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驸马是朵黑心莲(16)+番外
恰好再拾起帘子时,便见到了前方朱墙金瓦,恢宏气派的宫门。
已有宫人和凉辇在那候着。为首的一位肥头大耳的老太监,见着了队伍,急忙驼着身子迎过来,对司马溪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俩人交谈了一番,大概是跟彼此客套问候。
不一会儿,就有宫人抬凉辇过来,请她下马车换乘。
凉辇四面垂着软烟纱帐,头顶上是双层隔热的伞盖,里头宽敞舒适,周音一坐上去便昏昏欲睡,自然也错过了欣赏皇宫的雕梁画栋,繁华辉煌。
司马溪和黎挽舟一左一右紧随其后。
司马溪不屑于搭理黎挽舟,后者也识趣地默不作声。
按理说,黎挽舟本该随其送亲队伍一同朝拜南雍皇帝,表决联姻的诚挚之心。可如今队伍还要三日才可抵达南雍,他便只能先孤身随行入宫。
不过也真是可笑,大婚之夜就在他房中的合卺酒里下了毒,没想到竟是阴差阳错让公主喝了,不分青红皂白打了他一身不说,还随随便便拉出一个替死鬼敷衍了事。
这就是南雍对待和亲的态度。
可北祁军马早已无力与之抗衡,他就算是大婚之夜被毒死了,他们恐怕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便是南雍猖狂至极的原因。
不知接下来,南雍皇帝会如何为难他。
黎挽舟看了看前方已经歪着身子睡着了的周音,开始不动声色地暗自盘算着什么。
宫人们并未将周音领去面圣,而是直接将她送回了她原本住的宫殿。
而黎挽舟则被司马溪领去御书房了。
周音被一阵落地的摇晃惊醒后,才发现自己停在一座富丽堂皇、气派华贵的宫殿外,头顶上的金扁提着‘长乐宫’三个朱红大字,周遭摆设无一不是精美细致的。
“恭迎公主回宫!”
还有乌泱泱的一众嬷嬷、宫女太监齐刷刷站成排迎接她。可见皇帝的确很是看重她,排面都给足了。
“老奴的好公主啊,您可算平安归来了!”一个长得尖耳猴腮的嬷嬷,最先泪眼婆娑地跑过来,理所当然要扶她下辇。
旁人无任何诧异,想必这嬷嬷是这长乐宫里很有地位的老人。
不过周音立即疏离地避开了对方想要触碰她的手,又自力更生提起裙裾走下来。
徐嬷嬷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随后猛然委屈不已,掩面揩泪自言自语般,“公主一觉醒来,竟与老奴生分了……”
方才在车上伺候周音的那个小宫女,巍巍颤颤上去一步替她解释了句:“徐嬷嬷,公主她不记得过去的事了。”
“什么?!公主您…这这、这算怎么回事啊?哎哟老天爷呀……”徐嬷嬷惊愕得一张嘴张得老大,露出一口熏黄的牙齿。
周音直觉里就不喜欢这人,便冷冷地上下扫视了她一圈,才不紧不慢道,“你知道原先在我身边伺候的那位宫女么?”
“啊?阿烟么…”徐嬷嬷顿时愣了一瞬,脖子伸出老长左顾右盼也见不着那熟悉的小丫头,便疑惑道:“怎么没看见阿烟?她没有随公主一块回来吗?”
随行回来的一众人都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周音亲自打破这份沉静,对着这群陌生面孔道,“对。她永远不会回来了,希望你们能留得住这里。”
这是警告。
说完她便一甩袖子,昂首挺胸进了殿,由着宫人领到寝宫休息。
其余宫人无不僵在原地,胆战心惊地开始反思自己往日的行径是否会惹怒公主。
尤其是徐嬷嬷,平日里仗着自己带大公主的功劳,为非作歹横行霸道多年,这突如其来的当头一棒简直将她吓破了胆。
如今的公主已经变了,非但眼神冷冰冰的,还失了记忆不念旧情,谁也不敢想象有朝一日她再发难,谁又会是下一个阿烟?
这边周音是痛痛快快歇下了,可黎挽舟那边却是危在旦夕。
御书房内,南雍皇帝周允倨傲地倚靠在龙椅上,面带笑容又一手轻轻拍着扶手,整个人都是放松的姿态。
而底下站着司马溪,跪着黎挽舟。
“五皇子,”周允细细打量他,面色平淡从容却不怒自威,“虽说是有心思歹毒之人在合卺酒里下了毒,可到底是你察觉不及时,害得乐安身中剧毒失了记忆,你该当何罪?”
黎挽舟对这强行冠上的欲加之罪气得想吐血,可却不能轻易表露,只脸色煞白浑身哆嗦着匍匐跪倒:“臣有罪,但凭陛下责罚。”
他企图用这副软弱窝囊的外表,来放松敌人的警惕。
奈何皇帝周允不为所动早有定夺,“那便赐你死罪。即刻押入大牢,明日午时三刻问斩。”
“陛下!”黎挽舟倏然周身一震,万分难以置信,可一时也不晓得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