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情淡如你(25)+番外
“太后老人家是你想见就见的么?”她懒洋洋地说,“这个点儿太后在午休呢,打扰太后休息可是死罪。”
“你不敢!”韩淑儿发现了华点,就要站起来指着她骂。
她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道:“别急,等我算完你的账,会让你见太后的。”
秦臻很快就来了。第一次被女神召见,她本来紧张得很,得知是要去审荆国公的女儿,她顿时就不困了,飞一般地进了宫,要帮女神撑场子。
她让秦臻在下首第一位坐下。
说起来也巧,上一世,秦臻每次来见她,也都是坐那个位置。
她低头笑了笑,看向还在同流风抗争的韩淑儿:“行了,流风,回来吧。”
“是。”流风乖乖回到她身后,虽然没能让韩淑儿跪得端端正正,但至少踹了十脚,算是超额完成任务。
“你不是有本宫写给废宣王的信么。”她淡淡道,“来,念给本宫听听。”
韩淑儿以为她脑子摔坏了,见了鬼一样看着她。
“你不是传得风生水起么,怎么,哑巴了?刚才你还不是这样的。”
那封信的内容韩淑儿虽然传了许多遍,要她原封不动地背下来却不可能,她本来就是个不爱背书的,更遑论那信写得复杂,她连大意都是听人解读的。这本是个羞辱皇后的好机会,可偏偏她不记得原文了,她正要用传的闲言碎语来充数,还没说完一句,就被打断。
“本宫要听你念,不是听你传话。”她露出一丝不耐烦,“怎么,信你没带在身上么,那就背吧。”
韩淑儿突然哑口。
她抬手吩咐道:“流风,去喊杨嬷嬷拿戒尺来。荆国公府的千金背不下文章,咱们帮帮她。”
韩淑儿大惊:“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挺喜欢帮本宫宣传么,”她似笑非笑地俯视着她,“只不过本宫听着这个传道士还不大专业,正好今儿有空,来教教你,书还是要好好背,不然被人一问就哑巴,岂不是很丢脸?”
杨嬷嬷执着戒尺过来,站到了韩淑儿身边。
她勾了勾嘴角:“看你这么紧张,第一句我提醒你,往后可就没这么好心了,一句不会,五戒尺。韩淑儿,无论做什么,都应该用心呢。”
第28章 第 28 章
她给蔺昭暄写信,第一句永远都是“阿暄:一别数日,拳念殊殷。”这句话,就算是提醒了,也实在没什么作用。
韩淑儿比她想象中还要废材,竟然连一句完整的都念不出来,还赖着不肯伸手。她也无所谓,又不是一定要打手,她示意杨嬷嬷随便抽,打哪里无所谓,重点是要狠。
她那封信写得很长,就是封诉苦信,顺便贬低一番自己,劝蔺昭暄赶紧娶别人,倒不是情书,只不过写得自己特别惨,听上去好像活在龙潭虎穴,蔺昭晰对她有多狠毒似的,其实那时候他被她折腾得要命,心思猜不透,人又不能碰,他每天把自己关在御书房生闷气,只能从流风那儿听一些被她筛选过的消息。
想想都觉得他很可怜,自己过得凄凉就算了,还被她悄悄抹黑了一把。哦不,不能算是悄悄,现在大半个京都的上层都知道他对她“不好”了。
若是上辈子她大约还会心虚,这一世大婚之后她就没给蔺昭暄写过什么出格的东西,谁来问罪她都不怕,只管对质便是。只不过她对蔺昭晰还是有些愧疚,毕竟她在确定自己在乎他之前,真的做了不少对不起他的混账事。
韩淑儿一轮背完,已经被打趴在了地上,一张脸都哭花了。她毫不怜悯,正准备再找个由头收拾第二轮,侍女通传帝王过来了。
韩淑儿像是打了鸡血,一下子爬了起来,上前抱住了帝王的腿:“皇上,皇上,您要为臣女做主啊!”
他微微皱眉,杨嬷嬷很有眼色地一把把韩淑儿扯下来,他走到上位,难得地见到她起身给他行礼。
“君上。”她乖乖巧巧地唤了一声,简直让他受宠若惊。
自从烟花坊走了一遭,这个小妖精别的没学会,怎么勾人撩人倒是学了个七八分,每天在他身边花式作妖,哪有过这么安分的时候。
不过见韩淑儿在这他也猜到了原因,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道了句平身。
她挽着他的手,身子贴了过去:“君上,您要替臣妾做主啊。”
他眼里笑意漫延,面上却还不动声色地说:“谁敢委屈朕的皇后?”
她一指地上的韩淑儿,缓缓跪下,弱小可怜又无助:“她污蔑臣妾与废宣王有染,曲解臣妾的诀别信,传得整个京都沸沸扬扬。”
她楚楚可怜地仰头看他:“臣妾对君上一心一意,君上明鉴。”
秦臻也跪下道:“娘娘对陛下一片赤诚,陛下万莫中了小人的离间计,令亲者痛,仇者快。”
他亲手扶她起来,也示意秦臻起身:“皇后的心意朕明白,朕自会替你做主。”
韩淑儿:?????
她还是很委屈:“她传臣妾的闲话,却连臣妾信里写得什么都不知道,臣妾好冤。”
他顺着她道:“是么,信里写得什么?”
她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娇声说:“君上先听她说吧。”
女神撒娇真是太可爱了。秦臻想。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帝王想。
韩淑儿被迫磕磕巴巴地又开始背她的信。时不时卡壳,但这次没人提醒,所有人都冷漠地看着,像是在看跳梁小丑。
帝王面色越来越寒凉,随后打断了韩淑儿:“所以外头传的,‘皇后同废宣王余情未了,小皇子生父未明’,是从你开始,凭一封信?”
本来有一肚子的理要争辩,一看到帝王那双冰冷的眼睛,韩淑儿突然发不出声了。
“信是从哪里来的?”
无中生有的造谣可比宣扬真实的八卦罪责重多了,韩淑儿生怕帝王怀疑信的真实性,忙不迭说:“是宣王府上的!”
他道:“宣王府上的信为何会在你手里?”他低头看她:“是你写的,还是有心人仿造你的笔迹?”
她连内容都能记得下来,当然是她自己写的。尽管如此,她还是窝在他身侧,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摇头:“臣妾不知。”
他吩咐流风:“去荆国公府上,把那封信带回来给朕瞧瞧。”
流风去了。左右还要等一会儿,她拉他在主位上坐下,唤镜花去倒茶来。
她坐在他身旁,微撇着嘴,看上去气鼓鼓的,他忍不住捏捏她的脸颊,淡笑:“这么委屈?”
她摇摇头,很像那么一回事儿地说:“侮辱臣妾倒罢了,侮辱小皇子与君上,臣妾实在无法坐视不理。小皇子一岁都还不到,怎么有人这么狠心,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愿放过?”
他面色一沉,道:“朕会还砚之公道。”
流风取了信回来,帝王接过信,还未开口,韩淑儿立刻道:“陛下明鉴,这信绝不是代笔!”
他淡漠地看了一眼。是她的笔迹,甚至她什么时候送出去的信他也是有数的,他将信折起,正要开口,却未料到太后也从门外走进来了。
“今儿怎么这么热闹,小皇子呢?”太后问道。
太后又来看望团子了。
所有人行了礼,她亲自去内殿把团子抱了出来。
团子一般也在这个时候醒,她一抱便睁开眼睛,喊了声“凉”,笑嘻嘻地在娘亲怀里蹭来蹭去。
她忍不住亲了团子一口,把团子抱到了太后身边。
太后来得勤,她也常带着团子去长乐宫,团子对太后十分熟络,挥舞着小手:“来来!”余光看见了太后身旁的父亲,团子兴奋地打滚:“爹!”
不知道为什么,团子对父亲有一种特别的狂热,只要在父亲身边就闲不住,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蹭到父亲身上去。
这边还待处置人,他便没伸手去抱,只捏了捏团子小小的手心。团子今天也一如既往地乖,见父亲没抱自己,便安分地窝在奶奶怀里,玩奶奶带过来的新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