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妈妈闻言,提着裙角跪了下去,并哀求道:“老奴不敢期满娘娘,只是娘娘听了这事儿可千万别动怒啊!”
忘忧本来只是觉得何妈妈有事瞒着自己而微微不悦,如今见她这样,顿时愣住,因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值得你这样?”
何妈妈便吞吞吐吐的把事情说了。
忘忧先是愣住,之后又细细的想了想宴上的情景,顿时明白自己是被算计了。再想到王樱和沈熹年,想到沈夫人一时间便觉得心口里一阵阵的翻滚,像是有一双手攥着,拧着,忽然一张嘴便有一口血吐了出来。,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何妈妈失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啊!”
外间的姜兰听见何妈妈声音都变了遂急急忙忙冲进来,进门便看见皇后胸前的雪白衣衫被血浸染,吓得差点没晕过去,忙转身喊:“快传太医!”
未央宫里一时乱成一团。
张太医急急火火的被拉了来给皇后诊脉,诊脉之后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便起身出去了。
“何妈妈。”忘忧虚弱地喊了一声。
“娘娘,老奴在呢。”何妈妈忙握住忘忧的手。
忘忧感觉一股热流从腹中缓缓地游走,下身黏腻腻的,便叹道:“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娘娘”何妈妈低头便看见锦被的缝隙里有殷红的血缓缓流出,一时恨不得一头碰死,懊悔地说:“都是我的错,不该说那么急老奴该死”
“别哭。”忘忧拉了拉何妈妈,虚弱的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去香月阁把王樱带回来。”
“娘娘”
“快去!”忘忧咬牙说道。
“是。”何妈妈起身,叫了姜兰和白芷进来伺候忘忧换衣裳被褥。自己则仰起头往香月阁去。
王樱寻了两回死。
刚清醒的时候,她还在杏花坞,当时赵祯还在身边,她恨不得手里有一把剑把身边的男子杀了,然后再自刎谢罪。然而没有剑,于是她伸手拿了一只瓷盘,摔碎了便要割自己的喉咙。还是赵祯大惊之余,不顾一切把她手里的瓷片夺走。
第二次是太后到来,即刻命人把她送到了香月阁,她想趁人不注意从阁楼上跳下去,然而还是慢了一步,被香橼一把拉住。
香橼命人把窗户全部关好封死,又叫人死守着各处,然后劝道:“还请王姑娘想想清楚,今日你若是死在了宫里,中书令大人会如何?靖西候府又怎么想?皇后殿下又该如何交代?”
王樱立刻愣住,然后颓然坐在了地上。
何妈妈进来时,香橼等人已经服侍着王樱重新梳洗,换过了衣裳。王樱跟木偶一样任凭他们摆布,不哭,不闹,也不说话。
“皇后娘娘让老奴来接王姑娘去未央宫。”何妈妈一脸平静,不带一丝情绪。
“太后娘娘”香橼想要拒绝。却见何妈妈抬手把皇后凤印递到了她的面前,并冷声质问:“太后那里如何,自有皇后娘娘去解释,你们胆敢违抗皇后之命,是想找死吗?”
第220章 请罪,妥协入宫
香橼立刻不敢说话了,任凭何妈妈上前拉了王樱起身便走。
“何妈妈。”王樱忽然顿住脚步。
“王姑娘还有什么事?”何妈妈面无表情地问。
王樱知道何妈妈的心里肯定恨不得一把捏死自己,其实到现在为止她依旧是想以死明志,绝不让家族为自己蒙羞。但她更不想白白的着了道却丝毫不反抗,于是提醒何妈妈:“慧儿还在他们手里。”
“王姑娘放心,慧儿之事皇后殿下自会安排。”
王樱微微一福,跟着何妈妈离开香月阁往未央宫去。
未央宫,香炉里燃着白檀香,但依旧盖不住隐隐的血腥味。王樱进殿之后微微一怔,她知道皇后自怀孕之后殿内便再不用任何熏香。今日是怎么了?
何妈妈顿住脚,王樱也缓过神来,心中愧意盎然,忙跪在地上请罪:“臣女王樱叩拜皇后殿下。臣女该死,求皇后娘娘赐罪。”
“进来说吧。”寝殿内传出虚弱的声音。
王樱纳闷的抬头看何妈妈,何妈妈叹了口气说:“王姑娘,皇后殿下叫你进去说话。”
“是。”王樱起身跟着何妈妈进了内殿。
雨过天青色的绡纱帐幔被金钩勾了一半,另一半落下来遮住了半副凤榻,忘忧虚弱的靠在枕上,身上打着一幅杏红色锦被。那娇艳的颜色衬托得她的面容更像是一张白纸,没有一丝的血色。
王樱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忙问:“皇后娘娘这是”
忘忧淡然一笑,叹道:“王樱啊,咱们被人算计了。”
“娘娘”王樱立刻伏在地上哭了。
事发之后,香橼一口咬定是王樱勾引天子妄图富贵,当时那种情形,王樱是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