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头匠(30)
宋了知在屋外应了一声,立刻开始准备。他晓得阮雪棠有洁癖,于是趁着炉子烧水的功夫,将那买回的新浴桶里三层外三层的擦了个遍,然后才搬进阮雪棠住的屋子里。待宋了知好不容易将烧好的水倒进浴桶可以沐浴之时,天已经快黑了,宋了知又在房里点了蜡烛。
阮雪棠掀开毯子下了床,宋了知这才想起自己应该回避:“澡豆放在桌上,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因要沐浴,阮雪棠将长发散了下来,灯影烁烁下那张脸显得雌雄莫辨,眉眼惑人,微微敞开的衣襟领口处可以隐约看见凸出的锁骨。他将额前头发拢至耳后,冷声道:“你留下,伺候我沐浴。”
宋了知像是被吓到了,犹犹豫豫地看着阮雪棠,还以为是自己听错。然而阮雪棠却已经将手抬起,不耐烦地催促道:“还不过来?”
在阮雪棠看来,宋了知最后的处置分为两种,要么杀了他,要么收做家奴。他心里有架天平,大部分时间倾向于要杀了宋了知以绝后患,可偶尔也会朝家奴方向偏一偏,阮雪棠的心墙今日被糖葫芦给轰炸了一番,又见宋了知为了给他烧洗澡水忙前忙后的傻样,自己也跟着糊涂起来,又决定要留他一命。
既然是当家奴,那贴身伺候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了。
第十七章
17
宋了知自从当了缝头匠后,见过的身体不在少数,那些尸体男女老少都有,他从来是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生不出半分邪念。但阮雪棠不同,现在宋了知一看见阮雪棠衣衫下露出的手脚,自然而然地口舌干燥,野草疯长似得要生出点旖旎的心思,依旧见山水是山水,只是那山是襄王神女的巫山,水是鱼水之欢的春水。
如今阮雪棠赤脚站在地上,显然是要自己去帮他更衣,宋了知默念这是上天对他的考验,要他动心忍性。他尚未想明白自己对阮雪棠到底是何感觉,胯下那物倒是比脑子反应快,要硬不硬地杵在裤裆处,逼得他不得不偷偷将衣摆下扯以遮住裆部。
阮雪棠今日依旧穿了件白色里衣,宋了知见阮雪棠肌肤雪白,有意无意地会挑浅色衣服与他穿,宋了知走了过去给他解衣带,可靠得近了,鼻尖又满是阮雪棠身上的冷香,叫他心神恍惚,原本穿针引线的灵巧手指也变得愚笨起来,腰间的衣结越解越紧。
“笨死了。”阮雪棠等得不耐烦,一手拨开宋了知的笨爪子,自己轻轻松松将衣服解开了。宋了知更加不知所措,阮雪棠衣襟大咧咧地敞开,身上健硕的肌肉搭配着小巧的淡色乳尖,竟丝毫没有违和感,反倒呈出一种力量与柔美杂糅后的艳景。
他气息紊乱,自认多看一眼都算是冒犯,几乎是习惯性地要闭眼了,阮雪棠却又在此时催促:“蠢货,怎么又走神了?”
原在这事上本该是阮雪棠更抗拒些,毕竟他这二十多年来一直避着旁人,就是担忧别人发现自己身体的秘密。然而哪家少爷身边是没几个丫鬟小厮贴身伺候的,事到如今既已决定让宋了知当家奴,那便不得不习惯这人看自己身体,好在宋了知先前已明白自己的隐秘,阮雪棠强逼着自己接受宋了知也不算太难。
况且宋了知这幅羞得快无地自容的模样,阮雪棠的恶毒心思又活络起来,人总有些比较心,阮雪棠一见宋了知比他更难受,那他心里那点儿别扭就烟消云散了。满肚子坏水有了可以发泄的地方,他故意补了一句:“怎么,宋公子不是妄言要永远照顾阮某,如今光是脱件衣衫便摆出着贞洁模样,莫非是先前做过婊子,急着要立牌坊了?”
宋了知无缘无故得了羞辱,又因自己心思不纯,实在没有反驳的能耐,一双眼死盯着地面,着手替阮雪棠脱了衣服,将白色里衣挂在自己手臂上。阮雪棠上身赤裸,骨架宽阔,肩膀厚实,是很英武的身形。
至于裤子那儿,阮雪棠却不如先前般大方,心知这也算是最后一道底线了。上身便算了,这下身可是长着不该长的玩意儿,自己许多年为此所累,先前种种尚可推脱到无可奈何,这次可是他主动应允的,当真要由着宋了知看了去?
宋了知显然也看出了阮雪棠的迟疑,他其实一直想告诉阮雪棠自己并不在意他是双性人的事,却不知晓如何开口才不伤了他的面子,此时忽如呆子开窍,自己半跪在地上,替他将裤子拉至脚踝,入眼是白绸般的双腿,和胯间粉色的巨大性器。实际上,如果阮雪棠不大张着双腿由人细看,那道小穴被阳具和卵丸所遮,轻易看不出来。
因是跪着,宋了知与那处刚好齐平,那物正对着面门,宋了知几乎可以嗅到男人胯间的雄性气味。他两个一人跪一人站,忽心有灵犀似得,对视了一眼后又双双转移视线,一个心慌一个意乱,阮雪棠先开口虚张声势般骂道:“还没看够么,快些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