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甜点香满园(314)+番外
村长点点头,“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这般上进日后不愁奔不着好前程。”
“托您老吉言!”李康态度十分恭敬,又同李家三口人进一步说了说这趟出门的具体事宜,譬如到那里是去收购柏木,“自古就有悦柏之美称,那里的南柏比北边的更佳,纹理细直、质地坚硬还耐腐,且色泽橙黄有香味,还是味难得的药材……”
李家三人对于木材懂的不甚多,只知道村里后山上长了许多木头,砍了建房子或者做柴火用罢了,听李康如此说,半懂半不懂的,跟着点头附和罢了,见李康说得耐心细致且条例分析,分明对此十分在行,对李康的好感更甚。
第433章 雄心壮志
话题自然而然就围绕到了李康的这笔生意上面。
“那这批柏木运回来是预备做什么用?”
李康见村长问起,连忙答道:“咱们本地建佛庙用。”说着又给村长斟酒,上好的绍酒,在制作酒坯子的承望就分了京庄和粤庄,分别销往京城和粤东,两地皆是富贵的所在,且山遥路远舟车辗转,而绍酒是最怕颠簸动荡的,摇晃的若是太厉害,就会变得浑浊口感变酸,因此运往这两地的绍酒都是最上乘的、不易变质的佳品。
虽然本地界不属于京庄和粤庄,但有钱的大户都会选了此种来享用,白瓷质地的荸荠状扁平小酒盅,斟满了,继续道,“这一趟来回却倒也赚不了几个钱,不过长长见识、通通门路也不算白跑。”
语气里能听出些许的无奈,不过李康掩饰地挺好,语调刚稍稍低了,立马就又上扬,洒脱地一笑,倒是让李曼听得更不是滋味,两个县之间贩运木材绝不是什么轻省的差事,加之这会子还冷得厉害,个中辛苦自不必说。
“既如此辛苦,何必急着这一趟?等天气暖和了再去也是一样。”
李曼话音刚刚落地,村长倒被气笑了,招呼李康吃菜,“她一个姑娘家家,哪里知道生意场上的厉害,让你见笑了。”
“爹!”李曼半撒娇半生气地娇嗔了一句,觉得在李康面前有些没面儿。
“闺阁中的女儿,自不用操心这些黄白俗事。”李康笑着给解了围。
李曼抿嘴儿一笑。
“不过伯父说的极是,生意场上的事儿瞬息万变,别说等到天气暖和了,哪怕错了几日消息就是不小的损失。”李康见村长面前的小酒盅里空了,又给续满了,“眼下倒是有大生意,只可惜我资历尚浅、无缘见识了。”
“哦?”村长听他前半句连连点头,很认可他勤勉的行事风格,听到后半句自然问起。
“等开春就有往巴陵贩运的一笔,我这点子买卖和这宗比起来着实不够瞧,足有千两上下。”
听得村长一家三口咋舌。
“只这一宗赚的抵得上我一两年的营生。”李康说着摇头感慨,颇有些心心念念的意味。
李曼听了心思一动,这县里头凭你大事小事不都归姨夫掌管?见李康如此,不免生了要显显家世、连带取悦李康的想法,因此上故作懵懂地歪了歪头,“这生意是大,难不成我姨夫也插手不了?”
“这怎么能够?县丞大人乃一县之长,咱们木行里的头儿也得卖面子。”
“那就去同他说了便是。”李曼理所当然的口气让李康暗喜,一来是因为看情形她是铁定乐意帮忙,二来人都说县丞夫妇对小曼姑娘视如己出,如今看来的确属实,否则不会有这种态度和语气,自己的筹谋算是完成了一半。
李康微微叹了口气,笑道,“可能是我年纪尚轻、缺历练的缘故,县丞大人不放心。”
村长只是个村官,对于如此大数目的生意也无甚经验,听了李康想要参与的想法觉得挺好,再一听
说姐夫不放心又觉得有理,“嗯,不错,还是踏实些好。”
看村长左右摇摆,李康加了把力道,“县丞大人虑的是周全,只是我在木炭行当里也浸淫了几年的光景,其中关窍也摸了个大概。这样的生意也不过拼的是关系和门路,一笔下来进账数百两,又何必白白让了外人。”
言外之意很明确了,白白便宜了外人,那么谁是自家人还用说吗?
李曼从小娇惯、吃穿用度一应事宜都没受过什么委屈,因此在钱财上的心思并不重,李康的“一家人”更让她窝心和羞赧,不过她爹娘可不是喝露水长到这把年纪的,心里清楚李康这是到自家这里来通关系走门路来了,生意成了自家的好处自然也少不了,动动嘴皮子就有几十两雪花白银,谁能不动心?再说求的人是谁?十之八九李康就是未来的女婿,老两口到老的倚靠,更是与旁人不同。
“再者…”李康顿了顿,微微笑了笑,明眸皓齿的属实好看,“千余两,说多也的确是大买卖,只是目光放远些,千余两就吓得缩了步,哪里是我们李家男儿的气度?想当初我爹娘空手起家,不过十来年就有了如今的产业,我这个做儿子的,总不能辱没了家风。”
这番话听得李曼心中激荡,再怎么衣食无忧也不可能魄力大到千余两谈笑了之,果然自己就是命好,想来可笑,不过二十来天前自己还为裴华的事情懊悔不已,如今看来一切皆有定数,果然有更好的在候着自己。
第434章 落空
李曼爹娘也是难掩内心激动,眼前这个年轻小伙子,不仅生得好,更是个极有抱负的,看来自家这回是得了个乘龙快婿,村长将酒盅端了起来,对着李康一示意,“既你有这等心胸,我们做老人的自然得支持了。”
“多谢伯父!”李康忙也端起酒盅,一仰脖子将杯中烧酒尽数喝下。
这就算在李曼这头打通了关节。
可等到了栾县丞那里,事情就远没有村长一家三口想得那么简单了。
“这小子…”栾县丞没急着表态,先是笑了笑,“倒是个钻营的。”
李曼听着就不太顺耳,毕竟“钻营”这个词用在李康身上也未免太功利、俗气了些,不过桌上都是长辈,也轮不到她强出头的份儿。
“孩子上进倒也是好事,况且他也说了,也不是那起贪心之辈想要将这一大笔生意一人独揽了,就是想参一份子,一趟买卖办下来也好涨涨世面、同行里的人也熟悉熟悉。”村长解释道。
栾县丞微微皱了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旁边李曼轻轻拽了栾夫人的衣角,撒娇地一努嘴,求着姨妈帮忙说两句好话。
不等栾夫人开口,栾县丞已经出声道:“你们不知道这里头的关窍,既你们开了口,我就说与你们听。眼下不比天气暖和的时候,河里且都结着冰。这么大笔的生意且木材多高大粗壮之形,从陆路那
是万万不能的。”
到底是自家走动密切的亲戚,因此栾县丞知道这其中又牵扯到小曼未来婆家的事体,必得细细说明白了,免得心中生出罅隙,继续道,“一排排、一列列的顺着河流,由放排的牵引着飘到需用木材的地界。为了便于破冰,木材的前端要紧紧绑成三角形,后头的捆绑也有讲究,不仅要技术还得有经验。”
“而到了刚化开冰的地方就更危险了,水流如果变得湍急后面的木头就很容易冲到前头来,放排的人必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随时在木头间走动查看送进情况,一旦送了就得立即用钉和绳子绑紧,因为木头冲到前面来压死人的事儿也不罕见。”
村长诸人听了不免吃惊,没想到不过就是水上漂木头,还能闹出人命官司。
“呸呸…”专心吃着饭的小宝突然连连往外吐着什么。
“这是怎么了?”栾县丞夫妻俩同时去瞧,小宝贴身服侍的丫鬟吓得连连解释,“里头的生姜我已经挑净了,不成想醋碟子里泡了点姜丝沫儿。”
桌上有道肴肉,盐渍之后加了硝,置入大盆之中,用干净的巨石压了,等肥瘦都压板实了取出,上锅煮熟,晾去水气,切成了厚片儿装盘,瘦肉殷红、肥肉白如羊脂琼玉,椭圆形碗口大小的上品醋曲酿成的好醋里头泡了切得细碎的嫩姜丝,蘸了肴肉美味不腻,但是小宝向来不爱吃姜,刚刚醋里只不过沾染了点姜末的辛辣味,他就直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