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情淡如你(4)+番外
他很在意么?
他一路吻下,扯开了她的衣带,解除了她的禁锢,她用力翻身,他半推半就,一下子被她反扑在身下。
她把他的手拉起来,扣在了枕头两侧。
她一直都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依顺她。
天性使然,还是他对她就是不一样的?
不,帝王的天性根本不是与人为善。
她将他的双手拉到头顶,用自己的衣带把他双腕缠住,牢牢地绑在了床架上。
他的眼神瞬间清明。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喊,他望着她,幽暗的双眼里看不出情绪,不知道转过了多少个念头。
此时若有一把刀,她轻而易举就能取走他的性命。
他是帝王,是太后嫡子,出生起便是无数人的眼中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他能成功登上帝位,一路多少生死算计,怎么会让她这样轻易得手。
他对她是真的不设防?
她要他死,他会去死么?前一世,如果她不为他挡箭,他真的会死么?
不会的吧,他这个人,向来留足了后路,就像跟着她去清澜殿,也早就布好了后手,蔺昭暄才把他们围住,他的亲兵就把蔺昭暄逼入了死角。
可是他自己呢?
她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
辗转深入,一手捧着他的脸,一手解开了他腕上的束缚。
被她这样冒犯,他肯定会生气。他向来越是盛怒越是沉默。他会打她么?会把她丢进冷宫么?会狠狠地收拾她么?
他果然很快收回手,从被子里蹭下去,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威胁地放在她的屁股上。
“你在试我?”他低声问。
“嗯。”她坦然地点头。
本想象征性地揍她两下,见她这么坦诚,反而下不去手了。
他叹息一声:“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她一愣:“你不生气么?”
他点头:“生气。我有一瞬间以为,你这两日虚情假意投怀送抱,只是为了这一刻取我性命。”
上一刻还赌咒发誓绝不负他,与他肌肤相亲,下一刻就要置他于死地。虽然知道她不爱他,也未免太过寒心。
她撇嘴:“那我也太亏了。”然后她问:“那你怎么不反抗,怎么不喊人?”
却见他扬起嘴角:“皇后绑人的手段实在不太高明。”
她那一手,看起来绑得结结实实,却实在没什么威胁,他甚至都能摸到绳头,一扯便能挣开。
她黑了脸,就要起身重新绑他,可惜他的臂力实在不是她轻易挣脱得开的,她扑腾两下,很快就屈服了。
她把双手伸过来:“是我逾越了,你要打要罚,或者把我捆起来,我都认。”
他失笑:“我占你这点便宜做什么。”
“那么皇后呢,想试探我什么?”他问。
她话到了嘴边,突然卡壳了。
难道告诉他,想试探他究竟能纵容她到什么地步?
可知道了又能如何?她不爱他,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们是夫妻,下了床出了宫,他们只是君臣。
她认识他的时间不比蔺昭暄短,可在她心里,几乎没有留下过和他有关的印象。
他打小就不爱说话,身为太子有太多的拘束,每每他们在玩,他或是伴在帝王皇后身侧,或是在读书习武,永远都是忙碌的。
没有过共同的经历,自然建立不起感情来。即使死过一回,她对他也只有歉疚。
可他对她呢?
一个相互没有感情的皇后,一个心在别人身上的妻,值得他这样宠溺么?
不想回答,便低头吻他。躲不过一世,起码能躲一时。
他也没再深究这个问题。凤榻上翻滚过几遭,身体上的愉悦漫过了头脑,一夜春宵,各自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第6章 第 6 章
太后是个不苟言笑的女人,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把他也培养得沉默寡言。奉茶的时候她简直要以为自己欠了太后几百万银两,总觉得自己随时会被太后的眼刀射成刺猬。
她其实也并不在意太后对她是什么看法。前一世她不愿意做他的皇后,对太后连表面工作都很敷衍,尤记得太后时不时给她小鞋穿,在他面前上她的眼药,动不动就罚她抄女戒。约摸太后对她心里那点算盘也心知肚明,明面上不能废了她,总能让她不快活。
其实将心比心,她也能理解太后的心情。换做是她,这点小打小闹怎么解得了气。就凭她做的那些,拉整个姬家给她陪葬都不够。
比起她,他实在是很敬业,依然雷打不动每月至少一次去到她宫中,逢年过节,文武百官面前总能营造一副琴瑟和鸣的模样。
她同他一道给太后奉茶,规规矩矩地听了训。太后似是没想到她能这么安分,反倒没多刁难她,她记得上一世她膝盖都快跪断了,太后才许她起身,这一次她还没跪半个时辰便许她看座。他还有政事要忙,便先离开了,她面上挂着笑,一搭一搭同太后聊着天。
他的后宫实在干净,几个妃嫔都是后来才添置的,此时长乐宫里就她与太后两个,左右她也是闲着,便顺着太后的话往下谈。她向来很会讨长辈的喜欢,半个上午过去,太后都对她和颜悦色了不少。
“哀家听闻皇后同宣王感情不一般,既已入主中宫,还是要收心才是。”
“臣妾明白,”她低眉顺眼地应,“嫁给君上是臣妾家族的荣耀,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臣妾有分寸。”
太后叹息一声:“君上自小学的是为君之道,学的是喜恶不形于色,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意,他不懂,哀家也教不了他。”
她欠身浅笑,似是不经意地露出锁骨下的痕迹:“君上胸有大智,情到深处,自然便懂了。”
太后自然没错过这一身精彩,愣了一愣,连连道:“是,是啊,今上大智……”
起先以为今上大婚后目光闪躲地替她告假是因为她闹出什么幺蛾子一时收不了场,没想到竟然真的修成了正果,白皙的皮肤上那一串的吻痕……再看这酷热的夏日她特意着了一身偏冷色领口较严实的衣衫,双腕也牢牢藏在广袖里,原因为何不言而喻。
太后别开眼,道:“身在后宫,早日诞下皇嗣为要务,皇后贤德,若能留下一两个皇子,这后宫便是无妃无妾,也不显冷清。”
她一愣。这是什么样的承诺,太后能容她独宠么,能容他不纳后宫么?前一世,逼他纳妃最狠的,不就是太后么?
她很快回过神来,笑道:“臣妾其实更喜欢女孩儿,不过皇家血脉延续,还是男孩儿更担大任。要是能生一个同君上一样的小皇子,想必可爱又省心。”
太后约是想起了今上小时候的事,眉目柔和:“那便多生两个,儿女双全,也算圆了哀家没能抱上小公主的憾事。”
她想起,太后在今上五岁时是怀了一个女婴的,只是当时后宫如泥潭,她是皇后,儿子是太子,不知哪位后妃动了毒害她们母子三人的心,一碗清粥下去,今上昏迷了三天,她也最终没能保住腹中的孩子,伤了根基,便再也怀不上了。
人心本恶,人越多,心越乱。太后能给出她那样的承诺,也是厌倦了后宫纷争罢。
午时今上回到了长乐宫,婆媳二人在花园赏莲,他远远望着,安宁得让人舍不得打扰。
还是她先看到了他,扶着太后的手轻轻一动,低声道:“君上来了。”
太后抬头见他,道:“君上可是不放心皇后在哀家这儿受了苛责,特意来要人的?”
他拱手行礼:“儿臣不敢,许久未能伺候母后进膳,今日得闲,正好皇后也在,愿一道侍奉母后,共享天伦。”
她简单同他见礼,笑道:“今上尽孝还能念着臣妾,可让臣妾受宠若惊。”
太后抬手:“罢了,君上想什么哀家还能不知道。哀家让人备了午膳,君上一道来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