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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不负卿(51)+番外

作者: 午巷 阅读记录

这人不慌不忙地答道:“也不怪你见我眼生,我是禁军校场的信使,禁军李校尉着我前来给吴将军稍来口信,我是托您转承呢?还是我亲口告诉吴将军呢?”

这阿丁一听是公子爷军务之事,此人专黑夜前来决然是机密要事,若是让我转述信息不甚走漏,我岂不是要担了好大的干系?

就算不如这般,我一个卑微下人老实本分才最重要,主子的那些事情哪需我插一脚来?阿丁心思如此转动一番也就放这小卒进得府内。

这小卒走进院内,凝睛细看待辨别方位,就径直越过廊院从旁边的一条小道径直走去。

此时素玉刚用过晚膳,正在寝房里做女红。

恍惚间她看到一个人影从窗棂闪过,抬头朝外看了一眼,只见窗外槭树的枝丫在夜风中晃动,她看着这漆黑的夜空,就会想起某人深邃的望不到边际的眼眸,她心底泛起酸涩,命运真会捉弄人偏偏让她遇上这样一个凉薄之人。

她无力的叹了口气,正准备继续手里的活计,下意识地感到身边站了一个人,她徒然若有所觉地抬起眼神,竟有一瞬间的失神,莫不是太过伤怀生出了不可能的幻想?

很快理智在头脑中占据主导,她望着眼前这个人,从不曾将其放下心田的人,如今就现在自己的面前,她几要贪婪的将他收尽眸光中,可还是倔强的别过头,冷漠地说:“你来做什么?”

李宗堔两道英挺的剑眉深锁着,他不明白素玉何意如此待自己,“玉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素玉嫀首低垂,两只手紧紧的攥着裙摆,一想到此前他与杏儿毫无避讳的亲呢举动,就觉得胸腔里仿佛堵满了石块,让她整个人愤怒到缺氧。

她勉力镇定了自己的态度,保持着大家闺秀应有的姿态,在人后姿态万千的杏儿已将她比的暗如尘芥,难不成还要她哭哭啼啼的露出一副娇弱之态,一搏李宗堔多看自己一眼,这样的怜悯她宁可不要。

她宁愿自己心如刀绞背人弹泪,也不要在他面前露出一丝痕迹。

她淡漠的掠了一眼李宗堔,皓齿轻启,“你不应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而是问我知道了什么事。”

李宗堔紧睇着素玉,她平静的脸庞上似乎泛起一抹冷笑,这笑容好似梦魇般锥的他的心底隐隐生疼。

踟蹰片刻,他的口气软了下来,“玉儿,我知道杏儿的事情是我委屈你了,但是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烛台上的烛火散发出微弱的淡金色的光晕,映在素玉翦水双瞳里,如六月的湖水承着和煦的阳光微风掠过甚是潋滟。

她的话语铮铮落地,有不容置喙的坚决,“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实是没有那容人的雅量,两个人你只能选一个,我不会等你等到你们日日相处,到生出嫌隙那天再回过头来找我。”

她定定的看着李宗堔。

落在李宗堔身上的目光如今晚的月色冰冷瘆人,李宗堔本能的别过脸避开。

万语千言让他如何对素玉说起,继续解释已然无用,他走近素玉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玉儿你要相信我,除了你我的心里从未有过别人,可是杏儿她对我还有用,我暂时不能让她离开。”

素玉甩开他的手,嗤笑了一声,“怕不是你这些话在杏儿那里已经说过了罢?”

李宗堔盯了她一眼又转开眸光,“玉儿,你当真不信我么?”

素玉用咄咄逼人的眼神望着李宗堔,说:“你的所作所为要我如何相信你?你道扯几句谎言我就会就犯么?你打量我和杏儿一样贪恋你的荣华富贵是么?”

素玉的心又何曾不是在滴血,只要他肯松口让杏儿离开,她也不会如此倔强的难为着彼此,他却偏偏执意回护杏儿。若是留下转寰的余地,怕是以杏儿的手段以后便会生出更多的事故。

如果这份感情注定要在三个人的拉锯中存活,现在放手,总好过到头来连最起码的颜面也被人踩在脚下捻。李宗堔侧首望向别处,他忖度良久准备将杏儿的虚实真言相告。

如此默然无语素玉已度到杏儿在李宗堔心里的分量,她开口道,“你走吧,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决绝的语气让李宗堔心底不由得沁上一层寒意。

他刚到嘴边的话却卡在喉头硬咽了回去,心中的苦涩,也绝不是言语可以道出的。

素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孤傲挺直的背影渐渐远去,却舍不得收回目光,直到视线模糊,眼眶里有水气氤氲。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杏儿,如此也好他分明的做出来选择,自己总算在这挣扎的苦海中解脱了,她凄楚一笑,跌坐在旁边的胡床上,玉盘似的的脸颊上徒有两行清泪兀自滑落。

李宗堔一回到谷文斋就看到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张震,他看李宗堔虽与往日一样气度轩昂,可脸上却有一抹掩饰不住的幽沉,以他的机敏自是不会多言。

李宗堔见他在门外等候情知有事回禀,便开口直问,“什么事?”

张震说:“殿下,沈大人午错时分去宫里找您,说您之前交代他调查的事情已经有头绪了,久等未见您回宫,属下思忖沈大人所说之事定是与那件事情有关,遂不敢迁延就带沈大人来了这里,他现在花厅等您呢。”

张震是个顶有心数的人,他知道李宗堔是利用沈长柯手中的权势在调查李宗培,但是眼下的环境显明不适合说破,所以他只用“那件事”来代替。

李宗堔一壁向庭院走去,一壁侧首对张震说:“你办的很好。”

李宗堔穿过抄手游廊时,那排花房的一角映入眼眸,他疾促的脚步缓了下来,瞬间他便收回眼神疾步绕过一排排房子,朝花厅走去。

沈长柯正束手背心朝外站着,听见脚步声猜想是李宗堔来了,他立时转身,俯首道:“王爷。”

李宗堔朝不远处的红木圈椅比了比,说:“沈大人久等了,快请坐。”

沈长柯微微颔首,继续说:“王爷,据属下的线人来报,近来经常有装扮成商人的柔然细作与襄王的近身侍卫曲良汉来往频繁,经微臣暗中侦查发现,那些商人来往运输的马车上俱是一些军需物资,且柔然王子斧轲也混迹其中,微臣由此推断,襄王似乎要有大动作。”

李宗堔不由的脸色为之一变,“沈大人可调查清楚了?”

沈大人忙站起,揖手道:“微臣奉王爷之命秉公调查,觉决计不掺染任何私人恩怨。”

李宗堔打量了他一眼,说:“沈大人误会了,既然我们都是为了社稷安危,自然是要有坐实的证据,否则皇上那里我们要如何善了?”

沈长柯似有所悟的点点头,“还是王爷思虑周全。”

李宗堔冗忙了一天,此时已有些乏力他按了按太阳穴说:“沈大人辛苦了,这件事还得烦你仔细盯着,我们好伺机而动。”

说到最后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长柯。

沈长柯终于等到了这句话,他按捺着激动的情绪亢声说道:“是,王爷微臣定不辱使命。”

襄王府邸一个汉人装扮身形健硕的男子,正在偏殿的小轩内与李宗培商量着什么,几缕亮眼的阳光从雕花窗栊里欺了进去,几株合欢树的树冠倒映在窗栊的西纱窗上,在和煦的金风中摇曳,几片早已落入尘埃的叶子被风一吹,又轻轻卷起飘摇。

那人道:“襄王做事就是当心,眼看整个□□都即将在你一手掌握了,平白畅谈几句还要如此荫藏,你们长安的深秋不像我们大草原,如今难得有这样的阳光,却要门窗紧闭不能尽享真让人失了兴致。”

话毕他就伸手推开了窗子。

李宗培呵呵了几声,说道:“斧轲王子怎样忘了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天下即将到手和已经到手我想还是有分别的,在这关节时刻还是谨慎些以保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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