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是基于她从小得到的宠爱。
就连脾气暴躁的宋落,也会在她嫌水太烫的时候一边骂一边拿着水杯出去兑冷水。
从小养成的骄傲,和后天形成的不同。
宋枳的自信,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不管走到哪里,她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可是自从她来到江言舟的身边后,一切似乎都变了。
她被人鄙夷,被人在私下里称呼她是江言舟的情人。
她总是表现出丝毫不在乎的模样,甚至还会自我嘲讽。
可让一个人骄傲惯了的,每天背负这样的侮辱骂名,无疑是将一柄坚硬锋利的剑,从中间折断。
她会难过,甚至会无数次想到自己的家人。
如果爷爷还在世的话,如果宋落还在她身边的话,断然是不会让她受这种委屈的。
只是因为她喜欢江言舟,就得承受这种委屈。
但是这些她统统都可以不在乎。
可是最让她无法忍受的,就是江言舟没有缘由的冷落与忽视。
他好像真的把她当成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猫了。
宋枳深呼了
一口气,怕唐笑言看出她的异样,随意扯了一个理由:“我去趟洗手间。”
唐笑言神经粗,自然也没看出她哪里不对劲,点了点头:“我先去和那些叔叔伯伯们打声招呼,待会来找你。”
离开了大厅,来到僻静的走廊,终于没有那股窒息感了。
宋枳其实不太喜欢这种人数太多的酒会。
洗手间在最里面,旁边是阳台,再外里走一点是专门配备的吸烟区。
这里的光线和大厅不同,暗的有些暧昧,似乎为了方便有些急不可耐的情侣在这里做些什么亲密的举动。
走廊尽头的窗户半开着,夜风吹进来,凉的刺骨。
她今天本来就穿的少,单薄的的布料根本没有半点抵御寒冷的功效。
她加快步伐,想要快点进洗手间,对面抽烟区的门开了。
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从里面出来,少见的梳了大背头,那张清冷俊逸的脸展露无遗,眉骨精致冷硬。
周身都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贵气,以及那股还来不及消散的烟草味。
宋枳差点忘了,唐笑言的生日,做为世叔的江言舟理应前来。
对于她出现在这里,江言舟没有诧异,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其他情绪。
仍旧是那副泰然自若的镇定模样,他安静的看着她。
仿佛在等待她先开口。
宋枳偏不如他的愿,白眼一翻,骂了一句傻逼。
绕开他走了。
身后的声响让她微微顿住脚步。
由远及近的叫喊,明显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言舟哥哥。”
声音娇滴滴的,又带着一点故意压轻嗓音的嗲。
她转身看了一眼。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一头如藻的黑色长发,楚腰纤细。
她撅着嘴和他撒娇埋怨:“我刚刚过来的时候那个的士司机好烦人的,要不是家里车坏了,我才不要去坐的士呢。”
宋枳双臂环胸,靠在墙上,笑容嘲讽的看着江言舟:“你的口味是不是流水线批发生产的,就算劈腿也该劈个不同口味的啊。”
那个女人听到声音,这才注意到暗处还站在一个人。
看清她的脸后,明显有片刻的愣住。
宋枳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自然也捕捉到
了她的表情变化。
仿佛认识她一样。
可宋枳却不记得自己的人生里和这人有过任何交集。
江言舟眉梢微蹙,刚抽过烟的嗓子还有些沙哑。
他喊她的名字:“宋枳。”
这声音听着熟悉。
他意乱情迷,释放欲望之时,也会这样哑着嗓子喊她的名字。
仿佛“宋枳”这两个字有什么特殊魔力一样,喊到宋枳没有力气应答为止。
宋枳歪头,仍旧是那副灿烂笑脸:“在这种地方做,好像不太合适吧?”
和江言舟在一起这么多年,她比谁都清楚,该怎么在最快的时间将他惹生气。
果不其然,他眉间的沟渠更深了,呼之欲出的情绪压制在眼底。
宋枳保持着最优雅从容的姿势离场,进了洗手间。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混身都像被抽走了力气一样。
许兰兰说的似乎也不全是假话。
她和寻悦,不光爱撒娇的性格相似,甚至连声音都有些让人无法区分。
她一直以为江言舟之所以把她留在身边,是因为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直男,对爱撒娇的作精没有抵抗力。
可谁知道,原来所有的偏爱都是有原型的。
宋枳突然觉得挺好笑,原来他不是不温柔,只是他的温柔给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