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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在死(60)

魏思自然不肯罢休,三番两次上门闹。梁老爷子果然心狠,让她在纭市求生困难。魏思爱慕虚荣,贪图享受,自然过不了苦日子,最后丢下孩子给老母亲,随便收拾两件衣服留下一点钱走了。

梁家对孩子不闻不问,梁尽长到十岁才被接回去。而他之所以被接回去也正如资料上显示的一样,他是独子。宋之华悲痛过度流产,与梁父有了嫌隙,几年后才尽释前嫌。宋家与梁家世交,梁老爷子一直期望他们能生下孩子,但后来梁父病逝,他的期望落空。他在这世间的血缘至亲只剩下了这个一开始就不被他接纳的孩子。

“外婆走后,我们生活没了依靠。梁家找到我,为了生存,我就回去了。”

温灿听完后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起自己的妈妈也丢下自己走了。那时她觉得天都塌了,年幼的她每天都躲在被子里哭,那种被抛弃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会心悸。她也没有吃过没有饭吃的苦,生活清贫但衣食无忧。

梁尽自己是没有任何感觉的,他不恨魏思,也不讨厌梁老爷子,甚至是对他怀有怨恨的宋之华,他都毫无感觉。对他好的人他一直都记得,不然不会一直忍受爱偷懒又小气的姜逢。不过,他倒是真的很难相信一个人。

“好了,可以睡觉了吗?”

他说这些只是为了让温灿不要漫天幻想,早点睡觉。坏坏早就睡着,他掀开被子,举止泰然地躺下去。温灿还坐着,他皱起眉头,不是说听完就睡觉的?

“知道了,马上就睡。”温灿坐着发了一会儿呆,也若无其事的躺回床上。

她习惯性在睡觉前摸摸坏坏的小手和小脸,她语气轻松地问:“那姜逢差不多算是和你一起长大的,怎么性格一点儿也没受你影响?”

“他后来拜了个师父,跟着他学武,性格像他师父吧。”

“他师父也很抠门的吗?”

他回想记忆中姜逢师父的模样,“差不多吧。”

她又问了他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渐渐把话题扯远。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

日子临近,胡说的布阵已经完成,她心里像放下一块大石,轻松了不少,也有时间跟温灿插科打挥了。

姜逢倒没有她那么悠闲,忙完这里的事还要回公司。

而且还开始使唤起她来,“你们公司那么多人,随便使唤个回来拿不就好了?”

什么破文件还要她送。

“你废话那么多,请你吃饭好了吗?门口叫了出租车在等,别磨叽。”

“那行吧。”她勉勉强强答应,穿着拖鞋跟温灿打了招呼就出门了。

到了公司姜逢拿了文件火急火燎地走了,她在他办公室坐着等他回来给她叫车。对,她就是这么穷。

她在屋里来回转悠很无聊。

“姜逢,我要的报表......”陆锦年看到胡说有些意外。

“他出去了,一会儿回来。”胡说慢悠悠回头跟来人说话。

两人互相打量了一下,陆锦年先开口,“我等下再过来。”

她走后,胡说的眼睛微微眯起。

第四十九章

陆锦年在家里与元起两看生厌, 提前销假回来上班。

繁忙的工作让她无暇思考, 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工作能给她踏实感。人心会变,只有钱和工作不会变。

“嗨, 陆锦年你发什么呆呢?”

姜逢解决了一桩要事,踩着悠闲的步伐回来,遇到陆锦年刚从他的办公室出来, 心情不错地跟她打招呼。

“没什么, 财务部的报表呢?”

听到又是工作,姜逢兴致降低了几分,“在桌子上呢, 进来吧。”

他开门,胡说听到动静吓得差点从他的办公椅上摔下来,表情怪异地看着他们。

“你在干嘛呢?”她的模样一看就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腆着一张无辜的脸,心虚地摇了摇头。

姜逢走到办公桌前找到文件, 回头递给陆锦年,顺便把财务部跟他说的事情告诉陆锦年。趁着姜逢在忙,她背过身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陆锦年一心二用, 一面在听姜逢说话,一面眼神不由自主看向胡说瘦小的背影, 她的肩膀微微耸动,不知道在坐什么。

“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具体的会有人来跟你汇报的。”姜逢说完觉得有些口渴,问陆锦年:“你要喝什么?”

她将文件拿好,淡淡道:“不用了, 我有事要忙,先走了。”

“行。”姜逢点点头,他也懒得泡茶。

陆锦年一走,姜逢过头见胡说眼神灼灼地盯着门口。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看什么呢?”

这厮什么时候又多了看美女的癖好?

人走没影了,她也看不见什么。胡说把目光收回来,向姜逢打听:“哎,那个女的是谁啊?”

“陆锦年啊,温灿的邻居姐姐,她应该跟你提过的吧。”

“她就是陆锦年呀。”胡说习惯性摸摸自己的下巴,可是那里现在已经没有胡子。她仔细打量姜逢,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有问题。”

“什么问题?”他把胡说从他的椅子上轰起来,自己舒舒坦坦地坐上去把头靠在椅背上,对她的话显然不在意。

胡说心里揣着事儿,没有与他一般见识,自觉站起来。话像是说给姜逢听其实是说给自己听,“你们凡人,除了婴儿时期,从记事起因为环境身上多多少少都会带着点怨气,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一个人,身上都有怨气呢。”

“这倒是。”他闭上眼睛休息,对胡说的话表示赞同,比如此刻他就对待会儿还要工作怨气很大。

胡说接着道:“但是刚才那个女的,身上一点儿怨气也没有,所以她绝对有问题!”

说到这里姜逢不赞同了,“人家刚结婚,正甜蜜美满着呢,没有怨气很正常。再说了就算她有问题,能有什么问题?没有怨气会死?”

胡说叹了一口气,“我也是,跟你这个愚蠢的凡人说这些做什么呢?”

她的眼神怜悯地看着他,仿佛在说“以你的智商理解这些太困难了”。

姜逢也学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惆怅道:“把我的饼干吐出来。”

小样,地上掉了那么多饼干屑,当他眼睛瞎吗?

说来也巧,梁尽刚说了小时候的事,没过两天就赶上他外婆的忌日,他带着温灿和坏坏去墓园里祭拜。

他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起伏,平静地换上鲜花,摆上贡品。温灿抱着坏坏,大概是这里的气氛太庄严,坏坏安安静静的也不吵闹,最后还像模像样地学着爸爸妈妈的样子鞠了个躬。

照片上的老人家,慈祥和蔼,温和地笑着。

祭拜完,梁尽抱着坏坏走在前面。

“想去看看你的吗?”

他没头没尾突然这么说一句,温灿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我的什么?”

他回答的简明扼要:“你的墓。”

“啊?我埋在这里啊?”温灿震惊,她其实对自己的墓也挺好奇的。然后想起一件事,瞬间有些迫不及待,“我们去看看吧。”

梁尽领着她,走了十分钟才到她的墓前。温灿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悬着的心放下来,“这照片选得不错。”

坏坏指指墓碑上的照片,认出了温灿,“似妈妈。”

“好了,走吧。”

只看了一眼,梁尽就催促她离开。温灿有点不明白他的举动,他为什么会提议带她去看自己的墓然后看一眼就走。

温灿是个不会掩饰自己想法的人,以前他知道她的疑惑但从来不会解释。现在只要看出她有一点的疑问,就会为她解答。

等他们母子两个上车坐好,他才说:“想让你告别过去,面向未来。”

没想到她只在意自己的照片难不难看。这句话他没明说,温灿羞愧地低下了头。

她真的好肤浅。

胡说和姜逢比温灿他们要先到家。

他们一进院门,就看到浓烟在后院的草坪上升起。温灿惊讶地叫道:“家里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