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高临下地怒视着他,他却一手拿着内衣,另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微微地仰头,半真半假地说:“我哪里变态了?这一件内衣就花光了我的积蓄,我当然得好好研究,看看它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嘴角微乎其微地抽了抽,安如一言不发,从包里拿出副卡,重重地摔到他的脸上。
清脆的触碰声打破了一室的沉默,原本不算压抑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起来。副卡跌落到花纹瑰丽的地毯上,只留下短促而低小的声响。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依旧保持那个姿势,静静地看着她。
明亮的灯光打在时祎的脸上,对上他深邃的双眸时,安如不自觉地别开了视线。她看着那块稍稍红肿的地方,突然觉得胆怯,转身就想离开。
她刚跨出第一步,腰间就横了一条结实的手臂,紧接着是一股蛮力,将她整个人往后拉。当她以为自己将要摔到地上时,她却狼狈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披肩在他们拉扯时从滑落,时祎眼疾手快地捉住了一端,随手将其缠在了她的腰间。他轻而易举地捉住了她胡乱挥舞的手,沉声问她:“要去哪里?”
室内的暖气一阵一阵地冒出,他的气息更甚,灼热地喷在她裸-露的颈窝里。安如背对着时祎坐在他的腿上,这般的亲密让她感到不自在。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强作镇定地说:“我们没有熟悉到这个地步,你马上放手!”
她越是扭着腰躲避,两人的触碰越是惹火。时祎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右手顺着她腰间的曲线,暧昧地游曳在她的身上,“你都把内衣送给我了,我们怎么会不熟呢?”
“你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安如用手肘撞他,过后听见他闷哼了声,但那声音极是轻快,又似是笑声。她愤恨地补充道,“是你自己说的,把内衣也还你,我们就不拖不欠了。”
时祎低声在她耳边说:“傻姑娘,你就算你把内衣还我,你也还不清了。”
“你把银行清单给我,我一分钱也不差地还你!”她别开脸,躲开他亲密的触碰。
“那不是钱,那是资本。你是学管理的,我想你会知道它们可以再次创造多少的财富,而那资金增长的速度,谁也没有办法估算。”
“世界上没有还不清的债。只要你说,我就能还清。”他的体温源源不断地透过那层菲薄的布料传来,而他的手则是越来越放肆,她再度挣扎,“还就还,你别动手动脚的。”
终究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一点点出格的动作就把她撩拨得脸红耳赤,他边想边笑。其实他也非坐怀不乱,他总觉得这样挑逗她,难受的反倒是他自己。安如按住他的手阻止他胡作非为,她的手指纤细而修长,他握住放到了唇边吻了吻,意味不明地说:“这当作利息,我回头帮你减掉。”
“你!”安如奋力想将手抽出来,奈何力气不足。
时祎动了动手指,与她十指紧扣,环在她腰间的手倏地收紧。他低声警告,“我劝你不要乱动,我担心我控制不好力度,等下让你走不出这个门就不好了。”
安如果然停住了动作,回过头一脸愤慨地瞪着他,他没有丝毫的窘迫,反而无耻地辩解道:“你要相信,损坏淑女的衣裙确实不是我的本意。”
眼见怀中的人安静下来,时祎才轻声询问:“你不是拿到了我的手机号码吗,怎么不打给我?”
他的语气虽然缱绻温柔,但安如的内心却没有悸动的感觉。她不喜欢自己像只猫咪一样,被主人无情地遗忘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在某天某天,主人闲着无聊又发现他还没有玩腻这只小宠物,所以善心大发想去安抚一下自己。
安如没有料到他还以这样的态度提及此事。他似乎不觉得自己的不告而别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或者,在他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他逗留香港时的消遣物。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充当这样可有可无的角色,她曾经愤慨、暴躁、失落、消沉,但到了后来,却是心如止水。
可惜,当这个踪迹诡秘的男人再次出现时,她原本可以自控的心还是失控了。她的情绪会因为他的一个动作、一句话语,甚至是一个眼神而波动。在他面前,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安如了。
时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的手指,她的指甲修得很整齐,是很标准的方形甲。他低头看了看她,又问:“怎么不说话,生气了?”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打扰了正在幽会的两人。
感受到怀里的人身体倏地僵住,时祎将下巴贴在她的发顶,说:“你是不是把门给锁了?”
安如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她还在恼火中烧,并不情愿搭理这个无耻的男人。若非碍于男女力量的悬殊,她真想赏他一巴掌泄愤。
“干嘛弄得像偷情一样,”他不正经地调笑道,“是不是你家爸爸,去,给他开门。”
他话虽如此,但横在她腰间的手纹丝不动,安如撇了撇嘴,说:“那你松手。”
时祎似乎不愿放手,他权衡了下,倏地低头对着她的颈窝咬了下去。
“啊……”安如痛呼了声,短暂的钝痛渐渐蔓延,她觉得那片地方都麻了。顾忌门外站着的人可能是自家父亲,她强压下了心头的怒火,只是转头,用最冰冷的眼神剜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