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已迟迟归(70)
灼热地惊人,她猛地收回了。
他低声笑了笑,耀眼的光照在他脸上,轮廓外镶了圈柔和的光,晕花了她的眼,还没来得及看清,他一晃,她的脊背突然一僵。
她拽住他的头发,“喂……”
他抬眸,舌尖舔了舔唇角,似笑非笑地说:“不然你自己来?”
她双颊绯红,咬着唇不肯说话。
“葡萄,要湿了才行。”
晏归荑想钻到被窝里去,可对面的人怎么可能给她机会,他湿润的吻令她周身酥软,使不起劲,她羞赫难当,只得蜷起腿,用脚趾推了推他的肩膀,却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脸。
他捉住她的脚,她又往后缩,“脏。”
他再次抬头看她,神情晦暗难辨,他说:“我不觉得脏。”
她一怔。他手撑在床上,往前挪了一步,拥住她,“这是你自己的身体,嫌弃什么?这么美,跟画儿似的,我喜欢都还来不及。”
她闭上眼睛,胡乱地吻他,从嘴唇到眼睛,耳廓到脖颈,她动情的模样让他心里柔软地一沓糊涂。
两人的身体交织在一起。
密林像下过一场雨一般,潮湿得不成样子。
他注视着她,“可以吗?”
她的喉咙很干涩,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抬头看着天花板。
“看着我。”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她缓缓地把视线落在他身上,他垂眸看着身下,睫毛在光里颤了颤,汗水从额角淌下来,晶莹的水珠顺着下巴滴到她身上,“啪嗒——”。
晏归荑的世界轰然倾倒,她微张开嘴巴,握住他手臂的手指刹那间收拢,留下一道深刻的抓痕。
被套床单搅乱成团,床垫下落又上弹,上弹又下落。
大手和小手十指紧扣,他看着那颗晃动的痣,与身下的人疯狂痴缠。
他是贪婪的怪物,欲望没有尽头,只想索取更多。
空调发出的声响被碰撞声遮盖,暖气源源不断地送出,将室内造成了桑拿房,茶盏歪着倒在地板上,茶叶和液体留下蜿蜒的痕迹。
她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外,太阳升到她看不见的地方,苍茫云海,缭绕雾气;定然是闯入了仙境,她想。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回到现实里。
晏归荑喘着气,半眯着眼看逆光中男人的剪影,“抱我。”
迟澈之丢到用纸巾包裹的安全套,俯身虚揽了她一下,又亲吻她的额头,“冲一下?”
“躺会儿。”
他低声一笑,“葡萄好吃。”
她推开他,笑骂:“滚。”
浴室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她坐起身来靠在床头,好一会儿才去拾起睡裙穿上,四肢发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蹲在地上捡茶杯碎片,他走了过来,下身围了条浴巾,他说:“放着我来。”
话音刚落,她的手就被锋利的碎片划出了一道口子,血渗了出来。
他蹙起眉头,赶紧把人拉起来,抬起她的手看了看,“我去拿酒精。”
她瞥见混乱不堪的双人床,那是他们激烈缠绵过的痕迹。她知道他竭力克制了,可他就是疯狂的野兽,要把她撕得粉身碎骨,但她没有叫停,她不想。痛感让她愉悦,甚至兴奋。
迟澈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喉结一动,低声道:“疼吗?”
她摇头,“没事。”
“我太……”他很是愧疚,嗫嚅着说,“抱歉。”
“马后炮。”她顿了顿,又说,“疼,但好像这样我才活了过来。我很可怕吧?”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下颌绷劲,说不出话来。
她抬眼瞧他,笑了笑,“被我吓到了?”
他没有言语,将她搂到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
手机振动了两下,迟澈之看了一眼,拿给旁人。张燕在四人小群里发来几张照片,山林、灵猴,还有她和迟译堆的雪人。
她“诶”了一声,“他们自己出去玩了啊。”
迟澈之捋了捋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刚才有人敲门,没听见?”
晏归荑窘然,在他腿上拧了一记。
他装作吃痛,“唉哟”了一声,指着胳膊和肩头,“你的杰作。”
上面有大大小小数到划痕,她抿了抿唇,道:“彼此彼此。”
近中午,朱朱和迟译两位小小探险家才回到酒店,四人一起吃了饭,提着行囊下了山。
路上遇到一些把雪人放在车顶的车辆,迟译羡慕地说:“早知道可以这样,我也在车上放雪人儿了。”
迟澈之说:“又上不了飞机。”
“懂也不懂。”迟译哼了一声,又叹道,“多拉风啊。”
迟澈之揉了揉他的脑袋,“北京下雪的时候,你想堆多少都行。”
迟译看了他一眼,别扭地说:“我要放在蓝色那辆上面!”
“卖了。”
“卖了?”
不光迟译,晏归荑也惊诧道。
迟澈之点头,淡然地说:“有人说那辆车载了太多女明星,不愿意坐。”
“我哪儿说过……”她小声道,对上朱朱含笑的眸眼,立刻止住了嘴。
迟译“嘁”了一声,又听迟澈之说:“黑色那辆给你堆,行吧?”
“真的?”迟译狐疑地瞧着他。
“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什么意思?”
朱朱笑眯眯地说:“说你可爱。”
“啊?”
朱朱说:“瓜娃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骂人的。”
晏归荑噗哧一声笑出来,惹得迟译瞪她。
第五十五章
他们一路欢声笑语,小小的不快都被阳光烘烤融化,又和来时一样高兴了。
航班上,晏归荑坐在靠窗的位置,迟澈之想到她恐高,问她要不要换个位置。
“都一样,没关系的。”她戴上U型枕,盖上毛毯。
“我以为足够了解你,”他停顿了片刻,“实际上一无所知。”
“我真没那么严重,飞来飞去,习惯了。”
他其实在说别的,她知道,可说不出口,就算他们已经那样亲密过。是害怕讲出来,她的骄傲面具就碎了么?她也不清楚。
“不管是什么时候,我会等的。”他握了握她的手。
她回应了他一个微笑。
下飞机后,朱朱指着手机说:“‘和迟澈之同游成都,亲密似恋人’。朋友,你红了。”
晏归荑瞥了一眼,不在意地说:“这些娱乐账号瞎写,你凑什么热闹。”
“有评论说在香港也看到你们了,诶,你们是一块儿去的香港?”
“碰巧遇到了。”
朱朱笑道:“说真的,你们现在什么状况?”
迟澈之和迟译等在不远的过道处,晏归荑看了他们一眼,说:“男女朋友。”
“我说——”朱朱惊地差点把手机摔倒地上,“啊?真的?”
晏归荑把行李从转盘上拖下来,“你不知道啊,那你这一路上表现得这么奇怪,不知道还以为你月老转世。”
“不是,只是好玩嘛,没想真撮合。这才多久啊,要知道,大家公认的你很难追,记不记得那个师兄,追了你三年,毕业回老家,说想再见见你,你怎么说的,没空!”
晏归荑懒得听她瞎扯,拖着行李箱就走。
朱朱拿了行李,追上来,絮絮叨叨地说:“你认真的?”
晏归荑无言,“朱嘉月,你怎么回事儿?”
朱朱想说的话哽在喉咙,最后只说:“反正,你喜欢就行。”
晏归荑直言道:“担心我?”
朱朱笑笑不响。
在她看来,迟澈之各方面条件都是顶好的,这样的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要他们认真,比中乐-透的几率还小,他是贵公子,也是不折不扣的纨绔。她不清楚归荑和迟澈之以前的事儿,只知道这么多年,归荑没有过喜欢的人,不喜欢的话,她是不会确认关系的,她担心她认真,陷进去就不容易出来,就像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