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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在死(50)

姜逢路过客厅的是时候没有见到一个人,他直奔胡说的房间。在门口先象征性敲了敲门,“大块头,起床了。”

此时天刚刚擦亮,正是赖床的好时机。等了片刻,里面没有动静,姜逢便直接开门进去,“大块头,你......”

一进门,他看到有一个人靠在床头。小小的一只,长得很乖巧。她的头歪着,手上拿着饼干盒,嘴巴半张可以里面的碎渣,这睡相绝对称不上雅观。如果他手里有东西肯定“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可是他手里没有东西,他的心就“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床上的人大概被开门的动静吵到,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以为是温灿给她端牛奶过来,结果看到姜逢目瞪口呆地愣在那里。

胡说被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她想说话,但被嘴巴里的饼干碎呛到开始狂咳。

“咳咳咳~”

水!她快被噎死了!

姜逢反应好半天才发现事情不对劲,他上前查看,“喂,你怎么了?”

“水!”

她一说话喷他一脸饼干屑。

她眼睛泛着泪光,脸咳得红通通的,看上去很痛苦。姜逢想找她算账,但觉得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眼神在房间里四处搜索水的踪迹,“这儿哪有水啊?”

胡说觉得姜逢肯定是故意,动作慢吞吞的想噎死她。她想从床上起来,奈何身上没有一点力气。

温灿和梁尽刚刚走近,就见到胡说房间的门开着,她剧烈咳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温灿急忙跑进去,就见到姜逢站在床边傻愣愣的四处张望,而胡说仰着头很痛苦的样子。

她顾不得许多,匆匆跑过去,“大恩人,你怎么了?”

“水!”见到温灿过来她泪眼汪汪,仿佛看到救星。

“哦!好!”她先把牛奶递给她,又跑出去拿水。动作太急不小心撞到姜逢,姜逢被撞歪,一动也不动。

胡说拿了牛奶,也顾不得烫不烫,“咕咚咕咚”往喉咙里灌,终于把在喉咙里作祟的饼干屑给压下去。

她一喝完,看到姜逢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样纠结,想起他刚才刻意的举动,她怒从心中起。只是现在全身没有什么力气,更打不过他,胡说“哼”了一声,躺回床上,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滚出去!”

刚刚踏进房间的梁尽听到这话皱了皱眉,他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怎么会听到女孩的声音。

姜逢看到梁尽进来,大声问道:“你家里闯进来个女人你知道吗?”

梁尽摇摇头,这个房间里应该只有一个满脸络腮胡在休息的大汉,怎么可能有女人。

“滚出去!”

这次他听得清清楚楚,是个女孩的声音,虚弱又恼怒,还有些歇斯底里。

梁尽把姜逢从房间里赶出来,温灿端着水过来,看到他们的表情心里暗叫不好。

“你刚刚叫她什么?大恩人?”

温灿只会叫胡说大恩人,这个匪夷所思的想法让他汗毛竖立。

面对姜逢的质问,温灿有口难言,装傻道:“有吗?你听错了吧。”

“我没有听错,那个女的是谁?胡说呢?”

温灿坚定不移的撒谎,“胡说,胡说出去啦,里面那个,里面那个......”

她该怎么编呀。

“里面那个是谁?你接着编。”

“......”

编不下去了,温灿低着头沉默。姜逢还想再质问,被梁尽制止,“你在谁家大呼小叫。”

“我哪有大呼小叫?我们被骗了你知道吗?被骗了!”

“再叫就出去。”

“......”

姜逢被梁尽赶去客厅,温灿才得以进房间。

胡说好像是真的很累了,温灿进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快闭上,“大恩人,水来了。”

“不喝了,我没事了。”

温灿欲言又止,“都怪我没看好门,姜逢他们好像知道了。”

“没事,他又不能拿我怎么样,你孩子爸也知道我不是人,你别再让人进来就行。”

“你会不会有麻烦呀?”温灿动手收拾床上的一片狼藉,好让她睡得舒服点。

“不会,我很累,要睡了。”

“嗯,你睡吧。我不会再让人进来吵你了。”

胡说没有再回答她,已经沉沉睡去。温灿看着她疲惫虚弱的样子,既愧疚又心疼。

她还是个小姑娘呢,从深山里一路走来,只会对她说一句话,“没事,包在我身上。”

姜逢在梁尽的打压下不敢去吵胡说,但赖着不走,逮住梁尽不在的机会,就问温灿。

“胡说是个女的?”

“还是男的变成女的?”

“她到底是男是女?”

温灿被他问得烦了,“她是男的女的关你什么事?你喜欢上人家了?”

“胡说什么呢?她对我做了惨无人道的事情还没算账呢,等她醒过来看我不收拾她。”

“你敢收拾她,我就让梁尽收拾你!”

“你瞎掺和什么,又没你的事,你以为我怕梁尽?他打得过我?”

温灿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君子动口不动手,不是所有问题都能用武力解决的。”

姜逢满不在乎的切了一声,“怎么解决我都不怕。”

“我要跟梁尽说,你欺负我们,让他不给你发工资。”

姜逢不可置信地看着温灿,“你这种行为很无耻,有本事别找你孩子他爸。”

“我就是没本事呀。”

跟女人讲道理,真是最笨的一件事情,姜逢气哼哼地走了。

宋伊伊还是会偷偷跑出来去墓园看温灿。

温雅骂过她几次,说她身体不好不要老是往那种地方跑,可宋伊伊不听。其实刚刚知道温灿死的时候她没有那么难过,更多的是无法接受。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人生活的痕迹慢慢消失,当你蓦然发现再也见不到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时,才觉得她是真的走了。

每次来这里,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只静静地站着。

寂静的墓园,微风轻拂,时间在这里显得不再那么珍贵。

“哒哒哒”远处传来脚步声,石板路发出它的哀鸣。宋伊伊抬头看过去,一个女人朝这里走过来。她手里拿着一束花,因为隔得远她看不清那是什么花,只见到是鲜红的,在这里显得很突兀。

是上次见过的那个女人。

不用看清她的面貌,宋伊伊就可以直接确定。周围除了草木和冷冰冰的石碑什么也没有,那个女人直直地朝她走来。

她走到宋伊伊的面前停下,将花放在温灿的墓前。

她身材高挑,宋伊伊的瘦弱在她面前显得不堪一击。宋伊伊鼓起勇气问:“你好,请问你是我姐的朋友吗?”

那女人扯出一个笑容,“是呀,我们认识很多很多年。”

“小姑娘,其实现在你不必难过的。人能轮回,肉体的灭亡象征着新的开始。只有灵魂永逝,这个人才真的死了。你想看看吗?”

第四十一章

“妈妈, 胡纸嘞?”

坏坏本来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搭积木, 突然想起好久没有见到胡说,爬到温灿的身边, 仰着圆圆的小脸问她。温灿放下手中的书,捏捏他的小脸,“胡纸睡觉啦, 等她醒了就可以跟你玩了。”

妈妈也爱睡觉, 胡纸也爱睡觉。他得了答案又坐回原位,自己搭积木玩。

“懒从。”每次他赖床的时候,妈妈就这么说他。

“宝宝说谁懒虫呢?”

坏坏指指温灿, 又指指门口,“妈妈,胡纸,懒从。”

“好啊, 你敢说妈妈是懒虫,看我不收拾你。”温灿准备收拾小坏蛋,眼角余光不经意撇到门口, 姜逢鬼鬼祟祟的进来,正想溜进去, “站住!”

姜逢只得无奈地站住,“我说你, 天天跟门神似的守在这里,防谁呢?”

“当然是防你啊。”她抱起坏坏走到姜逢面前,“你很奇怪, 我都跟你说了她要休息,你还老是跑过来,你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