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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身份惹的祸(27)+番外

作者: 所求不能 阅读记录

邱婉受宠若惊,转头瞧向窗外的霓虹一笑,堆在肩头窝云般的卷发一抖,“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早有西崽走过来招呼。

邱婉与他轻谈浅笑,两人逐渐热络起来,谈笑之间渐入佳境,只觉情意缠绵。

邱婉租住的公馆是在马斯尔路的乌廊村别墅86号。她告诉房峙祖这个地址时,还特意详细的描述了具体方位,以便他找寻。房峙祖听着她细致的讲解,不觉暗自好笑,乌廊村别墅群本就是由华茂地产公司投资兴建的,他对那里了如指掌,如何需要她来指引方位。可既然她不明就里,自己也不便戳破。

乌廊村共建有30幢洋房,虽然建筑风格整齐划一,可建筑式样却各不相同,远远望去,形态各异、造型独特的屋顶掩映在参天绿树之间,若隐若现,神秘而魅惑。

86号是在最末一排的第一栋,是一幢姿态精巧别致的小洋房。汽车夫老杨刚把汽车停在大门前,便有人从门房里走过来探头寻问。一听老杨报了名讳,他立时躬身一礼,回转头去将大门敞开,恭敬的立于一侧,注视着汽车徐徐而入。

晚餐过后,邱婉推了所有的应酬,一心只等着房峙祖的到来。她早早的沐浴更衣,梳妆打扮,连涂抹香水,都要比平时更细致些。

她坐在妆台前揽镜自顾,审视自己的妆容会不会浓了些,其实自己也不过刚刚二十岁,可这几年来整日的周旋于各种宴会酒席之间,几乎夜夜晚睡,总觉肤色不似从前那般莹润,她对自己分外的吹毛求疵起来。

“小姐,房先生到了,请到小客厅里了。”仆人陶妈来报。

邱婉满目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起身且言且行:“去弄些茶点来!”

房峙祖正埋身在沙发里,闲闲的打量着这异国情调的客厅,映入眸中的每一处都透着香艳。

邱婉倚门轻笑,默然瞧着眼前的人,眼底热热的,这几年,他男人见得多了,有权的、有钱的、带兵的……能让她如此爱重、念念不忘的却仅此一人。她知道他富可敌国,拥有惊人的财富,可她看重的并不是这些,她只喜欢他的人。他的举手投足、只言片语,都可以在无意间撩动她的心弦。

房峙祖迎上她暧昧如水的眸子,淡然一笑。主动去招惹女人,他有生以来还是头一遭。

“房二公子果然是生意人,连约会都这样守时。”她幽幽开口。

“谈生意固然要守时,美人更是辜负不得。”

邱婉嫣然一笑。她穿着长至脚踝的寝衣,腰间一根带子系得松松的,袅娜地来至他身边坐了下来。

房峙祖顿觉一阵香气扑鼻,那味道似乎很能勾起男人的□□,令人一阵恍惚。他倒是很好奇,她到底有何本事,令上海的那两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都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他瞥了一眼墙上的几幅西洋名家的画作,道:“邱婉小姐的品味果然不俗,这间屋子布置得别有一番异趣。”

她接过陶妈端来的咖啡,双手托了,送到他面前来,姿态妖娆,手指柔细白皙,指尖蔻丹如一颗颗红红的樱桃果。

“你还没见过我的卧房呢,就这样大家赞誉,你若是参观了我的卧房,不知你又要如何评判呢。”她莺声呖呖,巧笑嫣然,细长的眼尾微微上翘,魅惑如丝。

他将杯子接在手里,垂眸喝了一口:“只是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观赏小姐的闺房呢?”他唇角微勾,慢条斯理地道。她的意思不言自明,他自然不能拂逆了人家的美意。

“要知道,我的房间,除了你之外,就再没邀请过别人。”她取下他手中的咖啡杯随手搁在茶几上,牵了他的手起身,离开了那里。

正如她所说,邱婉的卧房,装点得更加有情调,那如梦似幻的空间,恍若仙境。可真正吸引房峙祖的,却依旧是画。

这女人竟然有莫奈的画!

她竟也喜欢他的画!

他不禁想到了芷荀。这幅画若是拿给她,她一定会欣喜若狂吧!一想到她,他的心便不由得一抽。

刚一踏进房间,邱婉便伸出一根食指来勾住他西装外套的领口,腻着贴过来,“我这里,你还满意吗?”她娇声婉转地问,却并不等他答话,踮起脚尖吻了上来。

房峙祖不防备她这般主动,竖起一根手指及时地拦住她的唇,“别急,我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小巧的兰丝绒盒子来。

邱婉眸光一沉,从他手中夺过那个盒子看也不看,就搁在一边,只是紧贴着他的身体,玩味地审视他。

“你这样对待我的礼物似乎不太礼貌吧?”他戏謔着道。

“房二公子的东西不用看也知道,自然是顶好的。不过,那盒子里面的东西却没有这身衣服里面的,更能吸引我。”她如妖精一般,咬着唇,声音娇柔软糯,妩媚地送来一波波引诱。

“如此说来,我这东西却是准备得有点多余了。”他缓缓地推离她的身体,与她保持着若有似无的距离,“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吧。”随着关系的不断深入,他的心却在一分一分的冷,他想在这里找寻的东西,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邱婉却似乎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樱唇微启,愣愣的望着他。

他抱歉地俯身在她的唇瓣印下一吻,“再见!”说完转身离去,蹭蹭走下楼梯。他清醒的认识到,到这里来是个错误,她不但不能排遣自己的空虚,反而令他感到愈加的寂寞。

邱婉好似从云端坠地,眼泪无声滴落。

第27章 发现

自那次与邱婉分开后,房峙祖再也没有去见她,而她也很知趣的没有缠着他。他为自己的这种荒唐行径感到悲悯可笑,他是注定这一辈子都要孤独终老的人,在情感方面,他没办法有一点点的将就,这种苛刻的性情令他自己也无计可施。

芷荀在他原本麻木的躯体里注入了灵魂,为他的生命倾注了氧分,她刷新了他对生命与生活的认知,让他知道原来生活可以如此美好。可就在她激活了他的生活之后,却骤然消失,只留下了鲜活的痛楚。

他不断的问自己,她在自己的生命中昙花一现,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然而生活仍在继续,暗淡的时光在点滴间不断流逝,他依旧在忙碌间消磨掉一日又一日的光阴。

突然有一日,江仁芳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医院的走廊里,江仁芳不期然地窜到他面前来。平时令他极其讨厌的那张脸,此刻看起来却分外叫他喜欢,因为将他和他联系起来的那根纽带,是芷荀。

房峙祖掩饰着因为见到他胸口涌起的欢喜,故意蹙着眉道:“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江仁芳一脸的焦急紧迫,不住的用袖子拭着额上的汗,颔首躬身道:“房先生,找到这实属不得已,因为我近日手气不顺,又输了钱,这次——输得多了点,不知这群龟孙怎么就知道了惠慈安,一个与我混得不错的兄弟告诉我说,他们刚刚到那里去了……”

不待江仁芳把话说完,房峙祖已经在他的眼前消失不见了。

孟得安身后跟着一群身手不凡的兄弟刚一走进弄堂,便瞧见林企福抱着昏迷不醒的江氏被众人簇拥着从弄堂里冲出来。

她被房峙祖送到圣华医院,还没来得及救治,就与世长辞了。临终前,她只是轻唤两声芷荀,却再没留下只言片语。

芷荀是从学校被老杨接过来的。房峙祖见她踉跄着穿过医院里长长的走廊,一张清丽的脸庞雪白,硕大的眸子空洞得没一点光彩。

她来到外婆的床前,颤抖着掀开白布单,看着那张布满皱纹、无比熟悉而亲切的脸,合着双眼,安详的睡着。她多希望她只是睡着,她轻轻一摇,她就会缓缓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冲她慈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