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驸马是朵黑心莲(17)+番外
侍卫则火速进来将人拖下去。
而至始至终一语不发的司马溪冷眼旁观全程,毫无讶异仿佛二人早已约定好了。
待御书房内只剩他们二人,周允才从龙椅上起身,走到司马溪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即便阿音忘记了过去,可你们终究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什么阻碍都磨灭不了你们的情谊!倘若不是那样的意外,本该……
罢了,如今她终于醒来,待处理了那北祁皇子,你便又是与她最为亲近的人,不必多虑!”
“臣多谢陛下宽慰。”司马溪果真收起一脸挫败,重新振作满怀期待。
周允却突然语气沉重严肃不已,“今晚你回去再算上一卦吧。如今阿音出人意料苏醒,看看她先前的命机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也是事关南雍的社稷,不可不慎重。辛苦你了。”
“是。”
出了御书房,便见天边通红的晚霞弥天盖地。司马溪望着长乐宫的方向,隐隐可见那儿已点起了明黄的灯笼。
宫人来禀她已歇下,他便不好再过去打扰。
他怔怔地忘了许久,禁不住回想起她身穿大红嫁衣头戴巍巍凤冠,提裙款款走动的模样,那么妩媚动人,那么惹人疼惜……
“本该……”最后他又喃喃自语了一句才拂袖离去。
“本该我娶你。”
☆、异变
阴暗潮湿的大牢内,狱卒平稳地端着一碗水,穿过一条长长窄窄的囚道,越过两旁只顾着欢快跳跃的灯火,走到最尽头的那间囚室,送去给那位新进来的死囚。
隔着一道大铁栏,借着昏暗的灯光,只见那死囚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白,大抵是在失神地发呆,思考过往人生的意义。
毕竟明天就要死了不是?
虽说上头传达下来了他的罪名,不过以他多年混迹牢狱的经验来看,这人八成是个冤死鬼。不过就冲着他的身份,到底也冤得有缘由,竟一时不知该对他同情还是憎恶了。
狱卒将水递进去,放在污水铺积的地上,笼罩于发臭作呕的气味中。
他隐隐感觉到他做这番动作时,乌漆麻黑伸手难见五指的角落里,那人用了阴森森的眼神看着他。否则他怎的无端脊背发凉?
不过又听闻这位素来谦逊迎合,是个好脾气的主。于是他忍不住隔着朦胧厚重的黑幕,对里头的人喊道:
“北祁皇子,莫要太怨念,下辈子尽量投个好胎。”
坐在角落里的黎挽舟默不作声,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那人又扯着个大嗓门吆喝了几句,见他无半点反应,以为他是被吓破了胆失了神志,才就此作罢。
待人走后,他的眼神越发阴翳,连黑暗都没法帮他模糊遮掩。
什么都做不了,在绝对是权力面前他只能等死。他以为至少能周旋一阵,等到和亲队伍过来,便一切都会好很多,没想到南雍皇帝竟如此狠厉绝决,杀伐果断。
如今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
便是明日午时之前,国师司马溪若能开启卦阵,重新窥测长公主的命格,届时他才能绝地逢生。
———
国师司马溪回府后,汤兰沐浴,焚香缭绕,换上那身玄色古兽图腾华服。进了寝殿又斥退侍从,才打开一道密室门,独自没入。
密室宽大肃穆,墙上挂满了奇形怪异图案的画幅,以及一张巨大的卦象图,靠墙的桌子上则摆置各种各样栩栩如生的铜兽。
而敞亮的中间,立着一根雕刻着密密麻麻杂乱交错的线条,不大不小的白玉柱。
玉柱的顶端嵌合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血红色珠子。
司马溪肃然敬畏,两手在胸前位置勾勒出复杂神秘的痕迹,随后将食指放到玉柱上突出来的最为锐利的一尖端,轻轻一划,鲜血冒出。
按理说,占卜无需卦师见血,可这是查看周音这个天降祥瑞之人的真实命格。卦师的修为若非达到一定境界,顶多能大致知道她命格不错,却无法窥探其深层玄机。
但他们这些负责窥天机、护国运,被尊奉为国师的高修卦师就可以。
他迅速将血滴到血色珠子上,目睹璀璨红珠下的玉刻线条渐渐充满红色,仿佛是他的血液让这些纵横沟壑活了过来。
即刻屏气凝神,嘴里默念咒诀。
进入更深一层的卦象,可通过生辰八字、命珠颜色及其异动变化来推测被占卜者的命格。
命珠颜色则是代表命格的贫贱福祸。
通常来说,紫色代表有天子命格的大贵之人,黄色则是有高官福瑞之人,白色则为资质平平之人,青色则是介于平庸和大富之间的人,而黑色则是低贱贫乏之人。
但周音是特别的赤红色。
当年她将欲诞生之际,南雍的天就先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