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主好记性(相公有问题之一)(17)
柳飞雪僵直着身,仍不习惯他的触碰,可不习惯却不代表能推拒,她是他的妻,终究得适应这般亲密的举动,于是她试着放软身子,让自己窝在他的肩颈之间。
「菜很合胃口,只是我吃不太下。」她放下箸,及那碗几乎没动到的白米饭。
她似乎真受了凉,整个人懒懒的、昏沉沉的,连抬个手都没什么力。
今日一早,她便有些不适,本想在房里休息,却让他给拐出了府。
为何说拐呢?因为他从未强迫她,以至于她推说不想出门时,他也未多说什么,只是对她说要去拜访岳父岳母,问她要不要一块去,她想,不过就在对门,而她也有些时日没回去看看爹和娘,便点头答应了。
没料到这一出大门,便像上了贼船,一直到日落星浮的此时,他都还不打算放她回去。
看了看她慵懒的侧颜,展少钧只当她是累了,于是他执起箸,就像十年前她缠着他喂饭一般,夹了口菜递到她面前,「我喂你。」看着眼前的芙蓉豆腐,柳飞雪原犀半眯的杏眸倏地睁大,小嘴张张阖阖,不知该婉拒或是乖顺的张嘴吃下。
半响,她才脸儿微红,不自在的说:「我……我自己来就好。」
「乖,嘴巴张开。」他却像是没听见她说话,长箸又朝她红润的嘴儿挪近了些。
在两不相让的情况下,柳飞雪只得妥协,认命的微启小嘴,任他送入那口芙蓉豆腐。
「吃块肉,你太单薄,得多吃些。」见她吃下,他立刻又夹了块红烧排骨送入她来不及阖起的嘴儿。
推拒不了,柳飞雪只能红着小脸,一口接一口的接受他的喂食,直至她真咽不下任何东西为止。
「别,我真的吃不下了。」她伸手抓住他的长臂,成功制止他这般喂猪的行为。
今儿个咽下的食物已然超出她肚皮的负荷量,再这么吃下去,恐怕她得飞奔至湖旁喂鱼了。
展少钧眉尾一扬,似乎是怀疑她那小得惊人的食量。
「真的,我真饱了。」怕他不信,柳飞雪急忙再次保证,抓着他手臂的纤细长指也不自觉的施了些力。
「好,那就别吃了。」他放下刚夹起的香酥烧鹋,差人撤下用不到三分之一的菜肴。
见人一一收走满桌子的酒菜,柳飞雪愕然,抬眸看他,「你不吃吗?」方才他一迳的喂她,自己连口饭都没吃,不饿吗?
他揺首,「我没有用晚膳的习惯。」这几年来,他独自一人撑起怒风堡,为了多些时间处理事务,甚至连用膳这费不了多少时间的事都省了起来,长年下来,便也习惯不用晚膳。
「哪有这样的习惯?不定时用膳迟早坏了身子。」眉间悄悄染上忧心,她不赞同的说,却忘了自个儿似乎也有这样的习惯。
看她不自觉露出担忧的神情,展少钧唇边笑意渐增,不一会,淡淡的笑便咧成了大大的笑颜,低下头,他附在她耳畔低喃,「娘子,你可是在关心为夫的身体?」
嘎?柳飞雪蟇然一呆。她在关心他?有吗?只是他的贴近,带来一股乾净清新的气味,运气息是这般好闻、这般熟悉,好似……曾经也有个人这样按着她,而她,也是这样贪恋的艰取着这似兰麝的清新气味。
她有些迷乱,因为他的贴靠,以及他身上那股异常熟悉的味道。
「我们……认识吗?」略带疑问的轻柔嗓音传入耳,她听见自己启眉询问。
这味道、这感觉,太过熟稔,让她不自觉地猜测她与他是否曾有过接触,再说,她并没忘记李子渊那日于水榭苑所说的话,只是一直找不着机会询问。
展少钧心中狂喜,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嗓音平缓地反问:「你认为呢?我们之前可否相识?」
他望着她,黑瞳闪着深切的渴望与浓烈的情感,眨也不眨地直视她泛着疑惑的瞳眸,仿佛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
柳飞雪被看得心颤,呼吸蓦地乱了,敛下眉睫直想避开那太过炽热的眼神,然而他却不如她所愿,抬起她的下颚,迫得她不得不直视那扰人心神的两潭深幽。
「不许躲!我要你看着我,仔细的看。」展少钧嗓音不再温和,而是用着霸道与命令的口吻道。
他给她一个多月的时间,让她回想起有关他们俩的一切,够久了,他没法子再等了。
魅人的幽瞳又贴近她几分,里头闪烁着不容罝喙的威严。
抚在她肤上的手热虔灼人,几乎就要贴至她额上的气息喷洒在她小扇般的眼睫上,滚烫且亲昵,惊得她不敢挣动。
「你……」这样的展少钧前所未见。
一直以来,他都是斯文有礼、温柔敦厚,对她的忍让更是无法用言语说得清,可眼前的他,却是放肆张狂的,那隐藏不住的威凜霸气,让她的心再次不由自主的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