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恩嗤笑,拎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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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冯子进屋时便是见着林忘呆滞坐在床上的模样,他原是常恩底下不受用的小宦官,平时做足了粗活,被常恩调过来伺候林忘。
他年纪不过十六,年幼家贫被卖进宫里,在宫中吃进了苦头,宫里除了远远见过几次陛下,其余都是与他一般的宦官,极少见到男子。
而他见到林忘,便觉得林忘模样生得好极,凄然躺在床上不得动弹的模样使他心疼,只打一眼,他便下定决心想对这个新主子好。
小冯子走过去,小心翼翼的说,“公子睡了一日,奴才见公子醒不过来,自作主张找了常公公,公子不要生奴才的气。”
林忘看向小冯子,因着常恩和在浴池里的经历,他是打从心里厌恶这些人物的,但小冯子不同,小冯子是他醒来后唯一悉心照料他的人,他再厌恶,也不至于迁怒了这小孩儿。
他摇摇头,没说话,小冯子出去端了药,他努力的将苦涩的药咽下去,仿佛休息不够似的,刚沾床便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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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忘的身体足足养了三四天才见好转,
谢肖珩派了两个侍卫守在院门,这几日他被禁足在其中,常恩也没有再来过,他完全与外界失去了联系,不知道林家的情势究竟如何,更不知道林延是否知晓他现下的情况。
倘若知晓了又如何,不过平添烦恼罢了,他宁愿林延以为他已经死了,也不愿意被自幼疼爱长大的弟弟知道他如今已经成为了谢肖珩的禁脔。
那父亲呢,父亲可知晓谢肖珩将他召进宫中是为了何事?
林忘不敢往深了想,他怕真相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正是想着,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林忘回头去看,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宦官吊儿郎当的走来,林忘也是前两日才见到这个宦官,叫做小路子。
和小冯子相反,这个小路子仗着有个当了主管的干爹,脾性很大,起先两日还肯装装模样,但见陛下迟迟不来林忘这儿,林忘脾气又温良,顿时便摆起了架子,没把林忘当主子看。
林忘也懒得和他计较,两人是你看不到我,我看不到你,谁也不搭理谁。
此时小路子见了林忘,哼了一声便把东西放在桌面上,“小冯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药你自个看着喝吧。”
林忘抬眼看他,他瞪着眼睛,“难不成你还要我伺候你,我跟你说,我可不干这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再过些时日,我干爹就把我调出去了,你别想差遣我。”
林忘依旧没说话,小路子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啐了一声噔噔噔往外跑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林忘苦笑。
他现在只盼着谢肖珩能早日将他遗忘,往好了想,也许谢肖珩只是一时兴起打算羞辱林家,这才将他抓了过来,无论缘由是为何,林忘都决定安安静静在这别院里待着,什么事都不去掺和,等找个时机,总有一日可以出宫去。
只可惜,林忘这个心思只维持到了晚上,他刚准备歇下之时,小冯子显得有点慌乱的声音便在屋外响起,“奴才叩见陛下。”
陛下二字犹如雷声在林忘耳边炸开,他猛然转向门口,只见原先关着的门慢慢打开了,他的呼吸也随之渐顿,戒备至极的站在原地不动。
借着烛光,他看清了进来的青年。
谢肖珩身量颀长,身着绛紫纹银长袍,发缕一丝不苟用银冠束起,腰间佩戴一块圆状镂空白玉,脚踩墨色短靴,摇曳的烛光落在他的面容上,使得他无暇的脸一半隐在光明一半隐在黑暗之中,即使是深夜,他也未让自己显得有半分松懈,往屋里一站,便是无尽的压迫感。
林忘见着他狭长的丹凤眼望了过来,下意识小小的往后退了一步,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至极,连行礼都忘却了。
门咯吱一声又关上。
林忘身处这密闭的空间,面对的是给他带来无尽耻辱的谢肖珩,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谢肖珩没有怪罪林忘的呆滞,他只是不紧不慢的迈开步子朝林忘走去,眉头微微锁着,“朕听闻你病了?”
他越过林忘坐到床上去,林忘连指尖都僵硬了,更别说回答谢肖珩的话。
谢肖珩应他的沉默不耐的轻轻啧了一声,继而朝林忘招了招手,“过来。”
林忘呼吸一窒,条件反射往谢肖珩的方向后退了一步,霎时见到谢肖珩深深锁起的眉,连那双嗜人心魄的丹凤眼都微微眯了起来。
极度不悦的神情。
林忘腿发软,差点就跪了下去,他想求谢肖珩放过他,张了张嘴,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谢肖珩已经快速站起身拉住他的手腕,力度很大,直直拉着他撞进了谢肖珩的怀抱里,继而被谢肖珩推倒,死死压在了床褥上。
抬眼一望,便是谢肖珩愠怒的脸,心里一寒,知道今夜恐怕是逃不过去了。
第5章
林忘的气息屏住了,谢肖珩两条腿紧紧绞着他的,使他动弹不得,他们之间离得太近,近得他能感受到谢肖珩的呼吸,温热的扫过他的脸,好似两人十足的缠绵。
谢肖珩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显得很不悦的模样,他盯着林忘看,眼神带着审视,继而缓缓道,“让你委身于朕,你很不乐意?”
林忘背僵直的贴在床褥上,从头到脚升起一股凉意,世人皆道当今圣上阴晴不定,若有一句忤逆便是人头落地的下场,他纵然心中有万般不愿,此刻也不敢将真实的心思吐露出来,只好用力抿着唇,偏过头去,避开了谢肖珩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
他是男子,本已与陈家的姑娘定下来婚约,虽只与那陈家姑娘见过两次面,但陈家姑娘模样端正,性格温柔,与他颇为合衬,原是下月便下聘礼完婚,却未想到一道密旨将他召进了宫中,成为当今圣上的禁脔。
他纵然无所作为,但也本该与天底下寻常男子那般成婚生子,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而绝非落到委身他人的地步。
可世事由不得他做主,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斗不过谢肖珩这个代表着最高权势的男人。
乐意?若不是因为林家,他便是想方设法也要逃出这不见天日的深宫。
谢肖珩不满他不说话,虎口用力的擒住他的下颌,迫使他转过头来对视着,林忘呼吸变得急促,谢肖珩细细端详着他,半晌嗤笑道,“朕知晓你在想什么。”
林忘依旧不说话。
谢肖珩的指头在林忘的下颌上摩挲着,林忘终于给出了些反应,他眉头蹙了起来,一副受辱的模样,谢肖珩反倒有些受用了,心情愉悦的拿一指塞进他的口中。
林忘猝不及防被撬开了口,只觉那指在他嘴里胡乱搅弄着,极具亵玩意味,他心口翻腾,下意识挣扎了起来,含糊的喊了声陛下。
谢肖珩眼神微暗,林忘的口腔温热滑腻,他追逐着那不断后缩的舌头,觉得趣味至极,快速将指头抽取了出来,改而用双唇堵住,他强势的将林忘的嘴撬开,舌头伸进去与林忘的嬉戏。
林忘挣扎得很剧烈,身子在他身下扭动着,谢肖珩大掌掐着他的腰不让他躲,同时将他的衣摆撩了上去,掌心贴在了他的腰侧抚摸着。
林忘呜呜叫着,谢肖珩的攻势猛烈得他招架不住,他想要将双唇紧闭,谢肖珩却比他先一步察觉,腾出一只手来卡住他的下颌强迫他大张着嘴任由他索取。
谢肖珩年纪不大,但调/情却别有一番,林忘越是不肯,他便越是想要征服,直将人亲得津液淌到脖间,呼吸都凌乱了还不肯放开。
等到他终于大发善心松开林忘,林忘整张脸都已经泛起了粉,在烛光下很是好看,他禁不住抚摸林忘的脸,眼神越来越深。
林忘被他的眼神看得胆战心惊,顾不得喘不上气,连连道,“陛下,我身子还未痊愈,请,请陛下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