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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撒娇(65)

他并不为此感到有什么愤愤不平,江怀菱这么做,是在为江行雪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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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雪看到杜羡出来了,打开自己的车门,跑过去把凉掉的鸡块塞给杜羡。杜羡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垃圾食品,哭笑不得:“还好,我不是很饿。”

“酱也在里面,番茄的。”江行雪道,“需要糖醋味的吗?我也留了一份,但你好像不怎么爱吃那个。”

杜羡吃了两块,让江行雪拿着:“你自己再吃点。”

江行雪看了眼江怀菱,问:“饿吗?”

江怀菱摆摆手,她不爱吃这些。

江行雪不知道自己待会该坐谁的车子,杜羡拍拍他的肩膀:“去公寓里把行李简单的收拾一下。”

陆父说:“我已经让人给你安排好房间了,就在你哥哥的洋楼边上。”

江行雪想要问自己为什么要和杜羡分开来住,又担心伤了另外三个人的心,安安静静地坐到杜羡的车里,他再焦急地开口:“我怎么要走?”

“你去和你爸爸妈妈住段时间,那么多年错过了,能补回来一点是一点。”杜羡道,“我们两个人接下来能相处的时间还长。”

江行雪继而关心:“刚刚你们聊什么了?”

“干吗,怕你老公被为难?”杜羡问,不需要江行雪直说,自己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江行雪啧了声,觉得自己是紧张过度了:“谁能为难你。”

“那个让我挑火龙果籽的,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狠狠欺负我,你为我做主吗?”杜羡道。

江行雪笑了几下,说:“做主,他说可以赔你两个亲亲。”

杜羡点了下自己的脸颊,趁着红绿灯的间隙,江行雪凑过去亲了两下他的脸颊。

到了公寓,江行雪简单地收拾出几条衣服,杜羡帮他叠裤子,说:“棉毛裤,绒线裤,羽绒裤,加厚牛仔裤,你怎么那么怕冷,一天穿四条裤子?”

“体育课都迈不开腿。”江行雪嘀咕。

他把衣柜里收纳的那条杜羡的外套拿出来,依依不舍地还给杜羡,还没还到杜羡手上,又中途反悔,把衣服塞到了自己的行李箱里。

他理直气壮道:“你的给我了。”

再把那条在书房顺过来的毛毯也塞进去,厚着脸皮:“这个你的也给我了。”

把行李箱拉好了拉链,他再习惯性坐在行李箱上,抱着杆子,顺势搂着杜羡的胳膊,让杜羡把手搁在自己的脑袋上。

他蹭蹭杜羡的手掌心:“这个也是你的,一直留给你。”

第四十六章

杜羡借着这股力道摸了摸江行雪凉滑的头发,末了抽回自己的手, 两个人都陷入短暂的沉默。

江行雪坐在那里垂着眼睫不动, 虽然自己的亲哥哥正等在楼下, 要接他回家,但他心里微妙地泛出一股酸涩。

“怎么了?”杜羡道。

江行雪咬咬嘴唇, 不愿意和杜羡讲, 这种小动作让杜羡又不禁感叹着,果然他和江怀菱是母子。

“我听你的。”杜羡不催他, “你在想些什么?说来听听。”

过了半晌,江行雪依旧无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感受,只能模模糊糊地说几句嘀咕。

他道:“我到现在还很迷茫,其实我不排斥这件事, 只是很晕, 我说不上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甚至都没法做出任何反应。”

“我假设过好多与父母相遇的场景,没有任何一种, 是今天这样子的。”

杜羡说:“他们太克制?该和你抱头痛哭?”

江行雪安静了几秒钟,点点头, 继而实话实说:“可是再想想我自己,我也一样哭不出来, 我不认识他们啊……”

“他们看着你在你妈妈的肚子里一天天大起来, 对你肯定是有感情在的,可你那会毫无感知, 所以才会这样。”杜羡道,“每个人向外流露感情的方式不同,有的会伶牙俐齿,有的会不善言谈,但心情相同,失散那么多年,他们三人只不过百感交集,无法完整地向你表达自己强烈的情绪。”

江行雪说:“我不能理解,哪里强烈?在那辆750LI里的时候,陆成川都在开始解决我的手续问题了。”

杜羡摸了下他的耳朵:“哪天你手上也有着以亿为单位的资金流动,随时随地承受着几万人跟着自己丢饭碗的压力,你也会有条不紊地处理所有变故。”

江行雪似懂非懂:“待会真要去陆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讲话。”

“热情温柔的家人是家人,冷静寡言的家人也是家人,关心你的本质不会变。”杜羡道,“别怕这些。”

说完,他去拿出抽屉里的抑制剂,放进江行雪的书包:“还有几天,记得让家庭医生给你打一下。”

江行雪撇撇嘴,又要不高兴了。

“最近叔叔阿姨有很多事情要做,得给你办手续认亲戚,还要带你适应新环境,要是他们太过震惊,我还得担心这事能不能处理好。”杜羡道,“现在看来没问题,总之你万一遇到麻烦,随时和我打电话。”

“那儿离你远吗?”江行雪问。

“挂掉电话以后,我很快就能到你楼下。”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江行雪突然感到鼻头发酸,垂着头没动作,杜羡用掌心顺着江行雪弯起的单薄脊背。

在江怀菱提出来要把江行雪接回去的时候,他能理解江怀菱焦急心切的心情,可又觉得对江行雪来说,这来得太措手不及,会难以消化,下意识想帮江行雪拒绝。

但自己真要这样干的话,其实很不妥当。

他再怎么想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也不该替人去做这些事。江行雪不是小孩,有的决定该他一个人去取舍。

江行雪说:“我知道自己确实该陪陪他们,也打算去住段时间,可又舍不得你,好纠结。”

杜羡道:“这世上很多关系,都是互相见一面少一面的,你该抓紧每个机会去感受他们。”

江行雪抬头:“那我们呢?”

“都说了是很多人,那肯定有例外,比如我们,在路上不就说了,我们的时间还很长。”杜羡说,“见面的次数也不可以用数字来替代,该说是你想见我,就绝对能见到我。”

“我们在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就遇到,余生都会在一起,久到你可以看到我长出白头发,拄着拐杖才可以走路,如同我的镜子,甚至比镜子还要清楚我长什么样。但生命里,我们该去珍惜的人不仅仅只有对方,然而你和他们相处的时间远远没有和我的多。”

江行雪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有了些触动。

他继续道:“其实该喝杯酒庆祝一下的,你现在能纠结,说明接下来很长段时间里,他们都不会离开你,这么想想,不是好事吗?”

“唔,我会照顾他们的!”江行雪道。

“在我重新把你接回来之前,你可得抓紧。”杜羡哭笑不得。

江行雪的双手圈住杜羡的胳膊,杜羡把他推到走廊,行李箱的滚轴发出轻响。

杜羡让他自己下去找陆成川,嘱咐着:“乖一点。”

江行雪给他做思想准备:“可能要每天给你打通电话。”

“几通?”

“想你的时候就打,白天尽量少打,晚上争取视频。”江行雪摁了下电梯键。

杜羡漫不经心地别开头,似乎在笑,转回来时恢复了正经的表情,和他摆摆手:“不要隔五分钟拨一次。”

“那你和你叔叔阿姨告状,说我总是骚扰你。”江行雪道,“他们嫌酸,就速速把我送给你了。”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在门合上前,江行雪快速补充:“要么邀请你入赘,你自己想想要什么彩礼。”

杜羡也飞快答:“除了他们的小儿子,其余的都不要。”

江行雪到了楼下还没缓过劲来,喝了一大口西北风,冻得打了个喷嚏。

把行李箱递给陆成川的同时,陆成川注意到他的脸色:“在笑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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