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诸葛亮的最后八年(160)

听罢，老张也忍不住了起来，我见他终于在我面前笑了，于是顺势说道：“你我之间，以后不要再那么多规矩了，行不行？什么小的小的夫人夫人，听得人太难受。”

“那我……”老张犹豫。

“叫名字呗。”我同老张说，“我第一天到丞相府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

老张看着我，万分的无语，想了想，还是后退一步道：“上下有别，夫人。”

气得我又翻了个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前几天电脑坏了，拿去修，没想到直接报废了，老板修都懒得修，所以新电脑明天才到，耽误了几天~只好先用家里的台式。

开学倒计时！！！！！！！！烦躁……

第95章 守岁

建兴八年的冬天来的格外早，孩子们也都换上了厚重的冬衣。果儿已经会走路了，并且某一日咿咿呀呀的，从她嘴里听到了“娘”这个字。

听到她突然间这么叫我，我当时的心情和头一回听到阿瞻叫我时一样的激动异常。

我让她叫“爹”，她却东张西望起来，再不肯叫了。

“果儿，想不想爹呢？”我逗她。

果儿吮吸着手指，看着我，眨眨眼睛。

恐怕她对于“爹”这个词、这个人的印象，都太稀薄了吧……从她出生起，如今也满满当当一岁了，见诸葛亮的次数竟然屈指可数。

诸葛瞻年纪虽小，却很是疼爱这个妹妹，下学回来见不到诸葛果，便会满世界的去寻。

“阿瞻，你是哥哥，要保护妹妹哦。”我常对小小的诸葛瞻这么说。

“果儿，你是妹妹，你要敬重哥哥哦。”我对更小的诸葛果这么说。

他们若是可以永远这样嬉嬉闹闹，没有烦忧的过上一辈子，多好。

这是我这个当母亲的，对他们唯一的希冀。

转眼就到了年末。这是第一个诸葛亮不在身边的除夕。

我站在相府庭前，按我和他的旧例放了一盏孔明灯。如今他不在，阿夏帮着我一起放了，我捏着两个角，迎风将灯送了出去。看着它缓慢飞向远方，在心里默念。

“老葛、老头儿、阿亮、丞相……你在汉中，是否还好？这里的人都很牵挂你……”

一边想着，又思考该许个什么愿。

长命百岁？北伐功成？重回隆中？

这些愿，都是不必许的……

因为，不会被实现。

我望了望漆黑的夜空。

“那么，就愿我，能够长久的陪伴他吧。至少，要陪他到最后……”

我在心里这么说着。

“你眼眶怎么红了呢？”阿夏陪我放了灯，见我一反常态，问我。

我嗦嗦鼻子，想着在阿夏面前也不必掩藏，便说，“我有些难过。”

“为的什么？”阿夏问，“丞相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结果阿夏的帕子，擦了擦眼睛，一瞬间又觉得自己矫情了。

“你说，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呢？”阿夏忽然问。

但我又感觉这个问题她并不是只对我问，好像也在询问她自己。我与她坐在冰凉的石阶上，看着那轮孤单的皓月，都各自怀了心事。

“那时候，我阿爹和阿娘，感情也特别好。”阿夏有些怅然的说着，“阿爹和阿娘总是形影不离，阿爹每日早上都会给阿娘梳头，阿娘也会十分温婉的伏在阿爹的膝上，有一回我不小心的突然闯入，两人竟然都害羞的红了脸呢。”

阿夏回忆起以前，好像把自己也代入了进去。看她说起父母时一脸幸福的样子，想必那时候他们也该是个美好温馨的家庭吧。

“好像你从未与我提过你的父母。”我有些好奇，问她。

“都是许多年前的往事了。”阿夏笑笑，月光映在她的脸上，有些凄哀，“后来父亲去世了，母亲得知后过于哀痛，不久也离世了。”

好吧。这样不幸的过往，谁都不想提起吧。

我伸手抱了抱她，道：“都过去了，我们要好好活着，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慰藉。”

这一刻，想起遥远的另一个世界的父母，他们如若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万分欣喜的吧……可我却回不去了……

正散漫的沉浸在回忆里，突然听到一句“谁？”

我与阿夏皆抬起头来，来人提着一盏明晃晃的大灯笼站在我俩身前，略有些警惕的问。

“老张!”我一见这位老熟人，一扫刚刚阴郁的心情，兴高采烈与他打起招呼来。

“……夫人？”

“阿夏？”

老张眯着眼，低着身子，这才看清我俩。

“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巡夜呢？”我打趣他道：“也太尽忠职守了。”

“今日除夕，院子里的人散了许多，我总该提心着点，不至于出什么乱子。”老张回答我，依旧是那正儿八经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