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倾颜转过身,“宣。”转而对宋昀道,“宋督主先去忙吧!”
“臣告退。”宋昀看了眼越倾颜,最终走了出去。
越倾颜从身边抓了一把鱼食扔进湖里,鱼儿们纷纷浮出水面争抢,水面煞是好看。
“臣萧至容见过陛下。”
越倾颜回头,看见那个她认为是自己这一世唯一一个朋友的人,自嘲了一下。“免礼。”手中的鱼食全部撒了出去。
“御湖的锦鲤好像大一些。”萧至容走到亭中,同样望向水面。
“大约也只能养在御湖里,去不了别的地方。”越倾颜拍拍手上的碎屑。
“是啊!”萧至容笑了笑,“陛下倒是比它们自由,可以随处乱跑。”
“其实想想还是呆在御湖安全,出去了,保不齐就会被抓,被卖,被骗!”越倾颜说着,就像以前她和容萧说话一样。
“我没想到你是皇上。”萧至容终于看向越倾颜。
“我也没想到你是东陵王。”越倾颜没有看萧至容。“晚樱她在东陵还习惯吗?”
萧至容收回视线,“原来一切都错了。”他的话里满是无奈。
“朕记得在凤临苑的时候,你说要回东陵成亲,是和晚樱吧!”越倾颜语气平静,“都没为你们送上一份贺礼。”
“难道陛下忘了是谁自称叫赵晚樱?”萧至容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来皇宫见越倾颜,只是想着来,“一步错,步步错。”
好像是错了,越倾颜记得她在端州碰到萧至容,当时赵晚樱正好和赵太后在大灵寺,也不在京城;后来她为外祖母买生辰贺礼,又说过是为祖母。这一桩桩的重叠,正好指向的就是赵晚樱。
“你为什么当日会出现在紫门山?”越倾颜不想在赵晚樱的事情上纠缠。
“母亲幼时是在那里度过的,你我见面的那日是她的忌日。”萧至容淡淡的说道,“却没想到救了一位皇帝。”
“所以你自称容萧?”容萧,萧至容。越倾颜啊越倾颜,你怎么这么笨?
“本就是偷偷回京的,怕惹来麻烦。”萧至容面上没什么表情,“虽说我没什么实权了,但是还是顾忌一些的好。”
越倾颜看着容萧,忽的笑了,“世人还说你是个病秧子,果然传言不可信。”
似是没料到越倾颜会发笑,萧至容一愣,“要不都说眼见为实,谁想到陛下是女子。”
越倾颜闻言停了笑,多少有些警惕的看着萧至容,“表妹夫不会揭发朕吧?”
“不会!”萧至容摇头,“我应该相信我的感觉的。”
“什么?”越倾颜力求像以前一样,和萧至容平常的说着话。
“陛下难道不知道?”萧至容说着,脸上故意带上怨气,“我从东陵送来的东西,都是给你的,却尽数抬去了太尉府。”
难怪会有人送未婚妻一个做鱼汤的厨子,他是送给自己的。越倾颜只是笑笑,终究是一场错,无可挽回。
“还不是一样让你娶了一位如花美眷。”越倾颜坐在栏杆上,“晚樱是个好姑娘,好好待她。”
“万河之上,我满怀期待,看着那慢慢而来的马车,想着掀开门帘的霎那。”萧至容一丝苦笑,“却不是你。”
所以萧至容的确是去迎接赵晚樱了,只是……,“所以你来了京城,想寻找答案?”
“对!”萧至容摇头,“可惜又错了。”
“怎么?”越倾颜不解。
“当时在凤临苑,你曾开口叫过一个名字。”萧至容看着越倾颜,想要将她看透,“凌昭。”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所以你以为我和越凌昭有关系?”
“你身边总有人保护,就连宋昀对你态度都不一般,我以为你是宫里的嫔妃。”萧至容觉得自己错的离谱。
“哈哈哈。”越倾颜又笑了,“你也有糊涂的时候,说实话,朕一直以为你很精明。”
“的确糊涂的离谱。”萧至容也笑了,“你是谁?”
“越倾颜。”她毫不犹豫的告诉了他。
“越倾颜。”萧至容重复着。
“嗯。”越倾颜看向粼粼湖面,“准备在京城待多久?”
“不知道。”萧至容也坐在栏杆上,“你希望我留下吗?”
“朕觉得晚樱还有很多地方想去吧。”越倾颜站起身,“你可以带她去紫门山看看。朕还要去太后那里,东陵王自己转转吧。”
“是,陛下!”萧至容起身行礼。
越倾颜走出亭子,没再回头,从今以后,唯一的朋友也没有了。
第46章 第 46 章
西齐的使团停留一段时间后, 决定启程回国。送别宴上, 段铮又提及联姻一事。
越倾颜慢慢将酒杯放下,手指在腿上敲打着,“朕思来想去, 倒是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陛下所说的是谁?”段铮问道。
看着殿中的重臣, 越倾颜微微一笑,“朕有位双胞姐姐,沭阳公主,今年已年满十七, 正合适。”
越倾颜的一句话不但让宋昀愣住,就连一直热衷此事的赵太尉都有些不解。
“不可!”宋昀站出来阻止,他不明白越倾颜为什么这么做, 但是他一定要制止,“陛下,沭阳公主批过命,二十岁之前不得离开庵院。”
“无妨。”越倾颜摆手, “西齐那边应该也有皇家庵院, 过去清修,也是一样的。”
“陛下说的没错。”段铮说道, “沭阳公主去到西齐清修,一样很方便。”
很快,宋昀恢复平静,慢慢退到一旁,不再说话。大殿之上, 他还是要有所顾忌的。
此事说出来,也当做是定下了。越倾颜感受到还有一束目光注视着她,遂寻了回去,却见只是萧至容自斟自饮。
“那是否要定下日子?”段铮在一旁问道。
“这个倒是要好好算上一算。”越倾颜微微点头,回问道:“但不知西齐的人选又是谁?”
段铮想了想,“还是要回去禀明父皇才行,人选的话,还是要父皇来定夺。”
“这是应当的。”越倾颜举杯,“预祝魏齐两国。”
朝中众臣纷纷举杯。
越倾颜有些醉醺醺的回到寝殿,刚一进门,许竹青迎了过来,对着她使了个眼色。
有些晕沉的越倾颜眯着眼睛,看见赵太后坐在榻上,脸色极不好看。现在是头痛欲裂,再听一顿唠叨,简直没法活了。
“母后,您来了。”越倾颜刚说完,就打了个酒嗝。
“都给哀家出去!”赵太后一拍桌子,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越倾颜揉揉额头,走过去抱着赵太后的胳膊,“母后,颜颜头痛,你帮我揉揉。”
“你……”,赵太后又心疼又生气,遂将越倾颜拉回榻上,“你看你闯了什么祸?怎的就把自己送去给西齐?”
“颜颜不会去的。”越倾颜将头靠在赵太后的肩上,“我是在逼一个人。”
“谁?”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赵太后语气轻了些。
“越凌科。”越倾颜吐出三个字,“我已经到他了。”
“你……说谁?”赵太后的嘴唇发抖,“他在哪儿?”
“母后,你别急。”越倾颜直起身子,“等西齐人走了,我就叫他来见你。”
仿佛担心的事终于过去了,赵太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所以你不会去西齐?”
“嗯。”越倾颜点头,“这皇位本来就是皇兄的,我才不要,还给他。整天对着一帮糟老头,烦死了!”
兴许是喝多了,越倾颜的话多了起来,赵太后在一旁无奈的摇摇头,“回来就好了。”
“母后,你都不知道,舅舅总是叫我三思,可是我真不知道要三思的是什么?”越倾颜笑了笑,“以后就叫他赵三思。”
“胡闹!”赵太后斥了一声,嘴上却挂上了笑,回头看见越倾颜已经倒在榻上。遂又摇了摇头,为女儿将被子盖好,才轻轻的走了出去。
第二日,酒醒以后,越倾颜还是有些头痛,鉴于做皇帝的职责,她还是一副往常的样子。亲自为西齐使团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