾难，那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