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生生世世不负卿(47)+番外

作者: 午巷 阅读记录

说到这里他狠狠的咬着齿关哽哽作响。

沈珺竹的眼泪簌簌落下,“我明白大哥,待丧期已过我就回到王府内,我们兄妹誓要齐力报仇雪恨。”

沈长柯闻言既宽慰又心疼,他只能抚摸着沈珺竹瑟缩的肩头不住的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这样的话他像是在安慰妹妹也像是再安慰自己。

灰蒙蒙的天空,太阳躲在层层的云里欲露还羞,淡淡的阳光射向地面,只余一地清冷。

自那日与父母见过面后,虽是在牢里精神面貌也算还好,素玉的心情自然有些云开雾散,拱辰街的两旁摆满了摊子,街上的行人华盖云集,好一个人寿年丰的热闹景象。

她一个人独自穿行其中,看着这里的热闹喧嚣,她恍惚似被隔离在外冷眼旁观,本来想出来散心。原来心是空的不论走到了哪里都是孤独的,漫无目的的走过长街。

忽的一抬头看见李锋从一个小酒肆里出来,她本欲避开,可眼下看来人家好像也看见了她,如果任性而为难免失了礼数,让人说了去。

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莫不成以后见了人都这样躲着?自己有没做什么心亏的事,她独自凝思,于是乎她就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澹然的笑挂在脸上,既不失风度又娇俏美丽,“李将军今次好生得闲啊。”

李锋本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有一绝对说不出二来,他咳了一声看了看手里刚沽的酒,“这不是殿下一连几日都在宫中疗伤么,他一停下来,我们这些打下手的也就得些空了。”

素玉以为早已不在乎他了,可是听到他受伤心里还是猛的一阵揪疼,她垂目掩饰自己的异样,“王爷…如何受的伤?”

李锋看着她刻意掩饰的神情,自不必再多说一句,只是心里叹道:“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也算是造物不仁了。”他迟疑着开口,“数日前小姐被人劫持,若不是咱们殿下孤身前去营救,怕彼时受伤的就是小姐你了。”

听到这些,她不可置信地咬着下嘴唇,似乎只有使肉体更疼痛些才能缓解心里的疼痛,抖着嗓子极力自持的问,“前次是…王爷救了我?那他现在可大安了?”

李锋怕她过于担心,故做轻松的说:“哦,请小姐放心,现下已无大碍。”

素玉此时却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记得他前次受伤,她还能时时陪伴在侧,生活琐事,起居照料虽一应由宫人来做,可是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她心里也安心的多。

这次他为自己受伤,她却只能远远的听别人说起,连看他一眼都不能够,多时觉的心里五味杂陈,谦仄,无助,焦急,也许更多的还是心疼罢…

李锋看了她一眼,宽慰道:“韩小姐莫要难过,咱们殿下若是知道您为他这般伤神,心里又该记挂不已了。”

素玉木讷而点了下头。

与李锋作别之后,她也无心游逛,便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太傅府,走到自己的别苑灵儿看见她回来,正要迎上去搭话,却见她是这般模样,不知何所起,亦缩口不敢乱言。

素玉回到房内,哀哀地坐在厅内的一张圆桌旁,双手拖着粉腮,兀自出神。

晚些时候,到了用膳的时辰,吴起特意叮嘱厨子做了几道素玉平日里爱吃的菜食,过了一刻又被原封不动地端了出来,恰好婢子们出来时,恰好碰见吴起来到别苑。

他随意扫了一眼婢子手里端出来的菜食,“这些菜小姐怎么都没有动过?是橱子们做的不合胃口么?”

这个婢子如实答道:“小姐自从下午自外面回来整个人就闷闷不乐的,奴婢把饭菜送进去时,只听小姐说她没有胃口,让奴婢把这些都撤下来。”

吴起摆了摆手示意婢子退下,他一个人踱进了素玉的别苑内站着。

此时一方明月中庭,满天的星子也显得黯然失色,枝叶微动清风飒然,吴起伫立在门外,英挺的轩眉微蹙着,神情索然的望着漆黑的屋内,想来她已是睡下了。

内心的矛盾与挣扎许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挖空心思的哄她开心,她却从未真的开心过,不甘心就这样放手,可到头来自己紧握的也不过是空气罢了。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自白天时候素玉见着李锋,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把自己关在屋里,本以为早早的躺下能一觉醒来忘掉所有的烦心事,可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心里还是会不住的胡思乱想,关于李宗堔好的,坏的在脑海里一帧一帧的如画轴般清晰展开。

在自己心里的伤口快要痊愈的时候,在每当想起他不会痛的无法呼吸的时候,在自己决定快要放弃的时候,老天爷竟如此不垂爱她,偏偏又让她听到这些事情,每次不自主的想起他时,她都会告诉自己不可以,然后拼命去想他的坏,以为自己内心城墙早已固若金汤,可谁知原来这样不堪一击,瞬间轰然坍塌。

此时李宗堔坐在庭院里,指腹不住的摩挲那枚珊瑚耳坠。

心里明知她现在很好,还是会不住的挂念她,不舍得将她放下心头,他抬头望着天边的一轮皓月,朦朦胧胧的像笼了一层薄纱。

二人虽隔着重重的宫墙,最起码还能天涯共此时,生于帝王家,自己拥有着旁人不能企及的富贵权势,却也像浮萍一样随波逐流,不能自已。

一直以来男人之间的权力游戏都是他所追逐的,等他醒悟过来想要珍惜时,却发现她如掌中沙越是努力攥紧越是无法拥有。

是他亲手将素玉送到了别人的手中,他又怪的了谁?当初以为放她走是为了她好,只要她安全了自己也就放心了,她现在是安全了,他还是放心不下,明知她已经不需要自己,他还是想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己的理智,只要看她一眼,亲眼看见她安好从此我才真正的放心。

这个想头在他心底不知已酝酿多久,现在早已经像一锅煮沸的开水,不停的冒泡翻腾,辗转反侧了一夜,清晨天际甫亮,李宗堔躺在床上,透过窗棂朝外望了一眼便要起身洗漱。

一身月白长袍,脚登青缎朝靴病后初愈的他更加显得长身玉立,清俊无匹。刚出宫门口迎面走来了前来送事物薄的张震,张震先是一怔,脱口问道:“殿下大病初愈,不好好将养着,何故要这么早出门?”

李宗堔不以为意道:“自然是出去散散闷。”

张震紧接着说:“属下陪同殿下可好,若是让淑妃娘娘知道了,责怪下来属下兜不住啊。”

李宗堔白了他一眼:“怎么什么事你都要跟着去。”

张震跟随李宗堔身边已有数年,早已是半个朋友的身份,他并不意李宗堔的讥讽,解释道:“我这不也是为了殿下您好么?”

李宗堔盯着张震说:“我要去韩太傅府上。”

张震登时眸光一亮,附掌道:“殿下您终于想明白了?”

李宗堔并未接过话茬,只道:“别忘了交代给你的事情。”

张震说:“殿下您只管放心去,剩下的事属下决计办妥。”

一大清早的出门,街道两旁的铺子都刚刚张罗着开门,来往的行人亦不甚多,偶尔有一丝炊烟混合着清粥淡香的气息钻入鼻端。

不多时李宗堔已至太傅府,守门的两个小厮见着李宗堔忙紧走了两步迎了上去,打着千儿道:“奴才给王爷请安,王爷快里边请。”

李宗堔微微颔首举步往里走,小厮一壁往里迎,一壁谦然道:“王爷可真不凑巧,我家老爷这会子还未下早朝呢,今日少爷又当值,要不您先在花厅宽坐可好?”

小厮偷偷地打量着李宗堔,见他并不答话,又道:“奴才心想殿下这个时候应该还未用过膳食罢?奴才要厨房备些来?”

李宗堔四处似是无意的打量着,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随即又道:“你先退下罢,本王四处看看,若有事招呼你便了。”

上一篇:妙笔生花 下一篇:听说你吃完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