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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心湖泛起涟漪(11)

作者: 王佳琪 阅读记录

不不不,这样想似乎太不矜持了些。

濯涟连忙停止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想!

自己并不是急着承欢,只是……

清直真的会娶自己吗?

而清直则认真的想着娶亲的事。她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对濯涟的不只怜惜,而还有喜欢。

而濯涟,或许也是喜欢自己的。

但清直不确定濯涟是真的喜欢自己,还是只是错把感激之情当成了喜欢。

清直不愿濯涟为了报恩而委身于她。濯涟这么好,他值得很好很好的人。

清直想让濯涟有更美好的生活,更宽广的眼界。若他见到世间的广阔,见到那些世家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之后仍喜欢她,那或许她才能确定濯涟嫁与她之后不会后悔。

而现在提出想娶他,未免有些趁人之危,挟恩求报。

时世造成的观念上的差异在此刻显示的明明白白。

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忧虑,却是向着两个相反的方向。

文远见玩笑开的差不多了,便收了笑,轻咳一声。

“对了,明日回京,到时候言语间可别露馅了。”

清直收回了思绪,道:“放心。”

濯涟见文远不再打趣他与清直,也平静下心情站到清直身侧。

却不想见他不躲了,文远又超他俩促狭的眨了眨眼,“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说罢,转身步履轻盈地走远了。

清直看向濯涟,濯涟目光闪躲看向另一边。

清直却不移开视线。濯涟只得转过头来看向清直。

目光相遇,濯涟眼中水光荡漾,清直眼中泛起层层涟漪。

回京之日,三人打扮的略显狼狈。在半路上遇到搜救的兵士,顺理成章的被“救”了回去。

朝堂上早已是吵成了一锅粥,太子的人不依不饶,谭王的人有口难辩。

皇帝被吵的头痛,贵族之间不再维系表面上的和乐融融而是撕破了脸。纨绔子弟被吓得收敛了许多,青楼楚馆冷清了不少。

正在这时,南边加急传来消息——凌汛突起,不少住户和农田被淹,事态危急。

作者有话要说:宵衣旰食:形容为处理国事而辛勤地工作。

东山再起:指再度出任要职。也比喻失势之后又重新得势。

重整旗鼓:比喻失败之后,整顿力量,准备再干。

穷追猛打:对于溃败的敌人不断追击。

众口铄金:铄:熔化。 比喻众口一词可以混淆是非。

咄咄逼人:气势汹汹,盛气凌人,使人难堪;形势发展迅速,给人压力。

南辕北辙:行动和目的相反。

缠绵悱恻:心中痛苦难以排解;感情婉转凄凉。

☆、第十三章

灾情严重,派人前去治理之事刻不容缓。

但朝堂上仍是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比前些日子更加激烈了。

究其原因,无非是这次被淹的地方的地方官大多是太子那边的人。

党争之事向来是没有拿到明面上,却又显而易见的。

只是彼此都拿捏着分寸,因为当今皇帝毕竟还未衰老,若把这事拿到明面上来说,当着皇帝的面谋求皇位,怕不是嫌死的太慢了些。

当然,此事皇帝是有数的。但这也算是一种朝堂的制衡,只要是在可控范围内,皇帝也是乐见其成的。

只是这次,他们就有些不知分寸了些。

先是狼群围杀,又是凌汛洪灾。

谭王的人百口莫辩。虽然前者是人为的,但是与他们无关;而后者更是单纯的天灾,他们不曾在其中推波助澜。但这种情形下,年终考核时太子那边的官员必然会因为凌汛受到牵累,于他们是有实际的利益的。这样一来,太子那边便有充足的理由认为是他们弄出来的事情。

这治水的人选便成了一大难题。

工部可是谭王的地盘,若是让谭王的人去了,谁能确定他们会不会在暗中下什么绊子?

或者说太子这边的人会不会为了把那边也拖下水,而自己动什么手脚?

毕竟南方远在天边,党争中的两方,又有谁会真心关心那边人的死活呢。

在他们看来,天下百姓这么多。

凌汛愈演愈烈,朝堂上吵的也越来越激烈。然而,朝堂这边还可以慢慢吵,凌汛那边却是等不得了。

这天,又将是无果而终的时候,清直站了出来。

“微臣才疏学浅,武学上远远比不得先父,全是圣上慈悲,才让微臣能立于这朝堂之上,微臣心中始终惭愧不已。然,微臣曾经对水利方面颇有兴趣,读了很多世上名人治水的书,自认为还有些见地。如今,南方凌汛一日日严重,百姓流离失所,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良田被毁,今年秋收之时,怕是又会迎来饥荒。治水之事,实在是等不得。微臣恳请圣上恩准微臣前往治水,以昭陛下圣明。”

各位朝臣面面相觑。

这时,有世家子弟站了出来:“臣附议。”

耿直的纯臣便也敢站出来。

“臣附议。”

“臣附议。”

……

这些人无非是一个想法:即使这位真的不懂治水,但毕竟派过个人去主持,便比这样日日争吵却没有结果的强。实在不行便多派些会治水的人随他一同去就是了。

皇帝最终允了。

回到府邸,濯涟听说了此事,便想跟着一同去。

清直起初不愿意,但濯涟十分坚定,清直便也同意了。

东西早已备好,他们马上就准备启程。

这时,下人来报,说文远公子来见。

请进来后,清直道:“我赶着启程,文远公子有什么话还请快些说。”

文远严肃道:“你当真会治水?”

清直道:“是。”同样严肃。

文远从贴身之处取出一个小袋子递给清直。

“你拿着此物,按其中写的法子和我的人联系,我的人自会帮助你。”

清直接过。

“多谢。”

“一路保重。”

“必不负重托。”

说罢,清直与濯涟一人一匹马,并之后骑马的御派护卫一同纵马向南方而去。

到了南方,清直先与自己的人联系上,再让他们按袋中的法子去与文远的人联系。

清直结合之前的消息,再加上自己实地的勘察,决定不再采用之前堵的老法子,而是要疏导。

前世她印象中有类似的工程,那是集了无数能工巧匠的心血而成的。此时清直画出来,令得一众人等啧啧称奇。

然而,细节处到底还是要仰仗各位老手进行修改了。

清直每天都亲自到现场去看看治理的情况,盯着朝廷施粥的人务必把粥熬稠了。有世家之人的暗中帮忙,再加上清直明里暗里用朝廷的渠道与自己的办法从四处向这运粮,米粮的价钱也没有涨到令人不可接受的程度。

半月之后,灾情总算初步控制住了。清直瘦了一大圈,身上伤痕累累。濯涟也累的不轻。

朝中之人对清直有了新的认识,不再像之前那样简单的认为她是个草包,于是再算计人时也有了她的一份。

回京之后,皇帝赏赐了些财物,然后提出了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赐婚。

赐婚对象是太子那边的一位官员的庶子。

皇帝赐婚,无法推脱。

那位官员又将濯涟的事捅到皇帝面前,说治水期间濯涟一直宿在清直房中,恳切皇帝将濯涟送到远处去,免得清直三心二意,皇帝也允了。

至于清直的意见,那自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濯涟要被流放的前一日,雪下的很大。

走到清直的门外,濯涟停住了脚步,手无意识的攥紧又松开,抬起手想敲门,又悬在半空。

停滞了一瞬,他手指收拢成虚握状,慢慢收了回来。

他站在门外,望着窗纸透出的暖光与灯下的人影,终是转身,一步步走进雪里,行远。

在园子里看着月亮圆圆,肩上落了一层雪。忽然听到鞋踩雪声,濯涟转身,看到清直举着伞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