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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唐攻略(659)

前前后后五次生产,武后对于粉嘟嘟的可爱小婴儿已经有了相当的免疫力,因此看到两个儿子人坐在那边,眼睛却都瞧看着侍女手中的襁褓,不免暗叹两人没出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响起了一阵喧哗,紧跟着,一个小小的人影便如同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父皇,母后!”李令月上气不接下气地叫了一声,立刻扑向了那边两个抱着孩子的侍女,紧跟着就高兴地欢呼了起来,“我有侄儿了,以后我是姑姑了!”

看到李令月这么欢呼雀跃,李贤立刻没好气地打击了她的积极性:“你不是先头就有一个侄女,早就是姑姑了!”

“那怎么一样!”李令月头也不回,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小侄女太乖了,一点都不好玩!有了这两个侄儿,我将来就可以指挥他们去打架……”

话一出口,她立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赶紧捂住嘴转过身来,瞧见自己的父皇还在那里绞尽脑汁地想名字——因为某人事先一点准备都没有——而母后则是在那里嗔怒地望着自己,她顿时觉得心里发虚,赶紧垂头束手作小淑女状。

无论是武后还是李贤,都不会被她这么一点小伎俩给骗倒。只不过武后没心思在这时候教训女儿,李贤却不管这一套,笑吟吟地招了招手。李令月左顾右盼却找不到能够拒绝的理由,一想到李贤整人的方法,只得乖乖上前,撒娇地叫了一声六哥。

“小丫头,看到侄儿就忘记了我和你五哥!”

李贤没好气地敲了一下小脑瓜,便把人转交给了旁边的李弘。果然不出所料,他这位五哥远远比他唠叨,一逮到人就是一通教科书似的教训,无非是说公主的仪态规矩等等需要遵守注意的事项,显露出一个被荼毒多年的前任乖宝宝形象。他只看见李令月的额头直冒青筋,却在旁边袖手旁观——谁让你小丫头进来的时候压根没朝我瞧一眼!

看到这情形,武后不禁莞尔,四下一瞥却瞧见李旭轮正躲在角落里悄悄看着这边,心中顿时一突。话说回来,等过了新春,这个儿子就会改成新的名字李旦。按理说母亲都宠爱幺儿,奈何李治身体太不好,她需要插手的事情太多,久而久之反倒是比较有用的李贤和她相处机会最多,唯一的女儿李令月更比较显眼,这个小儿子就不免有些冷落了。

“旭轮,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武后这威严中带着温柔的声音一出,包括李大帝在内,所有人不禁朝一个方向望去,全都看到了李旭轮的小脑袋。这时候,李贤连忙起身大步走上前去,竟是笑嘻嘻地一把将幼弟抱起,竟是连连打了好几个圈子,引来了其他人的一阵惊呼。等到他把人抱回来的时候,少不得招来老爹老妈几句不痛不痒的训斥,而李旭轮却兴奋得满面通红。

李显不太注意父母兄弟的重视,但李旭轮却在乎,只是他的至尊父母实在太忙了。于是,他几乎本能地拽着李贤的手没有放开,整个人还在体会着刚刚腾云驾雾一般的感受。

看来小家伙确实是孤寂太久了!李贤想到自己至少还给李令月找了上官婉儿和阿韦两个伴读,却一向没怎么注意这个最小的弟弟,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很有些不称职。

这话还没来得及说,他就觉得脑袋上被人拍了一巴掌,抬头一瞧方才发现是武后,赶紧作洗耳恭听状。然而,他却没料到武后压根不理会他,而是忽然抓起了李旭轮的手,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又把那只手塞进了他的手里。

“旭轮,母后如今太忙,也顾不上你,你也年长了,除了跟王傅学习之外,也应该学习一些政事和武艺。虽说这武艺上头的师傅好寻,不过我看着那些都不合适,你还是到贤儿那边历练历练。不论是李敬业程伯虎还是薛丁山,武艺都是第一流,就是你六哥当你的师傅也足够了。至于机敏练达,这朝中上下更是没人越过他去……”

不是吧,真当他是小学教师不成!李贤正准备找个借口回绝,谁知道刚刚还在老老实实听李弘教训的李令月一下子窜了过来,拽住武后衣襟使劲求恳道:“母后,我也要和八哥一起!婉儿和阿韦还常常和我念叨,说是六哥答应给她们当师傅却不作数!母后,我答应你一定循规蹈矩,你就答应我吧!”

武后压根没有给李贤反对的余地,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事实上,这一双儿女都住在她的含凉殿,往日没事的时候倒没什么,如今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时辰人劈成两半使,她哪里还有工夫顾得上儿女?这其他人都信不过,于是,神通广大的李贤便成了首选。

终于,李大帝为一双皇孙找到了两个还算不错的名字。李弘的长子被赐名李嘉,放在雍王第抚养;李显的儿子被赐名李德,放在东宫抚养。然而,当李贤垂头丧气抱着孩子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还顺带跟了两个……不,是四个跟屁虫。

除了李旭轮和李令月之外,就连阿韦和上官婉儿居然也到他家里蹭吃蹭住。用武后的一句话,那就是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在太子夫妇状况都不好的情况下,李贤自然得承担作为次子的责任。

当消息传到上官家和韦家的时候,上官仪差点没被一口茶呛死,至于韦玄贞则是为女儿的运势之强而大笑了三声。

第六百二十七章 黎明前的曙光

皇孙降生普天同庆,但并不意味着某些人的境遇会有所改善。这其中,作为大逆主犯的越王李贞,在天牢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难过了。武后是睚眦必报的人,而李贤也不是善主,这一点他早就心中有数,所以已经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尤其是当穷凶极恶的狱卒将他搬进了一间暗无天日的牢房中时,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一杯毒酒的准备。

可是,圣旨上除了说剥夺王爵,儿孙一同贬为庶民等等之外,并没有涉及对他的具体处罚,什么流放幽闭之类的言辞一律没有。

之后,就再没有人来理他。一日三顿粗砺难以下口的饭食之外都是从铁窗下头送进来,并没有一个人影,更不曾有只言片语。在苦苦熬了三天之后,李贞终于忘记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想到此时不死之后只怕是死都死不成,便开始咬咬牙绝食。

于是,当李大帝破天荒地再次出席麟德殿大宴的那一天,曾经的大唐越王,以绝食饿死这样一种方式离开了人世。而他的死讯,足足又过了三天方才抵达天听。对于这样一个妄图谋夺自己皇位的兄长,李治再次表现出了一定限度的宽容,毕竟,他这个皇帝一向标榜以孝悌治理天下,人死了也就算了,便下令葬以国公礼,准子孙亲朋吊祭。

李贞在长安城原本就没有多少亲朋好友,如今成立了大逆犯人,这丧事即便不从简,也没有多少人敢登门吊祭。因此,白幡飘飘银装素裹之下,竟是只有他原本的一些姬妾,就连儿子都远在千里之遥来不及赶来——就是因为他们这个雄心勃勃的父亲,他们失去了王爵,日后怎么过日子还成问题。

在灵堂摆开的第二日,一驾马车停在了越王第门前。冷冷清清的门上只有两个门子,一看到马车上下来的人都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那个消瘦憔悴面带戚容的人,竟然是……竟然是纪王李慎!

要知道,这纪王李慎可谓是被自家主子害得最凄惨的一个,不但差点连累得吃了官司,而且还罚俸两年受了申斥,差点连王爵都给贬了。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牵连下,这位主儿居然还能上门吊祭?

一时间,两个门子是惶惑难加,上去迎候的时候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正在他们慌乱之际,忽然又传来了一阵车轱辘声,这抬头一望竟又是一辆华丽的马车,而从马车上下来的人更是让他们呆若木鸡。倘若说纪王李慎是因为一丁点兄弟之情方才前来吊祭,那这一位上门干什么,来示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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