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同人)【启副】尘埃落定(32)
“……佛爷…”张日山面色虚白,嘴唇都失了血色,有气无力的喊了声佛爷。
“快点躺下,不是说了,让你以后起身时都叫我吗?脸色怎么这么差?”张启山急忙扶着人躺回床上,看到张日山糟糕的脸色,心里也跟着着急起来。
“佛爷,对不起…刚才忽然就头晕的厉害…”张日山心里同样后怕,若是刚才摔在了地上,后果不堪设想,看到佛爷正满面的担心,他低声开口道歉。
“没事就好,你先躺着,我联系一下苏泽语,让她今天来给你检查一下。”张启山看到人这个样子,自然是放心不下的,打算让苏泽语给人查查身体。
当天中午,苏泽语就来了张府,给张日山做了检查后,说出了导致张日山身体极为虚弱的原因:
月余前放入张日山体内的血蚺珠最近开始快速成长,正在拼命吸食着张日山血液中的营养,而它附着在脐带胎盘上,更是直接汲取了胎儿的养分,同时也吸食胎儿的精血,导致现在胎儿的发育都已经受到了影响。
眼下除了只能大量补充营养,充盈亏虚的气血之外,也没有更好的改善方法了。
可是哪怕之后,张日山餐餐都吃着补气血的食物,这症状还是没能得到什么明显的改善,为此佛爷也跟着十分心急,最后只得用上不能直言的方法:
“佛爷,今天这猪肝和血豆腐,怎么…腥味…那么大…”张日山吃饭时,总是觉得菜的味道有些不对,说不上是哪里,最后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有吗?可能是你胃口更敏感了,要不给你拿点小菜,吃点酸的会不会好点了。”佛爷夹着菜特意凑在鼻子前闻了闻,又尝了尝,表示没有什么怪味,说完他打算正吩咐云罗去取些小菜来,就被张日山叫住了。
“爷,别麻烦了,我已经吃饱了。”张日山放了筷子,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结束了用餐。
眼看着云罗陪着张日山离开了饭厅,张启山假装又吃了几口饭,便也扔下了碗筷,转身去了厨房:
“阿七,你且再多想想办法盖住血味儿,千万不要再被日山尝了出来。”
“是,佛爷。”
“还有,那些血一定要处理好,别被日山发现了。”
“佛爷放心,阿七一定尽力。”
张启山都吩咐过后,才离开了厨房。思来想去,没有更好的方法能给张日山补身子,也只有以血补血了,可直接让日山喝他的血肯定会被拒绝,只能用这种混在菜色的法子先对付一下,如果还是没有效果,那也只好直接饮血了。
张启山抱着手臂站在窗前,手暗自覆在小臂遮掩好的伤口上,只愿这伤在被日山察觉之前尽快痊愈。
“佛爷。”身后响起了云罗的声音。
“云罗,有什么事吗?”张启山并未转身,只是让她汇报即可。
“我刚刚收到了张家的消息。”
“怎么说?”张启山微侧的余光在听到张家时,闪出了一丝寒意。
“他们说,为了先生的身体着想,也为了在先生产子后第一时间查验血麟竭的药性,让先生回张家待产。”云罗如实将讯息传达给了张启山。
“……呵,没安好心罢了。”张启山冷哼了下,语气里的不啻里更不难听出几分敌意。
“佛爷,那我们……”
“好了,我知道了,待我安排好后再作打算。”
“是,佛爷。”
在云罗退出书房之后,张启山望向窗外月色的眸光只有深不见底的冰冷幽寒。
第二十二章
春寒陡峭,长白山间终年云雾缭绕不去,难寻几分春意,只有耸立云端的雪松遮天蔽日般苍郁连绵,而张家古宅正是藏掩于这深山僻处。
不久前,张启山陪同张日山回了张家,连番的舟车劳顿,使得张日山到了张家时,身子已经吃不消得牵动了胎气,一张脸更是白得像纸,故此连日来都小心休养着:
“来,把药趁热喝了吧。” 张启山端了只盛着暗褐色汤汁的碗,用瓷勺舀了几下后递到了张日山手边。
张日山现今只要闻到那安胎药的味道就已经觉得头疼,可还是一语不发的接过了药碗,直接仰起头就如数喝了下去。
“小山,你昨夜里也没睡好,去睡个午觉吧…”张启山看人把药喝完,惦记着张日山连日来总不得安睡,不几日已经看似下巴又变尖了些,必然是心疼的。
“佛爷,我不困…只是,咱们回来有好些天了,‘那边’有没有什么动作?”张日山心里却总是不能安生,这地方到底早已不再是他的家了,又怎么能不时刻警惕提防着。
“放心吧,他们现在把你和孩子看得重要,暂且不会动什么歪心思……再说,有我在呢,你不要为这些事忧心费神了,把身子调养好才是正事。”张启山当然清楚日山在担忧什么,不过他必定会尽全力将人护住,不会让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更不希望张日山怀着八个月的身孕还要忧思过虑。
张日山见此也不再多言,顺着佛爷的意思回了卧室小憩:
老宅房子的陈设布置都还是旧时的样子,连床都是那黄花梨木的架子床,为了让张日山能睡得舒服,张启山亲自把床褥铺得足够厚实,更庆幸从北京来的时候备了床松软的羽绒被,山里昼夜温差极大,入夜后还是格外寒凉的,若是不多加小心,难免要受了寒气。
“快睡会儿吧,再不多睡点,就要变成国宝了。”看着张日山在床上躺下后,张启山坐在床边,笑着哄着人快些睡下。
“佛爷,您被我连累着睡不好…也躺下歇会儿吧。”张日山面有愧色的开口了,自回了张家以来,他越发心绪不安,可个中缘由却不愿一一向佛爷倾诉。尽管夜夜被梦魇纠缠,惊梦不断,也只是说孩子月份大了,每到夜里胎动频繁才无法安睡,可每每他惊醒,佛爷都能感知到,会一直陪着到他睡着为止。若说起这份辛苦,佛爷也并不比他少多少。
“我不累,放心睡吧,我在这陪着你。”张启山细心的将被角掖好,让人不必为他费心。
方才张日山喝下的药也有安神助眠的作用,这会儿开始起了药效,张日山确实觉得眼睛酸胀起来,眼皮也越来越沉,困意阵阵袭来,在佛爷的安抚下闭上眼睛后,很快就睡着了。
过了片刻,张启山见人已经睡熟了,便悄声离开了卧室。
张启山到了这院落偏处的书房,推开进去后,屋里已有人在候着,并不是旁人,是此次一同回来的云罗:
“佛爷。”
“嗯,事情办得如何?”在书架前站定,张启山用手随意拂去书脊上的浮灰,沉声发问。
“已经照您的吩咐下了指令,三日内都会在本家汇合。”云罗显得比平日里更谨慎,向张启山汇报着他所交代事情完成的情况。
“好,行事务必小心些。还有,如果日山向你问起什么,尽力搪塞过去。”张启山知晓结果后,向对方投以赞许的眼神,但最后不忘额外强调了一句。
“云罗明白。”云罗之所以是唯一能够随行的人,正因她本就隶属外家分支,父辈也曾追随过佛爷,如今到她这里,也是得到了佛爷的器重。
“你去日山那边守着吧。”
云罗得令退下后,张启山独自在原地停留未动,眼中暗暗涌动出复杂的思绪:
近日来,日山的身体虚亏的厉害,吃着补身体的汤药膳食,却都尽数补给了胎儿和血蚺,本体一日日眼看着的孱弱起来,不但消瘦了许多,更时常心悸气短,夜间盗汗惊醒,无法安眠。精神状态亦是不佳,看起来总是心事重重,就算只字未提,可许多细小举动却都暴露出了他内心的不安与紧张。想必是回到张家,难免会勾起日山深藏心底那些不愿回想起的往事,令他无法安心休养,在这般情境之下,他深知实在是委屈了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