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无可赦(220)
它自枯草下突然钻出来,被掀飞的落叶枯草和普通耳钻子,看起来像是为了迎接主角登场而撒下的装饰物。
“握草握草握草!成精了啊啊啊啊——”闫思弦已不知该如何宣泄瞬间爆表的恐惧紧张。
陈水火则一个急刹车滚到虫群中,干脆丧失了语言能力,啊啊嗷嗷地乱叫,被人踩了肾一般。
嗖——
“小心!”
闫思弦脚猛然蹬地,直将脚下数条耳钻子碾断,整个人如炮弹一般撞向了陈水火。
轰——
两人连滚带翻,又砸烂了一片耳钻子。
陈水火刚刚倒坐的地方,地面上被红色耳钻子的尾刺戳出两个深洞。
不待两人爬起来,尾刺再度刺来,这次直向着闫思弦面门招呼。
连翻滚都来不及了,闫思弦只能凭感觉偏了一下脑袋,整个人直愣愣地躺倒。
噌——
那尾刺太快,带出了一串虚影,自闫思弦左右两耳旁刺进地面,其中一根还挑破了闫思弦的耳朵。
一击不成,大虫干脆扑上前来想要啃咬闫思弦的肚子。
它长着两对巨大的复眼,口器像蜜蜂,又像蜻蜓,嘴巴分成几瓣,还有些说不上是须还是角的半软不软的东西分布在嘴巴的位置,看着就非常恶心。
砰砰砰——
闫思弦弓起身子,两脚轮换着,猛踹大虫的复眼,直踹得它头一颤一颤,嘴巴无法接近闫思弦。
可也仅止于此了。
那对复眼坚硬无比,想踹烂是不可能的。
大虫被闫思弦踹得狂怒,再次举起尾刺,闫思弦总算有了瞬间喘息的工夫。他急忙侧身,摸出了别在后腰的手枪。
嗖——
尾刺朝着闫思弦胸膛刺下,躲无可躲了。
嘭——
有腥咸的液体滴在闫思弦脸上,他不敢闭眼去躲,只抬手挡了一下。
透过指缝,他看到大虫的尾刺晃了几晃,终究没刺下来。
大虫踉跄着退了几步,一只眼睛变得浑浊,黑乎乎的血水顺着眼睛上的弹孔流出来。
它不会发声,只有嘴巴处的数瓣口器剧烈羲和。
闫思弦抓紧机会,一骨碌起身,抬手朝大虫的另一只眼睛又是两枪。
双眼皆受伤,大虫狂暴地左冲右突,却再也不能准确攻击了。
闫思弦不敢松懈,略一四下张望,只见数米长的红色大虫足有七八条,它们相互缠斗,有的已经受了伤,断足的、断尾的、甲壳破洞的……
距他约20米的地方,陈水火也陷入了危险的缠斗之中——和另一只大虫。
这家伙还试图逃跑,又被拦住了。
他一边狼狈地躲闪,一边拉着哭腔骂道:“滚啊滚啊!追我干什么?!你跟虫打去啊!欺负人算什么……好虫?!”
闫思弦:“……”
余光瞥见闫思弦得以脱身,陈水火又连滚带爬地向他这边躲来,口中喊道:“警察!救命啊警察!”
第266章 盗墓吹灯(24)
见闫思弦朝自己冲来,陈水火大喜,离老远就喊道:“开枪啊快开枪!”
闫思弦边跑边换弹夹,到陈水火跟前,一把将他拉到身后,迎着耳钻子的尾刺就是两枪。
陈水火被他死死拽住手臂,却并没有抗拒挣扎。
因为在闫思弦开枪时,他悄悄弯腰,从小腿内侧抽出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寒光闪闪,刀背的倒钩和刀身的血槽让人看了后背直发凉。被这样的匕首捅到腹部,说不定连肠子都会勾出来,实在是件凶器。
此时,这把匕首就瞄准了闫思弦的脖子。
陈水火有把握,只要刀刃在闫思弦脖子上一蹭,就能要了这碍事警察的命。
嗖——
枪还未收,闫思弦便弯腰低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
匕首带起的风从他头顶上扫刮过,他顾不得说一个字,转身——
咔咔——
陈水火只觉得手腕一凉,不用看也知道,是手铐。
另外半只手铐则铐在了闫思弦自己手腕上,如此一来,两人彻底“连体”了。
“你他娘……”
陈水火举刀又刺,被闫思弦捏住手腕。
闫思弦咧嘴冷笑,“钥匙扔了,杀了我,你就得拖着两百斤的尸体跟虫子斗,你试试?”
说完,他便撒开了陈水火的手腕。
陈水火的匕首终究没有刺下来,只恶狠狠骂了一句:“行,你狠。”
言外之意,过了虫子这关,他还是要对闫思弦下手。
闫思弦毫不在意,扯着他道:“还不跑,等着给虫子加餐?”
两人沉默地跑着,这次,终于没有再被巨虫阻拦,跑到了“战区”边缘。
闫思弦以枪指着陈水火,让他丢下匕首,走前头。
陈水火迟疑。
嘭——
闫思弦毫不犹豫,直接开枪,枪声就在陈水火耳边炸开,震得他耳朵嗡鸣不止。
子弹带出的气流灼得他一侧耳朵生疼。
“警用手枪是不怎么样,你不听话,咱们就试试看,它究竟能不能打死人。”
闫思弦脸上还挂着虫眼爆出来的血浆,面目狰狞,自刚刚跟虫子搏斗,闫思弦浑身都透着彪劲儿,让陈水火一时拿不准这警察的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吓唬他。
终究不敢拿性命开玩笑,陈水火扔了匕首跑在前头。
“闫副队!闫副队!……”
跑出数百米,前方隐约有喊声,闫思弦知道是自己人循着枪声找来了,生怕他们靠近“战区”,被耳钻子攻击,便没吱声,继续跑了约莫两三百米,周围彻底不见耳钻子,才应了声。
刑警们相互呼应着,又跑了近百米,终于碰了头。
不等刑警们询问情况,闫思弦先道:“快走快走,后头虫子打架,躲得越远越好……吴队呢?”
有刑警组长道:“也找你呢,急得什么似的……”
答话的刑警组长转向另一人道:“你快回去,跟大伙都通知一声,闫副队找着了。”
待那先行一步的刑警离开,闫思弦笑问道:“什么似的?”
“啊?”
“你刚才不是说,吴队急得什么似的。”
刑警组长想了想,道:“穿山甲似的。”
闫思弦问道:“挖洞呢?”
“可不是,想找你,也没别的办法啊,吴队就想把坍塌的盗洞重新挖开……你是没见吴队那样子,一身狠劲儿,感觉……要是找不到你,他就要在那墓里住下了,找到为止……”
闫思弦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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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如同刚从炼狱归来,身上全是泥土,汗臭味冲天,人人都挂了彩。
好在,一行人齐齐整整进山,又齐齐整整出来,没有伤亡。
陈清焰抓住了,还顺便抓了邵公一行人,以及算得上自投罗网的文佳大师,任务虽然艰难,但顺利完成,回去总算能有个交代。
众人在盗洞边稍做修整,将那盗洞用土虚填上,又做了记号。
队伍开拔,准备趁天黑之前绕过落满飞蛾的大湖,晚上还去对岸大石头上扎营。
一路无话,无论众刑警还是嫌犯,都累得几乎虚脱,老外夏洛克是这一行人中体能最好的,虽也有疲态,但比其他人好了太多。
他走在闫思弦身边,认真道:“闫,你知道我最想干嘛?”
闫思弦想了想,“吃火锅?”
老外激动地揽住闫思弦肩膀,称赞道:“你真是我肚子的虫……就是吃火锅,压压惊。”
这又是他新学的词,夏洛克的汉语越来越溜了。
闫思弦纠正道:“是肚子里的蛔虫。”
纠正完,又承诺请夏洛克去墨城最正宗的火锅店,好好吃一顿,最后表示了歉意。
“我没想到进山后这么危险,害你也差点丧命,抱歉啊。”
夏洛克却笑道:“No pain no gain,不冒险,就见识不到中国古墓,我还要谢谢你请我来。”
闫思弦和夏洛克有一句没一句聊天的时候,文佳大师也想法凑到了闫思弦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