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回的秋千险些砸到张五郎头上,好险是李信一把抓住,情急之下他也摔了一个跟头。
“阿兄!”
诺儿赶忙去扶他。
二殿下懵懵地坐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一手的血。
哇的一声——却是三殿下和张家小五郎被吓坏了,大哭出声。
“阿爹!阿父!”
诺儿急得六神无主。
李文斌和张河唬了一跳,赶忙冲了过来。
一边让人去请大夫,一边去看二殿下的伤势,只见他吐出一颗牙在手心,眼神呆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坏了。
三殿下看见,顿时哭得更伤心了:“阿兄,你的牙,牙没了。”
大殿下也急得掉了眼泪。
二殿下像是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样,也跟着哭了出来,把李文斌他们急坏了。
动静闹得太大,贺林轩等人赶来的时候,大夫也到了。
老大夫不知道皇帝陛下就是这孩子的父亲,见他一脸着急,笑呵呵地说:“没事,孩子到换牙的年纪了,牙齿本就松动,摔跤掉牙很正常。今天不掉,以后也要掉的。就是这段时间饮食注意些,别吃粘牙的糕点和辛辣甜腻的东西就成。”
说着,他开始收拾药箱,说医馆里还有病人在等,连药都没开,潇洒地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
听说了事情的始末,张三水歉然告罪:“陛下,是孙儿莽撞了。”
张五郎跪在一旁,抽抽噎噎的,满脸泪痕,可见是被吓得不轻。
天顺帝哪能苛责孩子的无心之失,连说无碍。
只是心疼小儿,到底不能放心,道了失礼,便要带儿子回宫去看御医。
临走的时候,他道:“林轩,朕方才所说之事,你好好考虑,朕随时等你的答复。”
贺林轩行了一礼,“草民遵旨。”
他走了,秦老一行人也不便久留,纷纷告辞。
诺儿看看虎着脸的张家阿公,再看看哭丧着脸跟着他回家的张小五,心有余悸道:“阿父,五郎是不是要被打屁股了?”
贺林轩摸摸他的脸,“诺儿吓到了没有?”
诺儿摇了摇头,叹气说:“长泓阿兄这样可不行啊,摔疼了都不吭声,反应慢了好几拍,以后肯定要吃亏。”
瞧他一脸操心的模样,贺林轩笑出声来。
李文斌没有留意父子俩说话,回到府中,他便等不及地问道:“林轩,方才陛下所言何意?”
李文武便把书房里发生的事情简单地提了提。
不说李文斌和张河,他也是始料未及。
看着贺林轩平静的神情,李文斌心里有些不安,低声道:“林轩,你似乎并不意外……那你打算如何应对,答应么?”
第93章
答应么?
贺林轩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是抚了抚李文斌的鬓角, 轻声问道:“勉之,你可曾想过, 安平侯他们给皇帝送了君妃后,下一步要做什么?”
李文斌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他和李文武熟读大梁史书,细一深想,不由都有些心惊。
“林轩, 你是说……”
预想到某种可能,李文斌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贺林轩揉了揉他的眉心,见李文武的表情如出一辙,而不解深意的张河忧心忡忡的模样, 笑着说:“好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先不说这个, 都到午时了,我们去做素肉大餐。”
说着,他把诺儿放下来,让他和李信去隔壁安慰安慰五郎, 要是他阿公还生气,就哄哄他。
诺儿挂念着素肉,想第一个品尝,不过李信看出长辈们有话要谈,贴心地带阿弟去了张府。
贺林轩却没有深谈下去,带着李文斌去厨房做饭。
见状, 张河纳闷道:“夫君,刚才林轩说的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李文武:“林轩可以选择,但其实,他也没有选择……”
“啊?”
张河被他搞糊涂了。
李文武叹了一口气,打发下人退下,拉着夫郎说:“最近朝堂这么热闹,我也和林轩说过几回。他说不争不显不露,那是出家人做的事。身在朝堂,就要争陛下的宠信,彰显自己的功绩,露出自己的才德,这才是常态。”
“我本来以为他是要我看个热闹就好,却忘了,我们也在热闹之中。”
看他面露疲累,张河蹙眉道:“可是我们侯府只有虚衔没有实权,他们争他们的,和咱们有什么干系?”
“干系大了。”
李文武敲了敲自己残疾的左腿,苦笑一声,“现在的局势,说白了就是陛下和百官在打擂台。”
“军方他们是争不过了。
在内,浩海阿兄刚被擢升禁军统领,护卫宫城,清之阿兄掌管京城巡防,自是固若金汤。在外,北地九州自不必说,其他地方的驻军,但凡和陈家有丝毫牵连,主将都被换成陛下身边的近卫将领,同样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