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小娇妻总是失忆(66)
她是故意来这一出,就想看看先生怎么处置,如若不偏袒,定罪不说,怎么也要仔细审问一下吧!
谢九桢看着她的眼睛:“你刚才为何提到太后?”
晏映一顿,神色更加愤怒:“太后对先生如此关照,连贴身服侍的下人都是她差遣的,若她真是太后的眼睛,府上又有什么秘密可言?”
她说得义正辞严,其实只是讨厌绵绵把房中事说给太后听——太后不一定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谢九桢却哂然一笑:“你也知道她是眼睛了。”
晏映一怔。
“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多加防范就好,把她处置了,太后还会再派人来。”谢九桢给她解释。
晏映难以置信:“她就这么在意先生?”
谢九桢沉吟片刻,才道:“她不放心我。”
晏映心中隐隐约约有种痛痒的感觉,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她理解成别的意思,她又垂头不说话了,思绪有些恍惚,不知昨夜的深情是不是真的,而且,先生好像也从来没正面回答过她的问题。
谢九桢见她沉默不言,似乎不太高兴,便将手上的书放到里面,迟疑片刻,问她:“你想不想出府走走?”
晏映忽然抬头:“出府?”
“嗯,我跟你。”
晏映看着他,总觉得自己在悬崖边上,后退才有出路,也总是无法拒绝他说的每一句话,踌躇半晌之后,她还是答应了。
谢九桢带她去了一个酒楼,正值寒冬,楼顶四处开阔,有风,很少有人来,他把顶层包了——不包的话也没人会上来。鸣玉星沉守在楼梯口,那里暖和多了,晏映坐在桌案旁瑟瑟发抖。
这个地方选得真是绝了。
酒楼处于洛都中心最繁华的地方,晏映看了看外面,不得不说,在顶层俯瞰整个都城,有种把一切踩在脚下的感觉,景色甚为怡人。
除了有点冷。
谢九桢坐在她对面,喝了一口酒,也随着她的视线看了看外面,轻道:“我常来这里。”
“很壮观。”晏映说话时牙齿打颤,谢九桢笑了笑,把火盆往她那边挪了挪。
这是他第一次带她出来,虽然有些冷,可是心中还是很欢喜,从前是他一个人来这,现在带着她来了,是不是说明她在他心里不一样?
晏映扭头看他:“除了我,先生还有没有跟别人来过?”
谢九桢一怔,随后轻轻点了下头。
“是谁?”晏映立刻皱起眉头。
“赫连珏,”谢九桢说着,看她眸中有不解,又加了一句,“先帝。”
晏映这才反应过来,眉头渐渐舒展开,只是心中微微疑惑,先生怎敢直呼先帝的名字。
谢九桢垂头添了一杯酒,温酒冒着热气,旁边煮沸的水云雾弥漫。
晏映觉得先生的模样看着有些落寞。
“先帝对先生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吧。”虽有君臣之分,但其中应该也有很深的情意。
谢九桢却是垂眸笑了笑:“不止。”
不止?不止是什么意思?
晏映感觉先生今日带她过来是有很多话要对她说,一定是些他平日里绝对不会对她说的话,她心头一热,忽然来了兴致,刚要继续追问,就听到楼梯那边传来噔噔噔的声音。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偏头一看,就见星沉沉着脸跑过来,到谢九桢身后,贴耳对他说了几句话。
晏映隐隐听到了“太后”、“陈氏”的字眼。
她心里一慌,就见谢九桢突然站了起来,转身要走。
“先生?”晏映唤了他一声,谢九桢这才顿住脚步,像是刚想起她来,吩咐道:“你先随鸣玉回府。”
对,是吩咐,就像对一个可以呼来喝去的人说话,从来不会过问对方的意愿。
她一瞬间觉得自己真是傻了,怎么就忽略了自己的定位,还因为先生带她出来而高兴,她哪会想到旁人随便一句话,就能让先生把她抛在这里独自离开呢?
晏映忽然走上前去,抬头看着他:“是什么至关重要的大事,要你非去不可?”
谢九桢本要走,看到身前的人忽然沉下的脸色,眉头渐渐皱起:“宫中有事。”
“是太后吧?”晏映冷声说着,将狐裘裹紧,离了火盆,她鼻头冻得发红,瞧着楚楚可怜,“如果我不让你去,你会不会抗一次旨?”
星沉在旁边瞪圆了眼,有些震惊地看着晏映,谢九桢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晏映避开了他的视线,发觉自己还是怂兮兮的,连直视她都不敢,她其实也并不是叫他抗旨,如果他哄一哄她,这次也可以放他走。
他总叫自己信他,不要信别人,可他也从来不回答自己的话。
晏映忍着泪意,抬头看向他,这次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你的事,我知道得很少,不及她知道得多,那日在宫里,她说我是赝品,一辈子都没办法替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